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传播的最快?当然是八卦。
体育系的明日之星——罗胜打死人的消息一经传开,热衷于八卦的校友三三两两的向操场奔去。
等我和牛丽丽赶到,操场外面已经人山人海,围的水泄不通。
有一点不得不说,我们中天大学,身为全国重点高等学府,学校的警务力量做的非常到位。不过是短短二十分钟,操场内已经拉起了黄线,不时有校警驱除看热闹的学生。
“混蛋,你们干什么?我没有打他!人不是我杀的!”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罗书记!”
“……”
“……”
尽管离的很远,尽管无数的八卦党在窃窃私语,罗胜愤怒的声音就像是划破了空间一般,传入我的耳中。
“啧啧,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我爸是罗书记’”牛丽丽一脸鄙夷的说道。
我静静的低头不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感觉罗胜好像是冤枉的。”
“乖乖,我的大小姐,那么多人看到罗胜亲手打死了人,你怎么能说他是冤枉的?”牛丽丽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一会你可别在警察面前乱说啊。”
“啊?为什么”
“刚刚咱俩可是最后见过罗胜的人啊,别忘了,咱还和他发生了争执呢?说不定一会警察就要按例询问,做个笔录啥的。”
好的不灵坏的灵,牛丽丽话音刚落,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
“请问你们是沐月琪同学和牛丽丽同学吗?”
“啊?你,你是谁?”
这个声音不光温和,还是一个帅气的小伙。
橘黄的运动服难以遮掩那挺拔的身姿,在清晨的朝阳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看样子,更像是一个刚刚晨运结束的帅哥。
仿佛看出了我们的担心,突然出现的帅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咧嘴一笑,帅气逼人。
“两位别怕,我也是警察,只是刚刚还在跑步就被拉来做苦力罢了。”
说着,就见他从运动服内取出证件,递了过来:“你好,我叫方亮。刚我听说你们是最后见到嫌疑人的人,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我,我们就和他说过几句话,他想约我们家琪琪来着,只不过被拒绝了。怎么,这也犯法吗?”
“呵呵,没事,没事,当然不犯法。”
方亮微微一笑,飞快的在小本本上记着什么:“你也知道,我这不是要例行公事嘛。考虑到你们还是在校学生,我们上头说了,就不带你们回去了。不过这上面你们还是要签个名的。”
“就这样?”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抄本,上面正是我和牛丽丽刚刚的对话。
“是啊,嗯,签在这里就可以啦。”
接过方亮递过来的水笔,我飞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没事了,去吧,以后要还有什么事,我会来找你们的,放心,不会穿警服。”方亮比了比身上的运动服,咧嘴一笑:“别考虑太多,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嗯,那谢谢方警官。”我一边点头,一边拉起牛丽丽就飞快的向宿舍跑去。
“琪琪,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没问方警官的手机号呢……”
“不知道,不过我总感觉和那个方警官待在一起很危险的样子?”
“哎,你不会是被罗胜打死人吓住了吧。罗胜打死人是罗胜的事,咱们又没挑拨他。再说,方警官明明那么帅,怎么会危险呢?”
“我……”
这我就答不上来了,要问我为什么感觉方亮危险?我还真说不出来。可是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警察总让我有一种若有如无的敌意,好像,好像,好像是老鼠见到猫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是以刚刚一签完名,我就飞快的拉上牛丽丽离开。
连日的噩梦,罗胜行凶,这一连串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戏,让我倍感疲惫。
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苍白的墙壁,一股强烈的睡意涌了上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琪琪,琪琪,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是他,都是他,都是他干的!”
