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远远的看着,静谧的回廊,月光微微的半照在身上,史佳宁一脸恼怒,无法宣泄地从此地经过,她刚刚在房中熏了艾草,‘难闻’的气息,让她快憋死了。
于是,出来透透气。
透气是假,抱怨是真,有口不能言的生活,真是无法忍受。
“小姐慎言!”
最了解史佳宁的还是蓉婆。
蓉婆跟在史佳宁的身后,卑躬屈膝,心中最多的是担心,太了解小姐的原因,就怕她的抱怨被人听到,杜府看似波澜不惊,实则都不是好惹的角儿,特别是杜长卿复活的那天,以后要更加小心,被人知道弱点,万一再上了贼船,今后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史佳宁将杏眸一转,停下了步子,一脸冷漠地问道:“杜一恒什么时候回来?”
蓉婆想了一下,说道:“早着呢,这两天城内不断有人感染疫病,姑爷忙的无暇旁顾,到很晚的时候才回来”。
一想到瘟疫,史佳宁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更心生恐惧,左思右想,杏眸徘徊,最后非常坚定的说道:“这鬼地方,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一定要想办法离开!”
越是担心,心里越是紧张。
蓉婆安慰道:“小姐放心,目前府上还没有人感染,应该是那些艾草起了作用!”
“对对,对对!”
史佳宁连忙赞同,神色慌张地转过身来,焦虑地说道:“不行,不行,我要再熏一遍艾香,对,再熏一遍!”
……
史佳宁转身回了寝室,
她以为,刚才的话不会有人听到,
却不知,在远处有个人一直在留意她们的对话,他便是杜一恒。
杜一恒心血来潮,今天提前回府,找兄长,嘱咐一些事,因此,违反了平素回家的习惯,在经过花园儿的路上,看到回廊中的史佳宁,杜一恒对史佳宁是有好感的,她体贴,温柔,善良,识大体。
刚才的那些话,彻底颠覆了在他心中的印象。
史佳宁走了,杜一恒依然立在原地,相见的心情凉了。
阿严将拳头放到口唇上,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他没听到刚才的话,
“哎!”
杜一恒怅怅的叹了口气,转身说道:“走吧,到兄长房中!”
阿严紧随其后,怀中紧紧的抱着一个长形的大盒子。
九山城多事之秋,城中紧锣密鼓,各个提心吊胆,每个人忙碌的脚不沾地,杜府的长公子杜重却很清闲,因为要守孝三年,很少参与外面的事,别看清闲,却是身负重任,简单的概括是,杜重要把身体养得好好的,不能出任何的毛病,不能染上瘟疫,这是召开家庭会议后,杜一恒做的决定。
幸好杜府的人还没有出现症状,因此,杜一恒下令,减少府上进出人员,杜重留守家中,他主外;
两兄弟,必须分工明细,万一都感染上,杜家就绝后了。
这便是舍一个保一个的大局,
起初的时候,杜重不同意,认为他是哥哥,应该站在弟弟的身前,保护家人,杜一恒又晓之以理,源氏夫人有孕在身,怎可让未出世的孩子成为遗腹子?在杜一恒的劝说下,在杜旺管家的劝说下,看看‘可怜’的妻子,杜重勉强答应。
这些天来,杜重留守家中,寝食难安。
夜深了,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房门突然响了,杜重的精神一机灵,接着,杜一恒领着阿严走了进来,一股子的药熏味,在杜府任何地方都可以嗅到,都是一个味儿,艾草的味道,见是杜一恒,杜重忙不迭的上前,犹豫一下,赶忙问道:“弟弟,你回来了?疫情怎么样了?有所控制吗?”
兄长如此胆小,杜一恒没有说假话的余地,轻轻的摇了摇头,
杜重好绝望,
杜重的脸上,又挂满了焦虑,他的惶恐,忐忑,已经到了杜一恒心有不忍的地步,安慰道:“不过,今天发病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那医治的药方呢?”
杜重再次追问,
每当想起那些得病的人会腐化成白骨,他会吓得双腿发软,心惊胆战。
杜一恒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杜一恒正色说道:“几位有名的大夫会诊,商讨出的药方用过了,依然不见好,……”。
“大灾,大灾呀,……”。
杜重仰天呐喊,有声泪俱下之感,
每天的消息都是一样的消息,真是让人绝望,杜重极其颓废,一屁-股做到椅子上,杜一恒看看房中,陈设依旧,室内寂然,只有两个侍奉的丫鬟,显得十分空荡,忍不住问道:“嫂嫂呢?”
“你嫂嫂到佛堂祈福去了”。
杜重提不起精神,再也没有精神可谈。
杜一恒舒了口气,“嫂嫂不在也正好!”
杜重抬头看向杜一恒,这句话,给人一种如果源氏夫人在房,像是碍了事一样,他十分怀疑地问道:“难道弟弟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些事情,……”。杜一恒微微颌首,
杜重奇怪道:“什么事?”
“兄长来看看这个,……”。
杜一恒说着,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回头看向阿严,阿严上前一步,将怀中的长方形锦盒递了过来,杜一恒拿着锦盒,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儿,在左侧里间的门口,有一张圆形华桌,上面有只铜鼎,香气正袅袅,无声息的弥漫整个房间,杜一恒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对那两个丫鬟说道:“你们都下去,没有吩咐,不准进来,还有,让门口的守卫也下去!”
“是!”
丫鬟躬身遵命,退后几步,在出房门时,其中一名丫鬟停顿了一下,那双精神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杜一恒手中的盒子。
……
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包括门口的守卫,房中的气氛顿时沉默下来,杜重看看杜一恒,充满了怀疑,他手中的盒子是什么?为什么如此谨慎?
杜一恒再次吩咐:“阿严,你也出去,到外面守着!”
“是!”
阿严躬身答应,
杜重忙问道:“一恒,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