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邪气笼罩,山雨欲来,张天师心意笃定,对待叶少轩,一定要跟,必须要跟,即便是犯了九山城的忌讳,也不能任由邪气放任自流,然而,在翻过一个山头,认为峰回路转的时候,前方的岔道突然多了起来,更有山石、藤木掩映,茫茫的深山之中,不见了叶少轩等三人的影子。
“他们会走那条路呢?”
“我说跟紧点的,跟紧点的,师叔,你偏不听!”
贫小道又发起了牢骚,又幸灾乐祸的心情,他真的不想在这里呆,他不是怕百姓烧死他,而是,这里是蓝翎儿的家,蓝翎儿刚刚回到这里来。
张天师在揣测着,望着前方的山下,
贫小道又呵呵一笑,说道:“师叔,您看,人跟丢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你能不能闭嘴!”
张天师生气了,蓦然看向他,眼睛一瞪,贫小道吓得赶忙缄默。
张天师又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跟丢了呢?”
心中的困惑,实在无法解释,按说,不应该的,是自己太谨慎了?还是高估了刀奴,反正此时有了隐隐的后悔。
“师叔,师叔?”
贫小道看着师叔,鬼鬼的心思打着,张天师看着前面的几条岔路,闹心的听着师侄的嘟嘟囔囔,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一条积雪被风吹干的山道走去。
山下是一片树林。
师叔向山下走了,怎么还不打算回去?贫小道急了,发脾气吧,横不过师叔,于是,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脑筋飞速的旋转,顿时计上心来,装成非常害怕,非常害怕的样子,躲在师叔的身后走,将近山下,终于胆胆怯怯地说道:“师叔,小道突然觉得很害怕,这里太空旷了,我们回去吧?”
张天师突然止住了步子,
贫小道立刻站直了身体,张天师怒视着,贫小道缩起了脖子。
旋即,张天师舒展了眉头,又凝视起他,说道:“小道,师叔觉得你不对劲儿,……”。
“不,不,不对劲儿?”
贫小道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着,不肯承认,
张天师正色说道:“发现你废话特别多!”
说罢,蓦然转身向山下走去,
贫小道在身后拍拍胸脯,长长的吐了口气。
两条人影,逐渐隐没在皑皑白雪中,直到消失不见,在张天师和贫小道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三条人影,他们是叶少轩、刀奴和赖文博,叶少轩三人潜入巫山禁地,一路走来,左顾右盼,非常的小心谨慎,刀奴没有察觉出身后有人,赖文博更是个不懂武功的,只有叶少轩,超出了平素的本能,认定身后有人跟着。
刀奴不信,
赖文博将信将疑,
于是,三人躲进山后,
不多久,发现了尾跟的张天师。
赖文博翘起了大拇哥,奉承着说道:“叶少真是神人也,神,真神了!”
“这疯道士真是活腻烦了,……”。
刀奴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去杀了张天师二人。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赖文博又抱起了双肩,瑟瑟发抖,真后悔,来时为什么不穿厚一点?
叶少轩将手一伸,拦住了刀奴,平缓地说道:“稍安勿躁!”
刀奴愤怒地说道:“他在跟踪爷”。
“已经被我们甩开了!”
叶少轩的话非常潇洒,一丝斤斤计较的心态都没有,刀奴很诧异,这还是他的‘爷’吗?赖文博一脸迷糊,叶少轩看着张天师二人消失的方向,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
既然不去杀他们,继续赶路的好,
刀奴看向叶少轩问道:“那我们走哪一条路?”
望着远方,叶少轩沉吟一下,说道:“都不走!”
刀奴诧异,叶少轩双目深邃,却心静如水,进入巫山禁地后,有着清晰的目的地,看着群山雪白,信心坚定地道:“跟着感觉走,我想,就在不远的地方,……”。
北风萧瑟,寒气更重。
凛凛的寒风像是刀子一样,虽然穿了厚厚的披风,戴了厚厚的皮帽,依然感觉出了冷,叶少轩将手揣在袖垄里。
里面,有他的‘宝贝’盒子。
独辟蹊径,叶少轩没有走可以走的道路,而是自己开辟出一条路,迎风而上,山道陡斜光滑,积雪覆盖,小心翼翼着,一不小心,便会踩滑,甚至匍匐着,攀附着,赖文博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直向前,没有尽头。
赖文博着急道:“叶少,我们要去哪儿?”
叶少轩不说话,继续向前走着,一直向前,或者转弯儿,高高起伏的山坡,或直行,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平坦宽阔的地方,也不知道走了多长,从将近上午,到日暮,他们不停的向前走,渴了累了,便拿出随身的干粮,吃着僵硬的点心,喝着有冰碴儿的冷水。
赖文博多想生火,叶少轩不让,
到了晚上,天气更冷了,面对着酷冷的天气,赖文博怨声载道,临来时穿的单薄,经过漫长的攀山,冰冷的霜雪和身体的温度结合,融化成水,下身的衣服被染湿了不少,又结成了冰,其中的冷,可想而知。
“该死,真该死,原以为会荣华富贵,老子快要冻死了!”
用手摩擦着两肩,双脚已经麻木僵直,赖文博呶呶的咒骂,忍不住看看身边的刀奴,他总是一双阴鸷的眼神盯着他。
忍不住一哆嗦,脚底寒气直冒。
继续向前走着,实在冻得不行,赖文博加快了步伐,叫道:“叶少,等等,等等!”
而叶少轩,时时刻刻有一种冲动与兴奋的心,
“何事?”
他蓦然转身,看向身后的赖文博。
赖文博吓了一跳,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叶少轩?
叶少轩温文尔雅,态度谦和,处处透着礼贤下士的风骨,此时此刻,脸上多了阴鸷,飞霜的月夜下,显得阴森恐怖,赖文博吓得目瞪口呆,旋即,叶少轩舒展了双眸,变得平和,明月高挂,与四面的积雪相应,天地一色,静谧夜空,加上他的美貌,萧萧的寒风,和吱吱的踏雪之声,形成一幅深夜人行的‘美好’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