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商业链条复杂,一环扣这一环,环环相扣,广袤府犹如中枢神经系统,春夏秋冬,丝毫不能停滞半分,如今,杜家有了大事,将杜家父子、伯侄一锅端了,那些掌柜们坐不住了,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杜家没人了,城主南宫燕不愿插手广袤府的商业。
关于南宫府的家势,有必要补习一下,按九山城的风俗,南宫家子弟世袭城主之位,若城主没儿子,就招个赘婿,南宫燕的丈夫柳文忠,是赘入南宫家后接任的城主之位,可惜英年早逝,他死后,幼子还小,家族艰难,不得不在南宫家选出一位城主,因此,南宫燕担当此任。
南宫燕虽然是女人,巾帼不让须眉,在九山城有着不可小觑的威望。
在前段时间,杜一恒要成婚,无暇管理广袤府的生意,杜长卿邀请,南宫燕不好推脱,便帮衬几天,如今杜长卿已死,再接管广袤府生意,瓜田李下之嫌,断不会再出头,更重要的是,南宫府被人掐中了七寸。
杜府已经没有人来广袤府处理商务了,一连两天,生意上的事儿,出现了紧张的分配问题,办货的药商前来取货,因为没有杜家的密押,无法对账,因此,一直滞留在广袤府,广袤府显得拥堵,这只是次要的,关键还有边疆的药材。
如今天气渐冷,在边疆开始进入深冬,再迟就大雪封山了。
叶少轩料事如神,广袤府乱套了。
广袤府,是一个庞大的交易市场,在这里,杜家修建了一座庄园,里三层,外三层,高墙厚垒,规模庞大,一间间的小屋子,大房子有着属于他们的作用,被山峦围绕着,有守卫把守着,凡出入之人,必须有广袤府颁发的身份证明,否者,即便是不请自来的县府老爷,都不能随便进来。
叶少轩来到此地,畅所欲行,没有人阻拦,
叶少轩带着刀奴,很快来到广袤府的会议大厅,刚走入大院,便听到有人满怀激烈地说道:“……,广袤府不能没有人做主,这么大的生意,该怎么处理呢?大家快想想办法,该如何解决这些事?”
在会议厅,正坐是空着的,正坐两边有十二张椅子,中间放着方形茶几,上面有茶水,椅子上铺着蓝色缎面垫子,绣的花纹以百草为主,十二大掌柜分别是:张、王、礼、赵、周、廖、郑、汪、杜、冯、陈、李;相貌各异,有蹙眉的,有叹气的,有跃跃欲试的,还有心事重重的,不管面相如何,皆是同一个心思,棘手的危机感。
“廖掌柜,你说该怎么办?”
人吃五谷杂粮,人有三灾九难,唯独病痛不能拖延,特别是边疆的药材,天气冷了,如果药材运不过去,将士们的冻疮,伤寒,要如何医治?这生意,是皇差,不能有一丝马虎,不能有一毫的懈怠。
杜长卿被害,拿不出漕路运输图,杜一恒被关,无人处理广袤府大事,广袤府分工明细,一环出错,环环停滞,已经到捉襟见肘的窘境。
杜副管家杜长福一脸忧愁,看向性子耿直的廖掌柜,
“廖掌柜,你有何高见?!”
廖掌柜大话说道:“找人代理,等老当家的事解决之后,再回归轨道!”
廖掌柜的话基本是废话,杜长福依然耐心着,苦涩着问道:“找谁代理?”
“城主!”
“城主是个女人,……”。
廖掌柜提出了意见,其他的掌柜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在一阵议论之后,冯掌柜说道:“此意不妥,……”。
“为何不妥?”
廖掌柜瞪起了眼珠子,看向冯掌柜,一副凶神的样子,要把人吃了一样,冯掌柜是一个和蔼的老者,六十多岁的样子,留着山羊胡,面色略黑,眉宇有皱纹,笑一笑,带着一股如暖风一样的感觉。
此时冯掌柜没有笑,他笑不出来,老当家新死,一恒少东家被关,广袤府生意停滞,如果这些事不尽快解决,这是九山城的灾难,甚至是整个天下的灾难,药材短缺,吃紧的现象很严重,这关乎生命!
廖掌柜总喜欢瞪眼儿发威,冯掌柜已经见怪不怪了。
冯掌柜耐心地说道:“城主是女人,广袤府一大堆男人,人家总要避嫌,……”。
“前几天她不是来过吗?!”
“此时非彼时!”
廖掌柜说话总瞪着眼,瞪得久了,跟吵架一样,冯掌柜生气了,说道:“廖掌柜,你坐那儿歇歇!南宫城主是不会来帮忙的!”
“不去请怎么知道?!”
廖掌柜非常生气地说道:
“要去你去,我不去!”冯掌柜很直接。
杜长福发愁地说道:“请过了,南宫城主称病,杜门谢客!”
廖掌柜的眼神中飘过一丝诧异,
“那怎么办?”廖掌柜一脸可惜和捉急:
这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一直想请南宫城主来帮忙,他的同僚没一个开腔的,所以他急,原来是请过了。
杜长福犹豫着说道:“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办法,……”。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到杜长福的身上,
李掌柜疑问道:“难道副管家有主意?”
此言一出,会议厅顿时鸦雀无声,更希望看到曙光。
都在等着杜长福开腔,会议厅很安静,往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到一样。
杜副管家站直了身体,严肃起来,想起往事,历历在目,铿锵有力地说道:“在广袤府做事的人,都是经得起大风大浪的,在以前,曾有假药材事件,边疆药材丢失事件,运输途中被劫事件,雨季延误事件,等等;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是啊,是啊!”
杜长福提起,各大掌柜才想起来,以前确实发生过很多大事。
冯掌柜想起他人生中最惊险的一次,喃喃自语地说道:“记得那次,劫匪认准广袤府新起,在川峰险路抓了我们几十个小厮,扣留了百余车药材,索要赎金,为了剿匪,不知道又死伤的多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