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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似曾相识的声音

退掉租住的房子,背上简单的背包,许原告别熟悉的阳州,坐火车踏上了新的征程。

不过许原还没有想好到底去哪,他现在还有些茫然,心里像是没根一样,没有一点归属感。

在这种心情支配下,许原走了很多五光十色的大城市,但每次总是跟着感觉又离开了,他不喜欢这些地方。

不喜欢的事情许原是不愿意去做的,做人,就要率性一点,潇洒自如,除非有更重要的理由……

离开又一个大城市,继续前行。

相比外边艳阳高照如烤炉般的三伏天,此时火车内彻骨的冷气,让人倍感凉爽。

只是正值暑运高峰的车厢内的人多了一点,连过道都站了不少人,空气显得有些浑浊,隐隐散发着难闻的异味,七嘴八舌的噪音也不小,让人不怎么舒服。

坐在拉开一半帘布的窗边,听着“铿铿”不断的车轮撞击声,望着窗外向后快速飞逝的村庄、河流、树林、水塔……许原感觉自己好像丢掉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从阳州出来的这段日子里,许原常常会不由自主想起终极大奖中那张清新脱俗的面孔,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迷恋那张面孔,而是迷恋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每每想到这张面孔,他发现自己似乎就能想起一些什么,虽然没能想到任何具体的东西,但那种感觉却真实存在。

虽然许原一直告诫自己,那只是一种错觉,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也与他隐约的一点点记忆不符。

但许原就是越发感觉自己丢了什么一样,他有点后悔,也许那时应该先试着接触一下,看那到底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然而他又很无奈地发现,即使万一那是妻子,自己也不可能确认,因为他想不起来妻子的样子,而妻子现在的记忆中也不可能有他,然后他什么都不能做——即使妻子就在眼前,他也没法去追求,因为不能确认。

这就是一个死局!

除了找回记忆,否则毫无办法。

事实上,许原也不认为那就是自己的妻子,应该只是有一点点相似罢了。妻子在他的心目中再完美,事实上也是不可能拥有世界上最优秀最有潜质老婆这种终极头衔的。对这一点,许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哎……”

许原轻轻叹了一口,收回了迷离的思绪。

“呜……”

这时火车正在鸣笛减速,缓缓驶进了美丽的龙城。

窗外一座座从平地突兀而起的喀斯特石山显得特别险峻秀丽,火车正驶过碧波荡漾令人赏心悦目的榴江,江边蓝蓝的天空中有许多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风筝正迎风飘扬。

许原忽然感到特别的舒畅,一下喜欢上了这里。

他觉得这应该就是自己要来的地方,这是一种直觉。走过那么多的城市,他要找的就是一种感觉!

龙城只是一个中等偏大的城市,不过还比较繁华。

出了火车站,前边的路上车流小堵,喇叭声不断,鼻间充斥着汽车尾气不太好闻的味道。

一身轻简的许原随便坐上了一辆路过的双层公交车,游走在龙城的大街上。

让许原特别陶醉的是这座城市所散发出的淡淡的悠闲味道——行走在街上的人们一点也不匆忙,随处可见的路边小公园里打太极拳的、下棋的、跳舞的、弹琴的,比比皆是……到处显得是那么的悠闲,他不喜欢那种急匆匆的城市节奏。

上大学的时候,从小就习惯自力更生的许原做了一点小生意,攒了好几万,虽然不多,但一时还没有经济上的压力,省着用的话,这个时代的消费支出还是比较小的。

下决心在这个城市落脚后,许原先找了一家实惠的连锁酒店暂时安顿下来,在有点挤的浴室冲洗掉身上的风尘与汗水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他拿出自己买了三年屏幕稍微有点花的笔记本电脑,利用客房的网线轻车熟路在网上搜索起来,很快找到几家出租房子的房东。

房子习惯性是一室一厅,一个人的空间没必要太大,但也不能拥挤,一室一厅带独立厨卫是最合适的。

许原选了理论上最合适的一家打了电话过后,很快就和对方约好看房。

房东是一个体态略有点发福的中年阿姨,态度和蔼,相互印象不错,最后双方成功以500元每月的价格谈妥并签订了一年的合同,许原当场一次性付清了6000块,房内各种设施比较齐全,整体感觉还算舒服。

拿到钥匙后,许原马不停蹄在附近的大型综合市场买了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再去菜市场买米买菜回来。

做好、吃过入住新家的第一顿晚饭并洗过澡后,许原就用现成的网线在卧室的写字台上网,准备找工作。

看了一下自己之前作为大学生的电子版简历,许愿忍不住摇头,感觉实在太幼稚了一点。虽然不记得未来十年的具体事情,但许原知道,自己应该还是有一定能力的,自然不能按部就班去找那些入门级的岗位。

很快,许原就“噼噼啪啪”飞快敲着键盘把简历大改了一番,顺眼不少。

随后,许原开始在热门招聘网站上有针对性地搜索招聘信息,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有一定层次的中高级管理岗位。不过他也知道,以自己简历纸面上的经历,找那些工作有点小脚穿大鞋的感觉。

