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坞又闯入了人类,每当想起这个‘又’字,万年老树就会怅怅叹息,天灾终于降临了此地,担忧地说道:“不知道翎儿这些日子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树根下那神秘的声音又一次飘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祈祷,多么期盼:“愿洛琦保佑她平安无事!”
万年松树与神秘声音都在为蓝翎儿担忧。
多么期盼厄运离开百花坞,一切早日恢复平静。
这真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贫小道带着张天师走出草屋范围,本想返回原地,找那两个擅闯的人。那两个擅闯的人竟然找上来了?边跑,边找,边呼喊,微风送来声音,似是在喊‘翎儿姑娘’,‘你在哪里?’‘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轻若浮丝的声音,让贫小道心中一慌,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不会这么巧吧?
真有这么巧?这两个人是蓝翎儿的朋友?
蓝翎儿的朋友,便是他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师叔正愁找不到杜府的妖孽,这不是送上门儿的露底吗?
“那个哪啥,师叔,您去东边找,我去西边找!”
“你当师叔是瞎子吗?那两人明明在那里!”
张天师怒视起贫小道,蓦然挥手,指向了阿严和阿照所在的方向,贫小道的小九九早被张天师看穿了,还硬着头皮,好在,阿严和阿照发现了他们,立刻提高了警惕,闭口不喊蓝翎儿的名字,他们都知道,这位道长针对蓝翎儿。
“道长,您怎么会在这里?”
阿严看到了远处的张天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彼此都看到了对方,不如去打个招呼,贫小道在张天师身后挤眉弄眼几下,阿严对他不熟悉,只记得他给过他一张灵符,阿严很聪明,既然灵符是给蓝翎儿的,那么,这位小道长和蓝翎儿一定是朋友。看到杜家的仆人,张天师一脸不喜,说道:“误入荒山,意外之中遇到这个地方,……”。
虽说回答了阿严的话,但他的眼神中全是困惑,疑惑,把提防的目光投射在阿照的身上,又道:“严长随,您是如何发现这里的?”
阿照一阵白眼,说道:“他是严长随,张道长,您的记性怎么这么差呢?”
阿照对张天师没好感,虽说张天师名震九山城,降妖除魔,法力无边,受百姓爱戴,他的为人极其执着,蓝翎儿逆行天道,使用附灵术是不对,但杜家好歹还有个长辈可以天天看到,可他呢?非不听劝阻,最后,把杜家搞的满府死寂。
张天师又凝视起阿严,阿严的神态很自然,沉吟了一下,说道:“也是意外发现了这里!”
“呵呵!”
张天师笑了,笑的很冷,
阿严笑了,微微的笑容如清风拂面。
他们都知道对方在说谎,
阿照则是一阵阵的白眼,说道:“道长,听说您医术了得,普渡众生,今日,为何龟缩在这里闭门不出呢?”
本心上说,阿照和杜重一样,不待见张天师,还是因为杜长卿,不管杜长卿的灵魂是自己的还是猴子的,用眼看上去是个大活人,便是这位道长,让他连看到亲人的愿望都打碎了,语气上自然刻薄。
贫小道立刻说道:“我师叔在这里发现了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贫小道终于找了个缝隙,他真的很担心阿照和阿严向他的师叔打听一位少女的事,谁都知道,这里是蓝翎儿的家。
“你们在捉妖?”
阿严的眼神中飘过一丝敌意。
“咳咳,咳咳!”
张天师故意干咳了两声,向贫小道横眉怒目起来。
贫小道吓得一哆嗦,立刻生气起来,看向阿照,拉出了势不两立的架势,说道:“阿照,我师叔没得罪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
有时候张天师很聪明,阿照出言不敬,他又自持身份,不便与晚辈计较,幸好有个师侄理解了他的意思,旋即,又摆出一副长者为尊,不与小辈计较的大度态度,说道:“小道,不得无礼,……”。
“哈!”
阿照忍不住好笑了一下。
“哼!”
贫小道冲着阿照哼了一声,又挤眉弄眼几下,
张天师依然是非常谦恭的道风神态,说道:“两位长随,既然来到这里,不如到寒舍一聚,略备薄茶,不成敬意”。
“好!”
阿严一口答应,
于是,一起来到百花坞的静水湖旁。
此地曾是蓝翎儿的住居,背靠大山,绿水环绕,本是满目花的海洋,仙鸟惊飞的场面,如今,土地翻壤,琼葩匍匐,或生或死,一片惨败,阿严不敢多问,心中充满了恨意,起初认为是张天师所为,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
……
阿严以为张天师和蓝翎儿打架时,破坏了百花坞,在前去草屋的时候,张天师无意中说到地震的事,加上一旁的贫小道总是偷偷摸摸打小报告,总是被师叔带着责怪和怀疑的目光觑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寒舍简陋,莫要见怪!”
坐进翎儿的草屋,阿严四下看了看,除了一张木榻和桌椅,其他的,便是一盏油灯,看它的外观,像是城南铁匠铺老李打造的。
“天师客气了!”
阿严不像阿照,总是把怨愤挂在脸上。
张天师在阿严的面前斟了一杯热茶,心事重重,他想知道这两个人是如闯入百花坞的,所以,分外客气。
阿严看向阿照,使个眼色,说道:“阿照,你先出去下,我有事向张道长讨教”。
阿照立刻会意了他的意思,说道:“我出去等你!”说罢,爽快的离开了草屋,贫小道也跑了出去,阿严找张天师谈话,其实,重要的责任在阿照身上,所以,他只挑些没用的,无非问了些关于杜老爷被灵猴俯身的事。
阿照走出草屋,贫小道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阿照转过那棵几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古松,确定张天师听不到了,蓦然出手,将贫小道摁在树干上,凶巴巴地说道:“说,你的师叔把翎儿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