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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总裁办公室的门前坐着一位漂亮的秘书小姐,她有礼貌的分别问了沈玫瑰和祝凉的姓名之后,用空姐式的标准微笑说:“沈小姐祝小姐,顾总现在正在里面开会,请你们在走廊尽头的会客室稍作休息,总裁的工作一结束,我会马上通知你们的。谢谢您的配合。”例行公事般的说完后,再也没有多看她们一眼。

沈玫瑰一根直肠子,心里想着毕竟桓生哥哥忙,等一会儿也无妨。于是又拉着祝凉的手,去了走廊尽头的会客厅坐着。不过刚刚见了一面,沈玫瑰却是第二次拉祝凉的手了。

会客厅的地板和窗户非常干净,看得出来经常有专人打扫,但是刚一坐上沙发,便有灰尘开始飞舞在空气中。该是很久没有人坐在这里过了,祝凉心里想着。如果悲观一点,沈玫瑰可能是第一个进到这里的客人。

“欸,祝凉,你是表演专业毕业的不?我家桓生哥哥可不好骗。”沈玫瑰扫视了会客厅一周后,终于坐下来跟祝凉讨论演戏的细节。

“咳咳,不是,我是学汉语言专业的。”祝凉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顿了顿,祝凉又补充说:“不过我在大学的时候演过话剧,应该没问题吧。”

“行,就是不知道桓生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忙完,要不我们稍微排练一遍?”说完沈玫瑰一把站了起来。

“嗯,行。不过,沈小姐,那个……”祝凉是个比较明事理的人,秘书说话的语气和整个会客厅的气氛,可以推断得出,沈玫瑰相见的人,应该多半不想见她。

“怎么了?”

“那个……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那位先生身居高位每天日理万机,指不定什么时候忙完呢。”祝凉不想伤了沈玫瑰的心,但是自己还有工作简历要投,不能把时间都耗在这里。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桓生哥哥一定会见我们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交情铁得很!”沈玫瑰光顾着胸有成竹,却没有发现祝凉脸上勉强微笑起来的表情。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后,秘书来叫人。

在漂亮秘书小姐的带领下,祝凉和沈玫瑰穿过铺着地毯的长长走廊,那道厚重的大门被“嘎吱”一声打开,从屋子里迎面涌出的风,让祝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说刚刚在会客厅时,心里还抱有一丝丝的侥幸,那么现在这个让祝凉头皮发麻的房间,如一道霹雳一般让她清晰的认识到这就是一场闹剧,稍有不慎,其实她玩儿不起。

“来啦。”一个伏案写字的男人,从办公桌那头发出低沉的声音,就像天边的困兽发出的邀请。

沈玫瑰笑嘻嘻的说:“嗯,桓生哥哥,我等了好久,你让我找的经纪人我找到了,你看。”

“不用了,你下楼去找表姐拿报名表吧,她会帮你安排的。”伏案写字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她们一眼。

“我通过了?这么简单?”沈玫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任务。

“你都找到了一个比你更傻的人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听似漫不经心的一句玩笑话,却藏着不容忽视的轻视和不屑。

说完,他合笔抬眼,眼里居然还带着些许笑意。

果然是生存在社会顶层的人,说话时,意只表三分。

“嗯,好,那从此之后,祝凉,你就是我的经纪人了。合作愉快!”沈玫瑰完全没有在意那位先生的话,只是笑着向沈玫瑰伸出了手。

祝凉握手时,内心有所恻隐,所以特意加重了些力道,希望她感受到她的支持和善意。

“来吧,经纪人姑娘,说说你将来要怎么打造玫瑰,把她推向市场。”顾桓生站了起来,走到了桌子前,双手抱臂,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

祝凉觉得后背一紧,喉咙有些干哑。

“从网红开始做起。”祝凉咽了咽口水。

“从网红开始做起,积累人气,培养无害亲民的形象。边赚钱边培训,弥补她没后台没背景的缺陷。然后适当开始接戏,专接那种主角不爱但观众爱的角色,最后转反派角色,实现实力转型。”说到“没后台没背景”的时候,祝凉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

那人却假装没听见似的,说:“嗯,去吧。”

祝凉觉得事情有点奇怪。但是还没来得及想,沈玫瑰就又拉起她的手,“嗖”的一声进了电梯。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怎么回事,沈玫瑰就开心得在祝凉面前跳了起来。

