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必要为这位百草仙族少女补习一课人类的责任与信任这两个名词,不过,解释多了,又怕她盘根问底,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阿严犹豫了一下,换了另一种说法,说道:“少主蒙冤,少主比任何人都心烦和难做,……”。
“这个我能理解,毕竟是一家人,朝夕相处,即便是我这个外人,对杜老爷的死,都有感到遗憾”。
“少主的心比你的心更加强烈百倍,千倍,除了亲人的离世,还有所有人的误解,特别是他尊敬的兄长”。
“大少爷?”蓝翎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阿严,
好像能体会些,刚才杜重很凶很凶。
阿严又道:“让少主和你远走高飞是不负责任的,别说说出来,想都不用想,这是不可能的,……”。
“刚才是你让我问的!”
蓝翎儿嘟起嘴,突然想起来了。
阿严长长的吐口气,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蓝翎儿辩解了,又道:“除了对亲人的责任,广袤府更是少主的心血,他如何放得下?即便不顾这些,如果少主跟你走了,少主必定背负一个弑杀伯父的罪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罪责,……”。
“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蓝翎儿的思想有些混乱了,
阿严又道:“换位思考,这些事如果不解决,你说,今后的少主会开心吗?”
好一个换位思考,对阿严的解释,蓝翎儿虽然无法体会,却能感受到,没有人愿意背黑锅,没有人愿意潇洒的放下曾经生活的地方,比方她,自从离开巫山灵谷后,时常想念巫山禁地,时常想念大长老那树桩一样的身影。
“要不,帮他找到真凶后?”
阿严忍不住释然的笑了,心情非常轻松的样子,
在蓝翎儿抬头看他的一瞬间,立刻又板起脸,说道:“想清楚了就跟我来!”
阿严蓦然转身,向院门走去,
“等等我!”
蓝翎儿立刻追上几步,阿严又成功了!
……
大事临头时,很多人都被双眼看到的现象蒙蔽了,在他人的意识里,是杜一恒在新婚之夜跑到杜长卿的房中手持匕首,杀死了伯父,并且盗走了‘漕路运输图’,在阿严的心里,这里面的漏洞太多,如果没有有利的证据证明杜一恒是无辜的,他不敢为杜一恒点破,阿严不得不考虑,这漏洞会不会是真凶的圈套?
缄默,保持冷静,慎重行事,……,阿严需要蓝翎儿的帮助!
经过一夜的闹腾,杜府上下,显得疲惫,因杜长卿死于非命,凶手有待侦察,杜重决定暂不发丧,将遗体陈设在中院正厅门口。一具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直挺挺的尸体躺在一张素色锦缎床榻上,四周放满了冰块,幽冷的房间,沉静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
在房间内,只有五个人,阿严,阿照,蓝翎儿,杜重,还有一个一脸仇视的杜旺。
虽然看法不一样,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点——找到真凶。
阿严深深三揖后,恭敬的掀开了杜长卿尸体上的白布,验尸,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杜重请过仵作,只是阿严不放心罢了。
再次检验,阿严不放过任何细节,蓝翎儿执笔,记着阿严所说的话:“死亡时间应在昨夜子时,面色安详,应该是凶手出其不意,伤口长一寸五分,深约两寸,老爷过于羸瘦,因此直中命脉,……,其他的再无伤口”。
杜旺一脸仇视地说道:“这下严长随可以放心了吧!”
杜旺对阿严很不满,死者不能安息,本已让他心生愤怒,阿严又不相信仵作,这是对杜重的不信任。
阿严抬头看向杜重,问道:“大少爷,除了少主,您可曾怀疑过其他人?”
这句话问到了杜重的短处,杜重不善推理,杜家大少爷的敦厚不是凭空来的,在杜重的心里,杜一恒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被陷害的,讲到证据,或者怀疑其他人,他脑海里一片混乱,杜重不说话,阿严又陷入另一个悬念中。
“漕路运输图,漕路运输图会在哪里?”
每个人,都想找到漕路运输图,因为腹泻,阿严撇清了关系,杜旺对阿严的仇视减分,却不能原谅,杜旺冷冰冰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主子?”
阿严长长的吐了口气,释怀心中的压抑,不得不重复一句,看向杜旺:“杜管家,老爷绝不会是少主所害!”
“不要说的太果断!”
“阿严从不果断!”
“关于到杜一恒的时候你就……”。
“你们别吵了!”杜重一脸的烦躁:
蓝翎儿看向杜重,犹豫一下,张口欲言,欲言又止,终于说道:“大少爷,翎儿有句话不吐不快,我说了,您不要生气!”
“知道生气就别说”。杜旺一脸冰冷的斥道:
杜重的表情却是平静的,看向蓝翎儿:“但说无妨!”
蓝翎儿犹豫一下,说道:“虽然翎儿不知道漕路运输图是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杜……,二少爷不可能是盗图的凶手,……”。
“我就知道你要为他说好话!”杜旺顿时勃然大怒,指骂道:
杜重一伸手,打断了杜旺的愤怒相视,看向杜旺,说道:“让她说下去,父亲没了,我们的心情都非常混乱,难免被冲昏头脑,我也需要能听到一些对一恒有力的推断,若不然,若不然,……”。
讲到这里,杜重的心情非常激动。
杜旺理解杜重的心情,他虽然不喜欢杜一恒,但这些年来,杜一恒对杜家做出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杜一恒弑杀伯父的罪责不容扭转,为了体恤大少爷,杜旺安静了下来,等待蓝翎儿讲下去。
蓝翎儿沉吟一下,还是冒险一次吧,即便被人讨厌,被骂,被赶出杜家,想说的话不说出来,会被憋死的,蓝翎儿看向杜重,十分诚恳地说道:“大少爷,二少爷杀害老爷当场被逮,都说是盗图,您就不觉得哪里不妥吗?”
“哪里不妥?”杜重十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