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当头,这对儿没有夫妻感情的小夫妻,依然不离不弃,杜重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大部分是羡慕,想想二十八日初始,会议厅上,多么严峻的势头,此女依然紧紧守护着她的夫君,这份真情,这份勇气,若换做是源氏,恐怕早吓得两脚发软,坐地上了。
杜重离开了小院儿,偌大的院子,寥落的池塘柳荫,顿时沉静下来。
远处的看守像木头,旁边的树叶荒草更是一动不动的,没有风,……。
史佳宁上前几步,打开食盒,
叮,叮,叮,
那白如羊脂的骨瓷,碰在光滑如镜的石桌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史佳宁后,杜一恒突然一句话也没有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史佳宁也不有话,只是默默的做,做出她极其关心的动作,那秀气的双眉,悠悠的鼻梁,略带忧愁的朱唇,纤纤绣指,摆放好了碗碟,将一双象牙筷子轻轻地放在杜一恒面前的食碟上,菜肴的香气飘散了出来。
杜一恒很尊重,低头说了声‘谢谢’。
蓉婆脸上露出了微笑,欣玉盛出了一碗汤,蓉婆笑着说道:“姑爷,尝尝这碗汤吧?这是小姐亲自炖得,里面有浓浓的心意,……”。
“谢谢!”
杜一恒再道一声谢谢,看着眼前的汤,愣愣出神。
史佳宁和欣玉相对望了一眼,看着一桌子的菜肴,他心动了,他感动了,是到了给他再加点佐料的时候了,欣玉面带微笑地说道:“小姐对姑爷何止是情深意厚呀,这几天,为姑爷操碎了心,忙里忙外,食不甘味,日渐消瘦了呢”。
蓉婆赶忙添油加醋:“这份难得,姑爷可不能辜负了我家小姐,……”。
杜一恒心生暖意:“蓉嬷嬷说的极是,今后,一恒一定善待佳宁”。
杜一恒也是人,他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史佳宁,史佳宁的举动时时刻刻感动着他。
“有时候,欣玉会为小姐感到委屈!”
欣玉突然撅起了嘴,感到委屈,
“怎么了?”
杜一恒看向欣玉,
欣玉又显得一脸气愤:“小姐受某人的气了呗”。
“受气?”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史佳宁受气了?
欣玉肆无忌惮地说道:“当然是蓝翎儿的,……”。
“蓝翎儿?”
杜一恒皱了皱眉头,
他相信了,别说史佳宁,刚不久,他还受了蓝翎儿的气了呢,想起这气,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气愤。欣玉以为杜一恒生气,心里更美了,却又装作不吐不快的样子,说道:“姑爷,您可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杜一恒感到惊讶,
“按说奴婢本不该多嘴的,如果不说,心里实在又觉得憋屈,为小姐憋屈,小姐对姑爷忠贞不渝,幼承庭训,规行矩步,恪守妇道,不像某人……”。
“某人?”
杜一恒拧了拧眉头,
其实,不光是史佳宁,蓉婆和欣玉一样理解错了杜一恒的心意。
杜一恒正色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某人?”
史佳宁看向欣玉,
杜一恒也看向了欣玉,包括蓉婆,
受到了注视,欣玉又做出了一副惊惶的样子,‘恨’自己刚才的话太‘心直口快’了。
众目睽睽之下的眼神,更让她唯唯诺诺地说道:“奴婢不敢说!”
杜一恒温和地说道:“恕你无罪!”
府上禁止下人之间嚼舌根,然而,谣言猛于虎,特别是蓝翎儿进府后,接着是史佳宁,捕风捉影的八卦新闻总是层出不穷。
欣玉踟躇犹豫,等着杜一恒生气,
蓉婆斥道:“还不速速道来,你到底听说了什么?”
杜一恒充满怀疑地问道:“难道这事儿跟蓝翎儿有关?”
“姑爷是怎么知道的?”欣玉露出了诧异之色,与杜一恒四目相接,吓得赶忙低下头。
“果然和她有关”。
他的眼神里冒出了闪光,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心中更是新奇,蓝翎儿在府上,没少闹出大事小情,竟然,竟然敢公然当着他的面,说他在男人那方面不行,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也不知道那顿教训是否吓到了她?
想到蓝翎儿受惊吓的样子,杜一恒沾沾自喜,引以为豪。
欣玉的话,一句句在奔着目的而去,根本没注意到杜一恒的表情,只是担忧地说道:“奴婢说了,姑爷可不能说奴婢嚼舌根,……”。
“说吧!”杜一恒很乐意听,
欣玉看了一眼史佳宁,心想,终于可以为小姐出气了,欣玉追本溯源地说道:“那次在府门口,蓝翎儿冲撞了小姐,后来得知,她是姑爷喜欢的,……”。
杜一恒听得直愣直愣的,
那次受阿严所托,月底了,蓝翎儿是重点保护对象,为了给阿严一份情面,毅然将那丫头带离了杜府。原来府上还有这样的传言,史佳宁满不在意地说道:“欣玉,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如果你为这件事为我叫屈,就大错特错了,我是那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吗?”
欣玉生气地说道:“小姐,正是因为你如此贤惠,才处处受那蓝翎儿的气!”
“闭嘴!”
史佳宁狠狠的瞪了欣玉一眼,
欣玉满脸委屈:“小姐,奴婢为你打抱不平呀!”
杜一恒满怀期待地说道:“让她继续说……”。
刚才小姐斥责了她,欣玉的样子显得拘谨和担忧,为的是让杜一恒更加相信,欣玉看看史佳宁,好惶恐,真是害怕极了,杜一恒看向史佳宁,柔声劝道:“佳宁,让她说下去吧,只当是家长里短,……”。
“可是,可是……”。
在史佳宁犹豫之际,欣玉大着胆子说道:“其实,其实,奴婢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姑爷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能让某些人蒙蔽了双眼!”最终,欣玉鼓足勇气说道:“今天早上,小姐到中院儿为仙逝老爷上香,因为天气有点冷,奴婢为小姐拿披风的时候,在柳树上,见到翎儿那丫头和严长随私会,……。
他们还,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