睡梦中,我看到罗天浑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疯狂的咆哮着,呐喊着,不时的指着身后的一团黑影:“是他!是他借用我的身体打死了人!他要害我,琪琪,救救我啊。”
“啊……”
再次大叫一声,我猛然惊醒。看了看空荡荡的宿舍,瞅了瞅床头的闹钟,已经中午了。丽丽应该是看到自己睡着,出去玩了。
“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起身下床。
‘叮……’
我刚一起身,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咦,这是什么?哪里来的铃铛?”我好奇的弯腰捡起铃铛,捏在两指中间,轻轻摇了摇,一阵悦耳的叮铃声响彻起来。
“难道是丽丽买的?还挺有品味。”
古铜色的铃铛雕刻着古朴的纹路,系耳栓着一条红线,摇晃起来‘叮叮铛铛’,声音极为清脆,很是悦耳。
见到可爱的东西,我下意识的将铃铛放入口袋,起身出门。
午饭时间到了,又没什么胃口,一个人游荡在校园也是无聊。想到今天碰上到倒霉事,一种出去走走的念头涌了上来。
人嘛,有时候倒霉喝水都会塞牙缝,刚一出校门,一个早上刚见过的阳光脸就冒了出来,挡住去路。
“呵呵,沐月琪同学好巧啊,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方亮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啊?方警官?你有事找我?”
“这怎么说呢?本来嘛,考虑到你是在校学生,这事看上去和你也没什么关系,是不应该带你过去的。只是,事情有了变化,这不,上头让我便装来找你过去一下。”方亮嘿嘿一笑:“别担心,只是例行公事。”
“又怎么了?该说的早上都和你说了?罗胜学长的事情我不清楚,再说,又不是我让他打人的!”
刚做了一个噩梦,又被这个让我感觉很危险的警察找上门,心情当然好不到哪去。
“沐月琪同学,我们这也是为了调查清楚嘛。就算是和你没关系,可你毕竟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身为……”
“什么?死者?罗胜死了?”
身为中文系的学生,对于咬文嚼字我自然不陌生。方亮刚一说出‘死者’二字,我就感觉不妙。这,这不是我刚刚梦到的事情吗?
“是啊,嫌疑人刚一带到侦讯室,突然两眼反白,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倒下了。还没等救护车过来,已经身亡。我们询问过死者的家属,对方并没有突发性死亡类型家族遗传病,所以现在只能各方调查。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所以你懂的。”
方亮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车,给我一个会意的眼神。
先是打死人,现在又突发身亡,这事,看来麻烦了。
方亮的眼神我懂,那意思就是让我自己乖乖的上车,不然就要‘请’我上车了。
我垂头丧气的跟在方亮身后钻进车里,这次警察局不去也要去了。
“我怎么那么倒霉呢!”坐在车内,我苦着脸委屈的抱怨着。
前排开车的方亮头也不回的说道:“人生在世,旦夕祸福,无不是命运安排。起起伏伏,才是生命的真谛。一件事情并不能只看表面,说不定,这也是你的机缘呢?”
“额?”
听到方亮神神叨叨的话,我不禁奇怪的看了看两边的道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没做梦啊?
既然没做梦,这个身为警务人员的方亮怎么会说出这番奇怪的话?
不等我开口询问,就感觉车猛的一停,方亮微笑着说道:“到了,我们进去吧。”
“啊?这就到了?”
抬头看了看普普通通的两层带院小楼,那破旧的窗沿,锈迹斑斑的铁门,除了门前写着‘中天派出所’五个大字,实在看不出它哪里像是一个正规的警察局,更不符合一个侦办刑事案件的地方。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我跟在方亮身后向‘中天派出所’走去。刚一踏入院内,一股阴冷的寒风猛然吹来,我忍不住打了哆嗦,问:“怎么那么冷啊?”
“冷?不会啊,我们这虽然旧了点,可是设施还是很完善的。”方亮话音刚落,一个挡雨窗‘扑通’一声掉了下来。
“这……”方亮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走吧,我们上二楼。”
“……”
奇怪的发疯,奇怪的死亡,奇怪的派出所,奇怪的人。
眼前的一切让我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可人都来了,总不能跑吧。毕竟咱还是一个在校学生,又没什么背景。
跟在方亮身后,踏着那一踩就‘咯咯’作响的楼梯,走在阴暗的楼道,不过一会,就到了二楼。
方亮随手打开一个房门,说道:“进去吧,一会会有人来招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