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野人,想不到咱俩这么有缘。”深寒翻下墙壁,朝屠夫挥了挥手。
野人看到深寒的出现,明显一顿,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做梦都想杀的人,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深寒野人总会失控,他抓着女孩的手臂,怒吼道:“深寒,我不去找你,你现在居然敢自己出来,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我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敲碎!”
“算了,你我都知道,你不会动手的,就别虚张声势了,喏,放了那个女孩,然后咱俩各回各家,怎么样?”深寒说道。
野人听道深寒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威胁,他眯起双眼,浑身开始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就如同一头盯着猎物的凶兽,野人阴测测地道:“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难道你以为我不敢和你动手吗?”
深寒好像又没有听到野人的威胁一般,依旧一步一步的走向他,边走边故作轻松地道:“得了吧,你自己也知道两年之期快到了,现在和我动手,你难道不要命了吗?我再说一次,你放了那个女孩,然后我走。”说完后,深寒也紧紧握住了匕首,将身子重心缓缓压低,随时准备扑倒对方。
场中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压抑的气氛让野人手里的女孩渐渐忘记了呼吸,挣扎的动作也慢慢平息。
“这是你自找的,你真以为我会在乎那些吗?来吧,来决一死战!”野人拿出背后的一把斩马刀,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刀柄,脸上嗜血的笑容让他显得十分疯狂。
看到这样,对面的深寒却显得颇为无奈,想不到自己居然失算了,这个野人就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居然不顾自身安危都想杀了他。
“呼”,深寒长长舒了口气,也做出了战斗姿势,虽然他完全可以避免这次无意义的战斗,但既然他做出了选择,那就必须承受后果。
因为他明白,凡有选择,必有遗憾。
深寒动了,如同猎豹一般扑向野人,右手一划,手里的匕首散发着寒光,割向野人的喉管。深寒并没学过什么招式,包括野人也没有,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待久了,让他明白了最好的招式只有三个字,“快、准、狠”,一出手必致命。
野人脑袋一低,避开了深寒致命的一刀,但同时,他甩开了手里的女孩,将手中的砍马刀朝着深寒的双腿砍去,这下子要砍中,绝对是人腿分离。
但反观深寒,并没有躲,而是直接将匕首反转,直直的向下刺去,丝毫不管临近的刀刃。事实上,深寒在赌,赌野人会收刀防守。
两人的刀即将近身,深寒甚至可以感受到砍马刀那刺人的锋锐。躲在一旁的女孩看到场中两人的打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叫喊出声让深寒躲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一刻,低跪着的野人还是怂了,他收回砍向深寒的刀,转而扭着身子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躲开了深寒的攻击。没办法,他必须躲,因为如果他不收手,那么深寒只会失去双腿,而自己将会失去生命,他是疯,但可不傻。两人都是一击不中,立即分开,拉开了距离,摆开架势,准备下一轮攻击。
“啪啪”,就在两人准备再次动手的时候,突然,深寒背后响起了一阵掌声,一道低沉的声音说道:“精彩精彩,实在是厉害,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看到这样的好戏。”
野人一愣,越过深寒看到了正在鼓掌叫好的屠夫,他脸色一沉道:“怎么,难道你想要帮深寒吗?”
“不不不,绅士是不会干预其他人的决斗,你们继续,我来当观众,毕竟这种好戏可不多见。”屠夫摇摇头答道。
虽然听到屠夫这样说,但是野人丝毫不敢松懈,因为他从屠夫身上感受到了刺骨的杀意,野人知道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他可不想与屠夫动手。
野人继续问道:“屠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记得你有这个兴趣?说吧,你今天来到底是帮谁的?”
