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儿一个头两个大,杜旺接着说道:“手下有了人看管,不要嚣张哟,任何掌事侍女,可是有考勤司管着的,月底的赏罚从不徇私,……”。
蓝翎儿才不管当不当官儿,带不带人,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是我?”
杜旺皱了皱眉头,他也希望不是她,但他能做主吗?
蓝翎儿思忖,不尽职尽责,整日里懒懒散散,该做的不做,不该问的问个不停,没有功绩,时常闯祸,安排在北院儿当值?等同将她推入火坑,蓝翎儿不能理解,杜旺如此英明,竟然还做这种糊涂事?
杜旺叹了口气,说道:“这是老爷的安排!”
蓝翎儿懵懂的但点头,
蓝翎儿的内心翻天覆地,五味杂陈。
杜旺又道:“进入北院儿后,叶二公子的起居,你要照顾的舒舒服服,每日奉茶膳食,伺候更衣,所需用度,都要料理到贵客满意,刚才,我为北院儿拟定了三十六名下人,贴身丫鬟四人,洒扫丫鬟六人,挑水的,劈柴的,买菜的,烧火的,加上厨子,共计三十五人,这三十五人都归你管,……”。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蓝翎儿突然举起手来,插口说道:
杜旺拧了拧眉头,看来,这丫头还是忘了规矩,在上级训话的时候,是不允许插口说话的,又忍不住在想,看在她今后肯定会大错小错不断,大罚小罚不少的份儿上,忍了吧!
于是,平淡地问道:“什么事?”
蓝翎儿的舌头开始打结:“听说,听说掌事侍女极有可能,可能被宠幸,……”。
“混账!”
杜旺气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瞪大着眼睛看着蓝翎儿,着丫头怎么了?平时马马虎虎、懵懵懂懂,看着她挺单纯的,怎么问出这样的话!?
蓝翎儿吓得委屈连连,杜旺越想越生气,指骂道:“这些,这些都是谁在你的耳边嚼舌根的?”
他知道,蓝翎儿想不出这些话,肯定是被其他丫鬟带坏的!
‘是小月!’
打死她都不能供出是小月,在深宅府院,贴身侍女侍寝主人是屡见不鲜的,也是屡禁不止的,虽然有伤风化,身边宠爱几个心爱的丫鬟,也是一种迎合世俗的趣事,更是一种风流,虽然不能摆在明面,不被人提起,却是存在的事实。
蓝翎儿很担心,她心里只恨杜一恒,万一那个叶二公子对她图谋不轨该怎么办?
她肯不想沦落到像凤儿那样的地步。
杜旺越想越生气,越气越气的嘴唇哆嗦,一旁的仆奴吓出一身冷汗,若是其她的丫鬟,此时早吓得磕头如捣蒜,可这蓝翎儿,偏偏和没事人一样,东看看,西看看,没去正是杜旺的威严。
正在此时,阿勇来到帐房:“旺叔,老爷找您!”
杜旺急匆匆的去了,也不忘吩咐阿勇,交代一下她今后要注意的事项,并且告诉她叶家贵客的来历,阿勇一一讲述,蓝翎儿认真的听着,原来,那位白净面皮的老者,名叫叶浩博,十三年前,有恩于杜家,而那位少年,则是他的儿子,是二儿子,名叫叶少轩,刚刚及冠,并未婚娶。
提到‘叶少轩’这个名字,蓝翎儿突然想起来了。
“原来是他?”
初入九山城时,和贫小道一起去城南,那位丰腴的老妇人较真儿,一下子将他们推倒在大街上,那位风靡整条街,喜欢将‘咸猪手’伸向她的美貌男子?蓝翎儿在心中呐喊:“我的人身自由就这样被你们送给了那位叶二公子,生是他的人,死是她的鬼,凭什么呀?没天理了!没天理!”
阿勇咱三警告:府上规矩,不能说不!
蓝翎儿暂时乖乖怪怪的去北院儿转悠了一圈儿,杜府午时摆宴,下午堂会,曲牌已定,热热闹闹的要唱几天大戏,为了准备糕点果品,其她丫鬟,仆役都忙的不可开交,只有蓝翎儿又闲出水来。
“哼,我才不去伺候他呢!”
蓝翎儿警告自己,不能屈服在你们这些人的淫威之下!
……
北院儿大厅,杜长卿在和故友茶话叙谈,大厅之外,杜一恒的跟班阿照,杜重的跟班小峰,还有几个中院的丫鬟和都城客人的跟随,都侍立在门口,蓝翎儿在偏房屋顶上,看着正厅门口,唯独不见阿严。
美眸流转,胡思乱想如此重要的场合,阿严跑哪儿了?
她的身后,不防备有人说话:“又耍脾气了?”
蓝翎儿蓦然回头,发现阿严在屋顶上。
房瓦陡峭,他走过来稳如泰山,蓝翎儿瞬间露出了笑容,急忙招招手,充满期待地说道:“阿严,快点,快点!”
阿严有点奇怪,平时没见过她如此热情,
“怎么了翎儿姑娘?”
蓝翎儿让阿严坐下说话,阿严和她坐在一起,一起看向正厅的门口,房下的阿照仰着脸,看着他们,不齿的笑了一下,如此严肃的场合,阿严竟然去会他的姘头?人受宠了真不得了,看来阿严又有新任务了。
阿严刚坐下来,蓝翎儿便不能理解地说道:“阿严,你知道吗?杜总管,杜大叔神经了,……”。
“怎么了?”
阿严一脸平静,看着蓝翎儿,
蓝翎儿抱怨道:“他让我去伺候那个叶少轩,……”。
阿严微微的笑了一下,他原以为,叶少轩如此风流倜傥,风靡全府,蓝翎儿一定会感恩这份美差,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排斥,阿严奇怪道:“那又怎么了?要知道,在杜府,所有妙龄丫鬟都巴不得去伺候叶二公子,特别是侍寝的丫鬟,即便是在床边静静的站着,也会笑醒的”。
蓝翎儿气愤见长,把脸气得鼓鼓的,
顿了一下,阿严一脸正色,说道:“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
蓝翎儿甩着脸色,
他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叶少轩来九山城是有目的的,我让你监视他,把他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我,若听来有价值的消息,……,大爷有赏!”最后四个字,阿严向蓝翎儿靠近了一些,声音很小,带着神秘的笑容,
蓝翎儿感到怀疑,看向阿严:“我有什么好处?”
“我再帮你捏脚!”
“休想!”
蓝翎儿断然拒绝,这件事绝不能轻易答应,她见过很多侍女伺候主人时,特别是掌事侍女,主人宽衣,洗澡,很多场合都要在场,活生生的例子便是中院儿的凤儿,凤儿为什么如此仗势?还不是仗着老爷的宠溺。
蓝翎儿在心里大骂:‘谁这么缺德,给她安排一件这样的差事?’
阿严不停的打气了喷嚏,
蓝翎儿怒视起他,阿严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