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真的出大事了,花白凤想两虎相争,从中渔人得利,用蓝翎儿的初夜赏,赚取白花花的银子,贵客们都到了,谁想到,出大事儿了,碧桃在为蓝翎儿沐浴时,洗白了脂膏,肤色立现,这不是太阳晒黑的黑,乍眼看去,超出了任何人想象不到的意外;
细如羊脂,嫩若莲藕,粉比桃花,才是贵公子们喜欢的,蓝翎儿不拥有这一切,情势真真的急转直下。
一个时辰前,碧桃找到花白凤,在耳边嘀咕了一会儿,花白凤的脸瞬间煞白煞白,在窗外偷看了蓝翎儿的状况,暗骂自己太草率,太心急了,脸色不美,需要风情来弥补,肤色不美是无论如何也上不了台面的,外面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柳煦山在催了,煞费苦心的布局泡汤了。
九山城有头有脸的杜少也到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蓝翎儿竟然上不了台面?
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如何是好?
在一筹莫展之际,碧桃出了个主意,瞒天过海,偷梁换柱。
柳煦山听说今天的新雏儿是为杜一恒准备的,这气便不打一出来,立刻命人回家抬来一万两白银,形势剑拔弩张。
柳煦山放出豪言壮语:杜一恒必输!
两虎相斗了,花白凤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每时每刻担心,提心吊胆。
琴艺献罢,预料的结果到了,
庸俗水准,杜一恒不屑一顾,柳煦山沾沾自喜,认为杜一恒不舍得花银子,于是乎,一掷千金,本以为如愿以偿,美人归,突然发现,他的美人没有达到预期,还是个认识的女仆,柳煦山不干了,大闹花满楼,……。
前场热火朝天,天翻地覆,
后院安静异常,静谧悠扬。
箜篌声,轻灵弦动,高若流水,低如相思,从偏远处传来,在热闹喧嚣的花满楼中,可谓是一种奇迹的天籁,杜一恒在静静的听,听木槿姑娘弹箜篌,纤柔的十指,铿锵有力的跳动着,……。
如果说,花满楼是凡庸俗人喜欢逗留的地方,那么,这琴音,便是高雅之士的喜爱了,一年前,杜一恒闻声而来,他所倾慕的,不仅仅是声律娴熟,更重要的是木槿的意境,木槿流落风尘,箜篌声中有一股清新寡欲的超世之感,杜一恒认为是‘出淤泥而不染’。
丫鬟小蝶端来了一盏香茗,轻轻地放在杜一恒身旁的华桌上。
一曲过后,杜一恒轻轻吸了口气,若有所思地问道:“今天怎么没有穿那件蜀锦云罗绣裙?”
木槿顿时停顿在当地,第二曲无论如何也无法弹奏出来。
她低垂芳容,难掩失意,过了好一会儿,目光闪烁,幽幽说道:“那件衣裳木槿爱不释手,不舍得穿,所以,所以……”。
方才,杜一恒在前楼见一名陌生女子穿着。
今夜,花白凤的安排,碧桃不忍心告诉木槿。
杜一恒怅怅失意,幽幽说道:“东西放久了,就不新鲜了,木槿姑娘早些安歇吧,一恒告辞!”
他站起身,离座转身,
“杜……!”
木槿有口难言,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想自己沦落青楼,仰人鼻息,即无人脉,又无背景,卖艺不卖身如何?杜少青睐又如何?哪里敢与花白凤计较,在木槿想说什么的时候,杜一恒已经离开了西花楼。
今天,杜一恒心情不好。
明日是他娶亲的日子,这桩婚事来的突然,也很无奈,勉强的答应了,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曾经或许不懂,当那位神秘少女毫无征兆的闯进了他的心里的时候,或者,多么想答应她——入赘。
……
再热闹的场景也有谢幕的时候,
花白凤终于安抚了暴跳如雷的柳煦山,承诺他定让他一吻木槿香泽,但人人都知道,木槿是杜一恒包的人,甚至更有很多人等着看热闹!
终于把柳煦山安抚了,至于什么时候兑现,花白凤只能说先顾眼前了,想想今晚的闹剧,这所有的‘罪恶’都赖蓝翎儿和赖文博,赖文博不在,暂且不提,蓝翎儿被她关在低等妓房,哪里肯放过?
贫小道的担心是对的,
花白凤带着几个一身恶臭的彪形大汉,直奔北耳房,更在心里咒骂:“蓝翎儿,你给我闯的好祸,今天不弄死你,老娘我不姓花!”
不多久,北耳房传出惨烈的叫声。
护院们纷纷蜂拥而至,与此同时,蓝翎儿的身影像灵猫一样跑了出去,灯光熠熠,眼花缭乱,慌不择路,逃出花满楼,终于到了平静的地方,蓝翎儿十分气愤,十分气愤地说道:“难道,果真上当了?唉!”
……
另一面,听说杜一恒要走了,花白凤赶忙往脸上搽了些胭脂水粉,急匆匆地跑去恭送,来到花楼门口,杜一恒已经进了轿子,花白凤提起裙摆,想飞奔去追,说几句万请包含的话,被杜家的随从制止了。
杜一恒的身边有两个跟班,一文一武,文的叫阿照,古灵精怪,鬼点子很多,武的叫阿严,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今天的事儿,阿照太为他的少爷抱不平了。
“花老板,留步吧,不用送了!”
不过,看到花白凤这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还算找到了点平衡。
花白凤点头哈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阿照一脸睥睨,今儿这是怎么了?花白凤不是眼高于顶吗?怎么找来这样的货色让他的少爷观瞻?真是有辱耳目,也只有柳煦山那憨货当宝,阿照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身跟杜一恒的轿子去了。
花白凤则点着脚尖,伸着脖子,尖尖的声音喊道:“杜少慢走呀,记得常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