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阿照已经说了,杜一恒对孔雀翎的主人朝思暮想,蓝翎儿已经猜到几份,这支孔雀翎是巫山禁地之物,是七彩孔雀之羽,通天地灵气,孔雀羽化之后,留下羽毛,绚丽多彩,是百草仙族的佩饰,更是女孩子的信物。
蓝翎儿一直以为,她弄丢了她的孔雀翎,甚至找遍了巫山禁地也没有找到,它竟然出现在杜府?
阿照张口欲言,
阿严一直担心的事要发生了,立刻从远处现身,抢先一步说道:“是巫山禁地中的一位姑娘!”
“我?”
蓝翎儿多么惊奇,看向阿严,
阿照见阿严出现,又是惊喜,又是抱怨,大叫道:“阿严救我,阿严救我!”
阿照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尽显在脸上,
阿严没有理会阿照的哭求,正视着蓝翎儿,非常坚定的说道:“不是你,是巫山禁地中的一位姑娘”。
“我就是那位少女!”
蓝翎儿多么不能理解,在巫山禁地中,明明是她和杜一恒相遇,她是百草仙族后人,阿严为什么否认这个事实?
阿严正色说道:“少主见过你的样子吗?”
“……”。
蓝翎儿哑口无言在当地,
视黑夜如白昼,对百草仙族后人来说,这是特长,对人类来说,黑夜不能睹物,是他们最大的缺陷,虽然有月光,即便是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对方的相貌,阿严突然拉起蓝翎儿,意志坚定地走到一口莲花水缸的旁边。
拨开荷叶,露出倒影。
……
今天,杜一恒是一个被麻烦缠身的人,可能是身份没选对,做了杜长卿的侄儿,因此,摊上了一桩很大很大的喜事,那位史家老爷子是一个不让人省心和清静的,做事已经到了极端,极端到了笑话。
史老爷子的极端,杜家招架不住了,这件事儿,源于三十年前,三十年前史家和杜家是门当户对的好邻居,几十亩薄田,一座庄园,富富裕裕的小财主级别,三十年后,十三年前,杜家和史家有了极大的差距,杜长卿辱命,险些杀头,虽然侥幸留了一条性命,罢黜官位,终落得重回家乡的下场。
十三年前的杜家败了,史家看不上杜家了,即便相遇,也无话可谈。
后来,杜家慢慢发展起来,并且得到大卫陛下钦赐药材运输大权,和御赐金匾,前途宏大,不可限量,史家老爷子闻听此事后,举家从都城搬回故居,抓着杜一恒是杜长卿弟弟的儿子为由,硬要把女儿塞过来。
俗话说,时过境迁,加上杜家落魄时,史家的炎凉,杜家有权拒绝,史家有办法不能让他们毁约。
一句违背亡父遗愿的忤逆之罪,便是满城风浪。
坦白说,杜家只是说有权,并没有毁约,史家老爷子便发飙了,到处宣扬,杜家不讲信用,‘我女儿是个烈女,从小熟读诗书,知书达理,为了父辈之间的承诺,二十好几了还不曾出阁,为的是等杜一恒,如今杜家倒好,有了势力,有了辉煌,看不起我们史家这小门小户了!’
史家老爷子如此,他的女儿一定不是一个省油的,史家老爷子的妇人尤为厉害,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杜府门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个不孝的大帽子叩杜一恒头上,搁谁头上也顶不住了。
于是,杜一恒答应了婚事,算是给伯父冲喜,
结果,天降大雨,
更有幸灾乐祸者,史家小姐和杜少无缘。
那场大雨是让史家腻烦透了,但这不能阻碍女儿嫁进杜家的决心。
雨灾过后,史家老爷子隔三差五来杜府造访,恰在此时,杜长卿的病情更加重了,史家老爷子又要求冲喜。
杜家人十万个不答应,因为冲喜,老爷病重,如果再冲,万一冲死了怎么办?
史家老爷子再三上门,杜府一再拒绝。
后来,杜长卿的病情好转,史家老爷子不再以冲喜为名,换个说法,以迎娶,以迎娶为名,杜长卿故意推脱不见。
史家老爷子不傻,
史家老爷子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猥琐,
史家老爷子知道这种行为‘有些’恬不知耻。
尽管如此,也要把女儿嫁过来,这不光是女儿年岁大嫁不出去的原因,还有杜家的广袤府,杜一恒可是广袤府的继承人,女儿嫁过去,杜长卿一蹬腿,她便是杜府的女主人,是何等的风光?
于是,千方百计的琢磨,
今天,又一次计上心来。
杜家不是避而不见吗?那就把女儿送到他家门口,美其名曰:‘杜史两家世代亲善,查起族谱,史家先祖,先祖,先先祖的妹妹曾是杜家的四儿媳,这层关系连着,无需遵循繁文缛节,既然一恒贤侄已经迎娶过佳宁了,第二次迎娶是没有道理的,如今杜兄身体大好,应该主持他们圆房的事了’。
于是,史佳宁的花轿,停在了杜家的大门口。
……
杜一恒在去中厅的路上,家丁已经把大致的情况说了,饶是杜一恒多么沉静,多么睿智,多么不动声色的一个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如此好戏,如何能少得了叶少轩呢?
在去中院儿的路上,杜一恒与叶少轩‘巧遇’,听说史家来闹,他连去广袤府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折返回来。
“一恒兄长,轩弟有礼了!”
叶少轩彬彬有礼,面带微笑,拱手作揖,杜一恒眼神中飘过一丝尴尬,叶少轩依然含笑如春风。
“轩弟这是要去哪儿里?”
杜一恒不冷不淡地问道:
“去向杜世伯请安!”
叶少轩充满了好笑地说道:
“一起去吧!”
明知道他不是冲着请安去的,杜一恒也无法阻止了,
“请!”
叶少轩相让一下。
……
中院儿客厅的景致古朴,宁静致远的匾额高挂门头,古柏、竹子、花间小池,错落有致,不但赏心悦目,更有书香之气。
杜、叶二人刚到大院儿,便听到一个洪亮高亢的声音,粗狂,豪放,文字咬的极其生硬,断断续续的说着,和外面的景致极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