“祝凉!你真的是太牛啦!桓生哥哥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你说服了。”

“沈小姐,我想事情大概不是我们想得这样吧,我刚刚那段话,只是瞎编的。”祝凉觉得这件事的走向怎么开始越来越向一场无厘头的骗局呢。

“我知道,为什么桓生哥哥之前不想见我,因为昨天晚上我跟他告白,他拒绝了我,估计他就不想见我了吧。我想要在TIN培训,成为明星,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想经常看到他。他估计就是不想跟我见面,所以才出计刁难我。”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他是真的在戏弄你。”

“他不会戏弄我的,毕竟他明面上还要碍于我爸爸的面子。祝凉,你知道吗?刚刚你说要弥补我没后台没背景的时候,我真的都想哭了。我们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沈家的三小姐,要什么有什么,从来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没想到你今天才第一天见到我,就说出这些话,我真的好感动。”沈玫瑰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泪也是说来就来了。

“没有没有,沈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位先生有意让你难堪……”

“没事儿,反正我觉得你人真的很好……”

一边说着,电梯就到了底楼。因为祝凉和沈玫瑰做的是直达顶楼的电梯,找顾姐所在的行政楼层,需要重新做普通的员工电梯。电梯开后,两名电梯口的保安,依旧例行检查了一遍沈玫瑰的工作牌,然后放行。

祝凉不是没有私心。

能坐这个直达电梯,说明这位沈姑娘身份必定特殊。但是坐上去后,又被秘书差别对待,那么沈玫瑰与上面那个人之间一定有所过节。但他依然让沈玫瑰照常行使她的权利,不是心疼她,就是还会再利用她。而刚刚的事情完后,祝凉终于敢肯定,那个男人,是还会再利用沈玫瑰的那一类人,是一类她祝凉万万惹不起的那一类人。

到达了行政楼层后,见到了顾桓生口里的表姐,顾念。现任TIN的总经理。沈玫瑰一见到她就亲昵的叫她:“顾念念!”上去就给了这个外表干练的女白领一个大熊抱。顾念没有一点儿嫌弃的意思,也坦率的笑着给了沈玫瑰一个回抱。

是个有趣的女人,祝凉心里想。

“这位是?”顾念望向祝凉。

“哦!这位是我的经纪人祝凉,祝凉这是我表姐顾念,我都叫她顾念念。”说完冲着顾念笑个不停。

“你好,我叫顾念,工作上可以叫我Jennifer。”可能并不是很看好眼前这个说给玫瑰当经纪人的姑娘的原因,所以给了她工作名字。

“祝凉,Cherry。”祝凉心领神会,虽然是后介绍的那一位,但还是向顾念礼貌的伸出了手。

顾念笑笑,回握了她。对她的映像也从不怎么样,变成了是个懂礼貌的不怎么样的人。

成年的人的世界里,就是这样,每一个小的细节,对于一个人来说,都是素质和人品的体现,容不得马虎大意。

沈玫瑰和顾念寒暄了一会后,便让贴身秘书Linda带着沈玫瑰和祝凉去办了入职手续。出了TIN的大楼已经是傍晚晚饭的时间。两人一起上了沈玫瑰的车以后,沈玫瑰极力想要邀请祝凉吃晚饭,祝凉觉得有些累了,便推辞说今天家里有事,沈玫瑰只好作罢。

回到家,祝凉疲惫的倒在沙发上,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评价,也不知道是喜是悲。第一天找工作,居然就这么幸运的进了TIN,但是TIN里碰到的人,不管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桓生还是看起来很有人情味与沈玫瑰很要好的顾念,都让祝凉觉得即使自己侥幸进了TIN,今后需要注意的地方还是很多。望着天花板,祝凉突然觉得有点鼻酸。这个家,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大二那年,爸妈在旅途中不慎出了车祸,留下了弟弟和自己两个人相依为命。而这栋老房子和二十几万的存款,供完自己上大学,和弟弟上高中,家里所剩无几。如果自己再不出去工作,只能等着坐吃空山。之前爸爸,妈妈和弟弟,虽然偶尔吵架,但是一家人也还算是其乐融融。而现在,望着这个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房子,祝凉轻笑,其实自己才是那个既没有后台又没有背景的人。伴着些许的回忆,祝凉慢慢在泪水里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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