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艾米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间接性发一下酒疯,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菲佣又很尽责的在旁边照顾,沈旭曦睡得很好,一夜无梦,早上起床后菲佣告诉她陈艾米闹腾了一夜,现在还没起来,看着菲佣眼睛下方的黑色阴影他有些无奈的去餐桌用餐,这样的女人他是招架不住的。这边的早餐可没国内的丰富,种类繁多,但这么多年下来,深知无可挑剔只能让厨师换着花样来做,母亲方素玫住在新泽西,负责新泽西的业务,母子二人其中一方有时间便会去对方那里小住一段时间,他并不想让母亲继续操劳,说实话,他很不喜欢母亲出去工作,但方素玫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他也就随了她,他总不至于连母亲的这点爱好都要剥夺吧,他强烈要求她去谈个男朋友,母亲每次都当耳边风,时间久了,他也没这种想法了。
他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喝完一杯鲜榨的橙汁起身去公司。
等他走后没几分钟陈艾米就醒来了,她是被饿醒的,醒来后把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才去厨房里找吃的,菲佣对陈艾米并不陌生,曾经给她送过一次东西去机场,吃完后他去Neil房间找他,发现他已经离开了,但他床头的手机在响。
夏瑾萱中午睡了一觉后晚上却没什么睡意了,此刻,她对没说几句话就睡着的行为表示抱歉,思来想去也得给他打一个电话过去。没想到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的,轻快的女声。
陈艾米接了电话,说了一句:“Hello。”对方迟疑了几秒便挂断了,她无语的放下了手机,准备出去。
夏瑾萱的第一感觉是会不会打错了,一紧张就挂掉了,再一看号码没错啊,又硬着头皮拨了出去。没想到还是刚才那个女声。
陈艾米正准备出去,没想到电话又来了,她不得不折身回去接起电话,兴许打电话的人有什么急事呢。
她说完“你好。”之后对方说要找机主,她明白了个大概,谁让他不帮她,她决定捉弄一下对方,用极度暧昧的语气说:“Neil正在洗澡。”夏瑾萱问她是谁,她回:“女朋友。你的来电需要我转告他吗?”
“不需要,谢谢。”她维持着最后一丝微笑,默默的挂了电话。一大早,在洗澡,女朋友,这么说昨晚他们在一起,她又不是笨蛋,不会想象不到成年男女之间那些该发生的事。她还是太年轻,这一想却又有些悲凉起来,她早该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身边有些花花草草在所难免,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即使只是一个猜测,爱情是自私的,也是盲目的,她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睡意这下是彻底没有了,过了两个小时终于敌不过睡神的召唤,她想,总归应该选择相信他的,可是人家都是是他女朋友了,这难道还有假,难道让她毫无自尊,恬不知耻的再去和他对峙吗?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陈艾米放下手机想看看这个叫做“猫猫。”的女人的手机号,却发现屏幕上了锁,她只好作罢。
她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奶奶是中国新疆人,小学时期学过几年级的中文,所以她看得懂那个汉字,后面因为太繁琐就断然放弃了,再加奶奶说的是哈萨克语和英语,她的中文生涯就浅尝辄止了。
不过她还是很有危机感,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和他的关系一定不一般,这两年她早有察觉,只是那时觉得与自己无关,而她也不想放弃她对自由,快乐的追求。但愿她还来得及。
中午,她契而不舍,去自己公司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又去他公司守株待兔,助理看见她就想逃之夭夭,上次接待她就惹来老板一阵不高兴,她现在却已经是这里的“黑户。”了。偏偏他们对于这位黑户丝毫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接待,尽量拖延时间,可黑户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啊,到头来他们两头受罪,黑户早已看透这些奸佞小人,不等安排自己去找,看在她是E公司的合作方上,没人敢拦。
趁着沈旭曦刚开完会的间隙她毫无顾虑的冲了进来。他揉揉太阳穴,头痛的看着她,她总觉得她就是个麻烦,可是人总得为自己年少无知时犯的错付出代价,他觉得他的报应来了。
