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房门,真是好精致的一个地方,一排玲珑灯,琳琅夺目,地毯绣锦,花团锦簇,曲脚桌案上的红漆油光闪亮,摆件精美,一步一用心,两步皆奢华,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月姬对蓝翎儿说道:“你要在这里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为什么要藏在这里?”
月姬的每一句话,根本没用商量的口吻,
蓝翎儿很讨厌这种盛气凌人的样子,
月姬更加严肃地说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照做即可,……”。
“这是阿严的意思吗?”
蓝翎儿露出了怒色,气上心头,
“嫣儿,我们走!”
月姬依然不缓不急,气定神闲,只是没有给蓝翎儿多余的时间争论。
“真是气死我了!”
蓝翎儿想反驳下去,人家却安之若素,还真把她当使唤丫头了?真是气煞我也,这笔帐,一定要记在阿严的头上。月奴悠然转身,带着嫣儿款步跨出门口,走了,蓝翎儿发毛了:“凭什么听你的话,听你的话,我就不是蓝翎儿!”
注视一下四周,心中猜想,如此狭小的一间厅室,叶少轩肯定会来吗?若是不来呢?
“我就不信了,不听你的我完不成今天的任务!”确定月奴和馨儿走的远了,蓝翎儿一个箭步,跳出房门,隐藏在灯红柳绿之间。
……
夜幕已降临,花满楼的姑娘们已经梳洗完毕,香风弥漫绕梁,丝竹悦耳,开始招揽今天的生意,
“大爷,来坐坐?奴家这里准备好了上等的胭脂膏,要不要尝尝?”
“大爷,您别走呀!”
“小美人,想煞我了!”
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蓝翎儿五官是敏锐的,这种感觉,比常人超出十几倍,从暮色黑下来开始,四周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各种古古怪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神啊,救救我吧?
蓝翎儿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有心将耳朵堵上,又怕露了叶少轩。
就这样,听着,忍着,忍着,听着,
蓝翎儿坐在楼顶,看着内院门口,来来往往女姬,络绎不绝的客人,任何细小微末的情况也不能放过!
突然,有一人进入眼帘,
“他?”
蓝翎儿心中一动,
她发现一个人,他身材修长,儒生打扮,有点消瘦,怀里抱着一个包裹,几步一回顾的看看左右,行为甚是鬼祟。
“他?他?”
蓝翎儿注视着楼下,挠挠鬓边,
他好面熟,怎么想不起来他是谁?
突然,张口惊讶,她想起来了,他叫赖文博。
初到九山城时,人地生疏,在这些稠密的人类中,有好人,有坏人,印象最深的,影响最深的,便是这赖文博了,赖文博将她骗到百花楼,以一百两的价格卖给了花白凤,蓝翎儿感到很委屈,原来她只值一百两?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蓝翎儿暗暗起意,摩拳擦掌,一个飞身,从楼顶飞了下来,如风吹落叶,避人耳目,紧跟在赖文博的身后。赖文博鬼鬼祟祟,躲躲闪闪,避人耳目,终于走进了一间精致而奢华的房间,一进门,便带了十足的憋气,
“凤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这间精舍,是花白凤的寝室,
刚刚入夜,花满楼的姑娘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去门口‘迎(接)客’了,而这花白凤却气定神闲的悠闲着,前些日子,确实让她不省心,因为拍卖初夜事件,得罪了柳煦山,为此提心吊胆,如今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柳煦山不但再度光顾花满楼,连广袤府新上任的‘叶少’也喜欢常来这儿。
花白凤心里美,美上了天,
尤其是今晚,更是为叶公子操持了晚宴。
抱着柳煦山和叶少轩这两尊大佛,以后还愁什么?却有一个不让人省心的,那便是阳奉阴违,干尽坑蒙拐骗的赖文博!
要说这事儿,也是花白凤自己招来的麻烦,叶少轩送来帖子,要招待贵客,酒宴过后,还要到一间周密的房舍洽谈‘生意’,这两处场所,要花白凤提供,花白凤攀上高枝儿得意忘形,到处拿这件事显摆。
本以为‘女儿们’都是让人省心的,
谁想到,整个九山城的人都知道了,就她以为还是个秘密。
赖文博听说了此事,
心里又开始痒痒起来,
在以前,他看重杜一恒,他要向杜一恒献宝,杜一恒对他的宝物,还有传说不感兴趣,赖文博不放弃,既然杜一恒不看重他的宝物,那就再为他的宝物找个珍视它的主人,后来,听说了叶少轩,谁想到,献宝时没见到叶少轩,反被狗奴赶出了客栈。
赖文博根本知道是他的相貌坑了自己,始终坚信,是狗奴不长眼,一再警告自己,成大事者,励精图治,经得起风浪挫折,不能因为小小的闭门羹,便轻言放弃,于是乎,他又腆着脸皮来找花白凤,希望她做这个引荐人,赖文博闯入了花白凤的香室,花白凤虽然没有大发雷霆,却是一阵阵的白眼儿。
“赖子,你太不懂规矩了!”
“凤姨,我是想您想的,没办法了!”
赖文博焦急的样子,像是上茅厕突然发现厕门被锁的心情。
花白凤一挥手,
房中那两个侍奉的小丫鬟微微万福,然后退了出去。
花白凤安闲悠悠地拿起花羽扇,慢慢地,一步一步朝赖文博身边走近,那红红的朱唇,白如涂垩的脸皮,高高的花冠,端庄的姿态,摇曳的绣裙,不轻佻时,也有一股子大气雍容的范儿,先不管他人,此时的赖文博已经被她震住了。
“凤姨,凤姨!”
赖文博腆着脸笑着,
赖文博知道,他给他的凤姨惹了很大的麻烦,
此时的花白凤已经不计较了,
俗话说,不经历凶险,哪儿来的富贵?若不是柳煦山闹事,叶少轩也不会出手,不出手,哪儿有花满楼今日的风光?
花白凤一脸蔑视,
没生气,却也没有和气的脸色,分分秒都是睥睨的眼神、十分讨厌地说道:“又拿你家的‘祖传之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