老板不在，何必开张！洛凡不会傻傻守着影楼，既然胖子张都已经去医院了，那么自己当然可以名正言顺溜回家了，才上班就可以下班，多爽。
回去的路上，杉小叶一直喋喋不休，本来生前就喜欢整蛊别人的杉小叶，现在成了鬼，竟然可以更加随心所欲了。比如刚刚，自己像做活人时候那样，很平常地向外吹起，可没想到现在的肺活量比起生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自己甚至可以精准的控制力度，不差分毫。
当时杉小叶就是想把胖子嘴里的烟吹回去，最好就是让他呛着，以此来惩罚一下胖子张，所以有意控制了一下后，烟气就像受到自己指挥一样，直往胖子张喉咙里灌。
“艾玛，洛凡你看到胖子张最后的表情了吗？”杉小叶哈哈大笑，不等洛凡回应就又说起来：“以后我看谁不顺眼，就整谁，哈哈!”
洛凡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杉小叶，似乎是见不得杉小叶得意，于是立马泼盆冷水：“你忘记明哥对你说过什么了？”洛凡说完正正嗓子，学着明哥阴冷的语气道：“你若敢害人，哼哼！”
杉小叶不吃洛凡这一套，嘴里还一直呢喃道：“活着的时候，李辉总欺负我，等有时间，我必须去教训他一下。嗯，还有张丽梅，当时没少跟老师打我小报告，还有……”
说着说着，洛凡突然停住脚步，杉小叶没注意，还自顾自地往前飘行，洛凡见状，随手一把就将杉小叶捏住。毫无防备的杉小叶由于身体太轻，而被洛凡捏住的脑袋立刻被固定住，身体其他部位继续向前飘，最后，往后一仰，摔了！
杉小叶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住洛凡，怒道：“你抓我干嘛？得罪我，小心你睡着了，老娘一砖头拍死你！”
“嘘！”
洛凡紧锁眉头，嘴里示意杉小叶禁声，这让杉小叶疑惑不已，平时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洛凡，忽然就变成现在如此严肃的样子。越想越不解，不过当杉小叶顺着洛凡的视线看去时，她眼睛亮了。
前方不远的一栋老楼，可以看见，整个墙体的墙白已经泛黄，甚至掉落了大半，这样的一栋楼，明显是一个马上就要被拆的烂尾楼了，可是，现在的楼顶却人头攒动。
“洛凡，他们在上面干什么？”杉小叶好奇地问道。
洛凡想了想，眉头锁得更紧了：“不知道，不过跟我们无关，咱们快走吧！”
短短一句话，杉小叶都等不及了，她认定楼上有热闹可看，所以，没等洛凡说完就兴冲冲地奋力向上飘去，洛凡不会飞，只能吃力地爬着楼梯，追了上去。
楼顶，是个奇怪的地方，因为不管多么炎热，只要人站在了楼顶处，都会觉得凉风不断。洛凡气喘吁吁地抵达楼顶，他看见，整个楼顶已经人满为患了，不过很诡异的是，他们竟然一个个站成一条直线，排得规规矩矩，这是要干嘛？
洛凡不解地打量着排在末尾的几人，他看见这些人全都表情严肃地注视着前方，不吵不闹的，甚至喘气声都弱不可闻。不明就里的洛凡不打算跟风去看个究竟，于是他转移视线，找寻杉小叶的身影，不久，他就看见杉小叶悬浮在边缘，左手捂着小口，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俯视着楼下。
“砰！”
沉闷的一声从楼底传来，楼上的人都很漠然，就像没听见一般，只不过，排成“一”字的长蛇，缓缓向前进了一小步。
洛凡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群人难道是在组团跳楼，这想法出现在洛凡脑里就再也挥散不去了，于是他急忙向杉小叶喊道：“杉小叶，快回来！”
杉小叶没有理会，身形依旧悬浮在楼边，洛凡大急，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去，他想抓住杉小叶，然后立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当洛凡来到边缘时，他愣住了。他看到，楼底一块近二十平米的水泥地上，已经存留一大堆残肢断臂了，有手腕带着镯子的手臂，有穿着一条裤腿的断脚，有脑袋紧挨另一个脑袋的头颅……
场面不堪入目，但奇怪的是楼底并没有任何血迹，一丝都没有。
洛凡还在出神，可是旁边忽然又坠下一个男人。他更惨，洛凡看到他本来直立坠下的身体，由于楼层太高，受到的空气阻力一点点加大，最后竟把躯体活活改变成脑袋向下的倒吊状。终于，躯体到底了，脑袋“砰”的一声后，就被撞爆，像西瓜摔碎掉一地红瓤一样，不过，那个男人脑袋里迸出来的，都是纯白的**，血，还是分毫未见。
洛凡惊呆了，他的大脑已经停滞，不得已，他就那么死死盯住楼底，直至楼顶上的人全都一一跳下。目睹完所有人跳下去后的惨状，眼球已经酸涩到不受控制地落泪。
“小凡，你怎么在这？”
忽然，一道枯瑟难听的声音传来，这一下，瞬间惊醒了洛凡以及杉小叶，洛凡到还好，毕竟是站着的，而杉小叶由于是漂浮在空中的，惊醒的那一激灵，杉小叶已经坠了两层楼的高度后才想起升回原处。
“你没事吧！”
说话的还是那人，他关心地将一只手搭在洛凡肩上，洛凡定睛一看，原来是身为鬼差的明哥。这下，洛凡激动了起来，他现在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要明哥解答，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明哥看了看洛凡，然后用那只搭在洛凡肩上的手轻拍了两下，之后，明哥探出脑袋，对着楼底冷漠地说道：“今天的惩罚就到这，你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楼下的那些残躯像活了一样，一件件动了起来，它们找伙搭伴，依次拼接，最后竟然又变成了完整的人形，其见，洛凡还看见一只手搬起了一个脑袋，然后停顿一下后，又丢掉，再然后，它又捡起一个头……
洛凡这时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原来这些跳楼的都不是人，难怪都不会流血。不过，他们明明都死了，干嘛现在还要这么折磨自己？不解的洛凡只好向明哥问了起来：“明哥，他们这是在干吗？”
“在受罚！”明哥淡淡回道。
“什么惩罚会这么残忍？”
杉小叶插了一句嘴，就被明哥瞪住了。见杉小叶识趣地退了回去，明哥解释道：“这些人，生前都是跳楼自杀的，你知道的，明明阳寿未尽，自己却要结果了自己，他们也不去想想，这样给我们增加多少工作压力。人要休息，难道鬼就不要休息了？”
洛凡看见明哥一脸的嫌弃，不由松了松之前紧绷的神经，于是他又问道：“那怎么不安排他们去投胎？”
“你们有计划生育，难道我们就不能有计划投胎了？”
洛凡被问得说不出话来，明哥又继续说道：“我们每个月投胎计划都有规定的，哪能让他们想死就死，想投胎就投胎？阎罗王阎总说了，凡是咱们没让死，他自己就擅自做主自杀的，全部都去跳楼再死若干次，等到阳寿真该尽的时候，再安排投胎。”
“这么狠？”洛凡问完，背脊处就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明哥无所谓地摆摆手：“那没办法，上头怎么说，我怎么办，你有意见，自己找阎总去。反正你……”
明哥话到一半，撇了一眼在旁的杉小叶，像是不想她知道太多一般，连忙转移话题道：“好了，我得走了，这群小鬼里有几个刺头，我得看紧点，万一给他们偷跑了，就麻烦了。”
说完，明哥化雾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