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花楼是木槿待客的香阁,此时木槿却不在这里,门口多了两个身材矫健的守卫,伟岸身姿,不亢不卑,正气凛然,十分的俊美,他们是叶少轩的侍从,由于献宝人特殊,叶少轩屏退所有外人,独自一人在房中等待,没有香艳的女姬,西花楼不像花楼了。
不像就不像了,最少是清静和安全的。
走入房中,有一种安静的气氛,让赖文博感到不适应。
跟在花白凤的身后,不停的游目环视,房中布置精致奢华,一尘不染,炭火正旺,兽香正浓,宽大的锦室,只有一个人,刀疤深陷左脸颊,阴沉冷漠,让人望而生畏,应该是与叶少轩形影不离的刀奴,花白凤微微万福,
“叶少,赖先生到了!”
尖细又甜的声音,让赖文博不冷打个哆嗦,
赖先生?这多亏了叶少,才让他有如此的待遇,才使花白凤对他如此的客气。
赖文博这才注意到,在房中里间,珠帘后,隐约坐着一个人,里面没有灯火,只看他的身影,端正不偏,已经极美了。
果然,他的声音也非常动听,里面那人低沉优雅地说道:“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是!”
花白凤欠身有礼,没有转身,直接退出了房门,
赖文博立刻上前两步,作揖说道:“小生赖文博,拜见叶公子!”
珠帘撩起,鲜红的琉璃珠子翠响动听。
里面走出一位如仙少女,
身穿蓝色上杉,白色长裙,举止娴宁,
赖文博早已经猜到了,她是叶少轩从都城带来的唯一侍女:蓝锦。
蓝锦正色说道:“我家主人吩咐,请客人将宝物置于桌上”。
赖文博目不斜视,看着蓝锦,见色起意,
不免想入非非,这蓝锦真是漂亮,
不愧是都城官宦人家的婢子,举手投足,严谨从容。
“主,主人?”
赖文博晃神儿了一下,
“好,好,好!”
他连连答应几声,赶忙将怀中的盒子放到身边的桌子上,动手便要解开,多么期待的时刻,期待已久的时刻,赖文博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忙!”
一旁的刀奴突然止之。
赖文博一愣,看向了他,心里极其的反感,更在心里骂道:“叶公子都没有阻止看宝,你狗拿耗子做什么?瞧你这德行,歪瓜裂枣的,还是个残废!”刀奴面目冰冷阴鸷,十个人见了,十一个人不喜欢,赖文博很纳闷儿,叶少轩为什么收留这样的人?
僵持了一瞬间,珠帘后的叶少轩幽幽说道:“还是先讲讲宝物的来历吧?!”
“叶公子不感兴趣?”
赖文博回身看向珠帘后,充满了疑问。
赖家有宝,九山城人人皆知,赖文博不用多说,叶少轩早‘如雷贯耳’,事关巫山禁地的传说。
“鉴宝,犹如品味,先看,听,闻,你的宝物适合我先听,……”。
“叶少没有听说?”
赖文博眼神怅惘,充满怀疑,充满不解,
如此大名鼎鼎的赖家之宝,竟然不知道其来历?
“……”。
叶少轩轻轻闭上双目,吝啬一字。
赖文博叹息道:“事关巫山禁地的秘密,此宝物非同小可”。
“赖先生,……”。
叶少轩慨然打断,他弯下身,毕恭毕敬,
“叶公子请吩咐!”
叶少轩正色说道:“叶某初到九山城,人地生疏,要学习的地方很多,特别是接手广袤府之后,更是宵衣旰食,所以,我的时间很宝贵,希望赖先生言简意赅,旁余无聊的解释能省便省的好”。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
赖文博唯唯诺诺的点头,更在心里佩服,这叶公子不是凡人,他怎么知道我要添油加醋的吹嘘一番呢?
既然对方如此聪慧,那就直接的说吧,赖文博想了一下,细细道来,说道:“这份宝物,是我太爷爷,太爷爷的太爷爷留下来的,据说,已经一千多年了,两千年也有可能的,不瞒叶少,在一千多年前,我的祖先是个道士,后来还俗,才有赖姓这一脉,……”。
叶少轩一阵白眼,
赖文博对家历,总带着一种眼神发光的崇拜感。如此辉煌的历史,已经一千多年了,从他的嘴里讲出来,像是刚刚发生不久,不管他是故意吹嘘,还是真有此事,叶少轩没有打断,并不等于乐意听,这是他一贯的心态,不急躁,急了燥了,会失了内心的平衡。
叶少轩真的很忙,若不是忙,也不会将此事推倒三个月后。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刀奴冷冷开口,这姓赖的根本没有切中正题。
“当然是我赖家的宝物了!”
他脸色正派,看向刀奴,对一个下人,他不用虚伪奉承。
刀奴斥道:“那就说宝物的事,我家主人没兴趣听这些废话!”
“还是说正题吧?!”叶少轩插口说道:
“是,是,是是,小的这就道来!”
叶少轩发话了,赖文博不敢再拐弯抹角,在心里只是腻烦,说说赖家的历史怎么了?没赖家的历史,哪儿来这宝贝盒子?偷眼看看刀奴,他凝视双目,凶神恶毒,赖文博看刀奴不顺眼,刀奴看他还不顺眼呢!
刀奴的脸色太凶煞了,多看了一会儿,背脊直冒冷汗,赖文博看向珠帘后的叶少轩,这个地方还是毕竟赏心悦目,于是,非常小心在意,非常小心谨慎地说道:“这盒子,这盒子里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关联了巫山禁地,……”。
“赖先生请讲!”
叶少轩怦然心动,
赖文博时时刻刻注意着他说的话,时时刻刻注意着叶少轩的反应,听到巫山禁地后,他的心情浮动了,这是多么好奇的反应,这又是多么极力的在压抑着自己的好奇,他试探着问道:“叶少想听吗?”
“大胆!”
刀奴勃然大斥,
赖文博吓得一哆嗦,这冷不丁的一声,真有点吓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刀奴忍无可忍,这痞子,真是太大胆了,主人是何其尊贵,接受他的献宝,是瞧得上他,他竟然如此不知好大,对其察言观色,揣测人心,这是犯了大计,更胆大的问出:叶少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