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乔生和行云道长从道观向西约有一里,路已逐渐小得多,并坎坷不平,两边多是黑松,参天蔽日。
里面鸟儿众多,但常被惊起。
行云道长感觉有点不大对头,仔细看了看,就对古乔生说道:“这条路上一直以来很少有人来往,不知为何今日却发现有一些江湖人士;而且树林中的那些人在不停的晃动,我看并不象本地人呀”。
古乔生也早已注意到,只认为是当地人而已,当听到行云道长所言,心中已是警觉。
但两人均不理会这些,继续前行。
过了好几个小木桥,也过了很多的垛子和河荡。
又约走了九里来路,前面忽然开阔起来,不似丛林密布的样子,但树木已是稀少;前面一条河挡了去路,此河约宽二十五丈有余,南北走向,河东岸是一些杂树:槐树、扶桑、皂角树等,还有些芦竹,河并也不规整;对岸边也有些高大树木,遮挡里面,但隐约可看到一些房屋。
行云道长下得马来,对古乔生说道:“到了”。
古乔生立马向前面看去,却看不到什么房屋,也看不到什么庄和什么人,就是一条河而已,很是疑惑。
行云道长于是就对古乔生说道:“古少侠,我知道你有些疑惑,那让我来说给你听听吧”。
行云道长遂向古乔生说说由来。
这个地方其实是很大,但人烟稀少;很早以前很少人知道有这个地方,在这里面是一个大的垛地,而四周均是河;垛西边叫龙开河;各河相通,没有桥通向垛里面;少部分当地人发现这垛很是平整,就想办法在垛里面开垦种植,但却不是经常来,因为太麻烦,相当的不方便;官府也少有人问津,更是怕麻烦到垛里面。
那些当地人在垛里面也建了几间矮小的房子,但很少居住在里面,因为住行都不方便。
因而这儿还是很荒,倒是显得很荒凉;虽然有些田,当地人常说这叫荒野之田,大家叫习惯了就叫野田了;后来不论当地人还是官府都叫这里为野田。
但不知何时,一群强人强占此地,无恶不作,奴役这里的少数居民,建立了巢窝,枉杀无辜;因前面有永丰里,河网密布,航运发达,从里下河地区,好多商船从此而过,他们打劫这些商船,如若不从,就劫杀,报官后,更是变本加厉,官府曾追剿过,而这里又不适宜大规模的开进,再加上兵荒马乱,官府追剿也无任何好处和意义,就常不了了之;从这儿经过的商船也只能靠打点,求保命安全度过此地,但却从不敢停靠在这个地方。
在这个地方坟头众多,大多数是被劫杀的无主之坟,人们常称这里是强盗之地,别称强盗坟;约在隋朝时期,曾有一位很厉害的人打进强盗内部,后来这个人又驯服了那些强盗,这里才稍微安定,再后逐渐形成些了一规模;这里虽无山,却因这个地方是高垛子形似山,故取名为野田山庄;现在里面经过多次的开发和建造:花果众多,景色宜人,种植品种多,自给自足。
古乔生仔细倾听,不漏掉任何细节,羊皮中所述也一一对照,原来这里就是野田山庄,西边的河就是龙开河,应差不多可以遇到那想要找的人,神鼎应离此不远了。
古乔生兴奋的对行云说道:“行云真人,那怎么过河到庄上呢?”。
只听行云真人口中清啸,那清啸极其柔和,并带有唱音,却是独有的,并呼道:“桃花主请来接我”。
忽听有人道:“原来是行云道长,我来了”,声若洪钟,内力十足。
古乔生循声看去,从芦竹中一人驾一小舟,撑蒿而来,晃眼已到河边,古乔生一瞧,心中赞道:此人生得如此高大威猛,约有八尺有余,脸是透红,胡须煞是好看,简直就是个美髯公,头戴纶巾,身穿长袍,约有五十左右,那小舟也不是太大,长约一丈五有余,宽约六尺有余,不知能否接我和行云两人?
正在古乔生看得走神时,行云道长道:“古少侠,实在不好意思,贫道要进去向庄主禀告一下,少侠只能在此稍候片刻”。
行云随即跃上船去,那船也不晃,轻功之好也是少见。
“行云道长的功夫还是不减当年呀!”,那桃花主赞道,遂撑蒿向对岸而去,相当的轻巧;行云道长也赞道:“桃花主的功夫又精进不少,贫道一定要多多讨教”。
“哈哈,你我师兄弟,你是二师兄,还在拾掇我呢?”,那桃花主对着行云瞪眼道。
两人皆笑,已到对岸。
古乔生听得糊涂,心中惊疑:道长和那个桃花主是师兄弟,奇怪。
古乔生只有在此等候,直看到他们消失在芦竹中,才把马拴在树上,自已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是他才静心看看,听鸟儿在歌唱,有时一些小的动物在窜来窜去,甚至互相追逐,古乔生实在想跟它们玩上一玩,但却不能,万一他们回来了呢?
在不远处的树林中,他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不象劳作之人,也不理会,就向对岸看去,希望他们早点来。
约莫足有一个时辰,还没有来,心中开始有点急了,真想到里面一瞧究竟,但这样是极无礼的,反而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那还是等等吧。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古乔生终于看到那小舟从芦竹荡中行了出来,果然是行云道长和桃花主,这次很快,眨眼就到了这岸边,但见行云道长提气轻跃,也到古乔生身边,那船也不晃,桃花主高声道:“我先走了,师兄”,说完驾船到对岸去了。
古乔生看他已走,忙问道:“真人,难道庄主他人不在吗?”
行云道长道:“古少侠,让你等了这么久,实在抱歉,庄主他跟一些朋友在讲道和授课,所以时辰长了些。庄主说了:他已知晓你来报了信,这两天比较忙,等过了这两日,肯定能赶得上守陵老者的下葬。如果还有什么事,可由贫道转告;也可过了这段时间再来,来时可务必与五佛寺行远住持同来”。
古乔生张口还要说什么,却听行云道长道:“来日方长,古少侠何必急于一时呢,有什么重要的事,过后再说吧”。
古乔生只得把想要说的话咽了进去,心想也不便急于一时,待再想想办法吧。
古乔生遂抱拳打辑道:“谢过真人”。
行云真人道:“贫道知你回去的路不熟,从原来返回又太远,这样,贫道送你一程”。
古乔生口中称谢,只得不情愿的牵着马,跟着行云道长沿河向北走去,约有半里,有一条河,上面无桥,又向东走了约两里,河道较窄,行云道长道:“这里可淌河而过”;果然不深,只到脚膝处;上岸向西沿河走约两里,转弯向北两里左右,又到了一条河,还是无桥,又向东走三里,有石拱桥,行云道长又道:“这条河叫私盐河,也是商船经过较为多的河,盐贩子较多,过了这个桥,就有一条东西向的稍微大的道,相比较而言,还是好走点的,你一直向西,就可找到向宜陵方向的道了,古少侠,一路慢走”。
古乔生谢过,行云道长转身返回而去。
古乔生上马立于桥上,看那私盐河也是宽大,却也是弯曲,河两边是杂树众多,其他是黑松向两边耸立,本想多欣赏一下,但还是要回江都府,省得他们担心,遂驾马向西,直奔江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