两人初识是在一场招标会上,他作为投标方和招标商陈艾米达成了合作,两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很良好,一来二去就建立了男女朋友关系,有一次他欠银行的钱马上就要到期了,而之前意料之中的货款却被合作方一拖再拖,账期一再拉长,最后卷款而逃,直到现在那笔资金一直没能归还,本来不至于出现这种失误,但那时的自己年轻气盛,运行了几个项目后有些膨胀,急于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投资了好几个产业,创业中初期,资金链本来就很脆弱,流动资金跟不上造成部分停工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时她毫不犹豫地向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帮他度过了难关,他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段感情维持了三年,最后惨淡分手,谁也没提分手的事情但彼此却是真的分开了,她不停的换着男友,偶尔会来闹他一下,问题解决了又是好长一段时间不出来,用最熟悉的陌生人来说一点都不为过,要说在一起的时间肯定是真的有爱过,只是这些年来,时间流逝一圈回来,他对她更多的也只是一个久违的朋友,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以前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是有些疲于应付她,老把他当作情绪发泄桶他自然会心烦,何况他现在有了猫猫,不喜欢在管这女人的事了。要说他在男女关系上与她相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么些年来彼此互不干扰,各自精彩,他实在想不明白她究竟要闹哪出。只能无奈的看着她。
“Neil,你真的打算见死不救?”
“这些年没我的帮助你也过得很好,事实证明,你是不需要我的帮助的。”
“你是不是有心爱的人了。”
“你不是也一直有吗?我已经说过我的立场了,如果你需要我在资金上为你提供帮助我十分乐意。”
“你知道不是钱的事,我快被你气疯了。”
“那你随便找一个契约结婚不就行了,何必上纲上线非要找我?我们早已不是这种关系了,希望你能明白。”对这个女人契而不舍的决心他真的快发飙了。
“你听我说,今天上午我已经和我的哥哥们谈过了,只要我能结婚,他们就把公司交给我,他们知道钱总有用完的一天,还不如交到我手里那更有保障,我的决策能力哪一次让公司蒙受过损失?他们也只是想要一张长期饭票。至于你所担心的风险,根本就不存在,他们这么做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你只是想找一个形式上能和你结婚的人,我可以帮你去找这个人。”
“我说过我相信的人是你,我也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人,我爸很认可你,就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求你帮我这个忙,我答应你,我爸一走我们立刻离婚,我只想完成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心愿,我安定下来后,哥哥们也会更加的放心,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意。”
“就这样?”
“不然呢!”她看了看他的表情发现他似乎开始动摇了,又说:“这样做我父亲会高兴,也能没有遗憾的离去,我只是希望他走得放心。我妈走的早,我爸为了给我们更好的生活,把重心一直扑在事业上,他打下来的江山终归是有情感的。有你帮我,他会放心离开的。我向上帝起誓,这是我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以后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他曾陪父亲走过那段最后的时光,后面的说辞难免引起他内心的触动,为了给老人家一个善意的谎言,他这么做值得吗,那他的猫猫该怎么办,这种事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万一中途病情好转怎么办,不答应从人情道义上很难过去,答应了未来不确定的因素又有很多,但他知道不管如何,今天他都必须给一个态度出来。“这样吧,我考虑考虑,你最好别报太大的希望,也想想其他办法。”
陈艾米破涕为笑,感激的说完谢谢,就告辞离去,这次倒是干净利落。她走后,他又投入各种文件中,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必须按时按量的完成任务,偶尔有些任务还铺天盖地地从各方飞来,虽然公司管理上已经做了优化,但很明显,只要他不在总部一段时间,照样会累积起来很多亟须解决的事情。但人生的意义在于奔跑,没有奔跑目标的人生索然无味,强者就是要不断的超越自己,他喜欢这种追逐感,喜欢掌握事情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