深寒也回过头看向屠夫,他心里同样没有对屠夫放松警惕,他明白,如果要从野人和屠夫之中选一个对付,他一定会选野人。因为野人不会对你耍心计,但屠夫这个人他看不透,谁也不知道他会对谁动手。
突然,深寒收起匕首,开口对屠夫说道:“喂,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屠夫扭头看了看深寒,微微一笑,然后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当然,我的朋友,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愿意为你当马前卒。”
从刀鞘里抽出两把尼泊尔军刀,充满了暴力美学的尼泊尔军刀和屠夫瘦弱的身子完全是两个极端。刀入手,屠夫陶醉的吸了口气,猩红的舌头和嘴唇看起来十分妖艳,短短一会儿,屠夫就完成了从绅士到刽子手的转变。他癫狂地冲向野人,两把刀直直地刺过去,野人瞳孔一缩,收起砍马刀抽身闪躲。但还没喘口气,屠夫就如同一个牛皮糖,就是和野人贴身肉搏,双刀不停砍向要害,放弃了防守,完全是一种以命换命的打发,就算被野人的刀划伤也丝毫不在乎。
在一阵疯狂的攻势之后,两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出现了伤口,野人的胸膛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咕咕的流出,而屠夫也同样被划出了许多道血口子,不过没有野人那么严重。
两人都收起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两人握着武器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深寒,难道你不准备动手吗,我的朋友。”屠夫看着深寒,有些狰狞地问道。
正在看戏的深寒听到屠夫发问,原本不准备动手的他只好抽出匕首,对野人说了一句抱歉后,加入了战局。
野人闷哼一声,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鲜血从他指间慢慢流淌而出,但一双牛眼却死死盯着深寒,他狂魔般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刀朝扑过来的深寒砍去。
深寒想不到野人还有力气反击,猝不及防下,砍马刀的刀身已经架在了深寒的肩膀上,刀身入肉两公分,鲜血立马染红了深寒的衣服。刀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深寒只有死命的用匕首的刀柄死死卡住刀刃,死命击打野人的胸口的伤口。
两人的鲜血留了满地,场中陷入了短暂的僵持,野人的砍马刀已经深深陷入了深寒的肩膀,而野人的伤口也被砸的血肉模糊。两人以命搏命,再看场中的屠夫并没有动手,尼泊尔交叉置于胸前,像之前的深寒一样,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的“表演”。
“哈哈,看来今天你要给我垫背了。”野人讥讽道,不过心里也在庆幸屠夫没有对他动手。他手里的力气继续加大,死命地压着刀身。
深寒知道自己被屠夫摆了一道,他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右手的匕首突然发力,使劲将砍马刀顶到半空,同时将手里的匕首一甩,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转移到了左手上,而空下来的又手抓住下落的砍马刀的刀刃。
最后一眼,野人看到的是深寒眼中冰冷的杀意,深寒手里合金钢匕首直直插进野人的心脏,并且使劲搅了一下,直到确认野人死透后,深寒将匕首一拔,心室里的压力使心脏内的鲜血直接喷了他满身,如同地狱的恶鬼,深寒阴沉地道:“现在呢,屠夫,你想和我动手吗?”
“不不不,我可不想和你动手,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屠夫又变回了原本的绅士模样,丝毫看不出来刚才动过手:“对了,这个女孩要我帮你处理了吗,很乐意为你效劳。”
深寒瞥了一眼屠夫,捂着肩膀,捡起了女孩甩掉的水桶,默默去接了一桶水,然后淋着水桶走到了女孩身边,伸出手道:“还能走吗?能走的话麻烦扶一下我。”
女孩听到深寒说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直到深寒再一次对她说话才立马爬了起来,用身体撑着深寒的身体,慢慢往外面走去。
“去你的藏身地吧,一直走,不要回头,我快坚持不住了,别露出马脚。”深寒贴在女孩耳边小声地说道。
女孩点点头,娇小的身躯踉踉跄跄地走着,鲜血浸染了她洁白的裙子。一直走了很远,昏昏沉沉的深寒突然用力拽着女孩闪进了一栋破败的小屋里,探头看了看身后的道路,发现并没有人跟踪,又等了一会儿,确保没人跟踪后,深寒就再也坚持不住了,身体一歪,昏了过去。
看到深寒昏了过去,女孩眼神复杂地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发白的深寒,她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管他,她怕深寒醒了后会对她做什么,而自己也无法反抗。
突然女孩使劲拍了拍双脸,甩了甩道道:“韩洛心,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救了你哎,做人不能恩将仇报。”
她再次艰难地背起深寒,颤颤巍巍的往自己“家”赶,深寒沉重的身躯把女孩的身体压得极低,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呼吸声,突然女孩脚下一绊,整个人跪了下来,膝盖被地上的碎石磕的鲜血淋漓,但她还是一声不吭,嘴唇被咬的发白。
女孩再一次背起深寒,继续在着荒芜的城市街道废墟中走着,女孩的前面是未知的道路,而身后留下的却是点点滴滴的鲜血小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