虽然如此,许原却是没有什么顾忌,看到感觉合适的,根本不管别人的工作经验要求,直接发送简历。

海量发送了一批简历,许原点击翻到了又一家公司,看到那家名为“星竹公司”的网站后,许原稍微皱了一下额头,对这个名称似乎有一点特别的感觉。

恰好这家不算大的公司正在招聘总经理助理,让许原感到有些意思的是点进助理招聘一栏后弹出的一个页面,需要应聘者填写相关资料并回答很多诸如生活态度和对社会各类现象的看法之类的问题。

许原就感觉这些与众不同的问题很对自己的胃口,一时兴起,洋洋洒洒不知不觉写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写出自己对将近二十个问题的有感而发。事实上,经过这番作业之后,许原对自己也有了更多的认识,想来自己应该也不是很简单的人,虽然记忆不在了,但思想依旧在,层次依旧在。

对这些相关问题的回答,许原自己觉得还是比较满意的,有那么一点点沧桑感,不过更多是洗尽铅华后的平和,虽然他知道自己所经历的未来十年应该没那么多的铅华,还是不免小小臭美了一下。

至少,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还是比较高的,和常人有那么一点区别。

填好相关个人资料后,许原按照要求,从自己的QQ相册中选取了一张还算顺眼的全身生活照上传,并把自己的电子版简历一并附上,总算完成了任务。

不管结果如何,许原都觉得这个过程很值,至少加深了对自己的认识。当然,他还是期待对方有一双慧眼,能发现并看上他。起码从这个招聘页面的设计来说,许原感觉对方还是有些水准的,那些问题看似平常,实则蕴含了丰富的人生哲理。

许原喜欢和有境界的人一起。

退出网站关掉电脑,许原起身伸了个懒腰,方才一连数小时坐着不动,此时感觉肩膀都有些生痛。

他扭扭脖子挥挥手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冲了一杯热腾腾的蒙牛中青年型牛奶,一边喝着享受醇香的甜味,一边来到卧室后边的小阳台上,这里是五楼,正好位于美丽的榴江岸边。

这段榴江宽约五百米,在月光和霓虹灯的双重笼罩下,显得格外绚丽多彩,江面随波起伏银光闪闪,一艘挂满彩灯的游船正在江心徐徐驶过,岸边惊涛拍击声不绝于耳,江风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鱼腥味吹拂在脸上,让人甚感心旷神怡。

许原许久都没有找到这么好的感觉了,至少此时,他的心情不错,一时忘记了那些纷纷扰扰。

他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与妻子一起携手享受这般迷人的夜景,那就是他的世界里最美好最惬意的事情。

“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脑海中忽然传来白灵儿的有感而发:“人不能总沉湎于过去,生活本来是美好的,只是缺少发现而已。每天过得开开心心,就是对妻子最好的慰藉。不在一起的日子,也要过得开心才行。”

“你说得对。”许原陶醉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深以为然,“我过去确实消极了一些。以后我会更加积极乐观的。谢谢灵儿你的开导。”

白灵儿欣慰地道:“看到你这样,我很开心。我不喜欢你整天郁郁寡欢,那种情绪的传染很不好。嗯,龙城真不错,我也很喜欢。对了,现在已经很晚,你该去睡觉了,要养成按时睡觉的好习惯,你不能总是依靠许愿来睡好觉,这段时间你已经用掉了300点功德值,现在都还欠了100点。”

许原尴尬一笑,“我会尽快还给你的。好了,我这就去睡了,你也不用每次都帮我许愿睡个好觉,其实你不帮许愿我也能睡着,虽然睡得没那么好。”

白灵儿轻哼一声:“舍不得孩儿套不着狼,我这是在帮你养成好的作息习惯。等你真正能安心睡好觉的时候,自然就不用再许愿睡好觉了。行了,我就随口说说,你不要有欠债压力,100点功德值还远不到透支极限,只要你不乱用就行。睡吧……”

第二天是周一,离周五周六的现场招聘会还有好几天的时间,许原也有些无奈,只叹自己来龙城的时间实在有点不巧。

至于网上投放的那些简历,许原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本来网上应聘得到面试机会的概率就低,何况他还是以应届大学毕业生的身份去应聘那些要求比较高的中高级管理岗位。

戴着挂在家里墙上的一顶草帽,许原顶着炎炎烈日,在龙城的大街小巷到处游荡起来,一面熟悉这座城市,一面感受那种舒畅的悠闲感,累了渴了就从小卖部买瓶冰镇鲜橙多,坐在路边的参天大树下乘凉歇息,仰起脖子痛饮,一下凉了个透心,全身毛孔都舒畅地张开,特别爽,嘴里酸酸甜甜也格外的过瘾,就连树上蝉儿的单调叫声似乎都悦耳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许原对这座城市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似乎呆在这里心情就能安定很多,也不知道上一世有没有来过这里。

下午晚些时候,许原带着顺道买的菜回到家里,正在厨房切胡萝卜丝的时候,他听到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马上拿抹布擦了擦手,快步走了过去。

拿起手机,看来电却是一个未知的本地座机号码,许原不由有些期待,可能是通知面试的电话,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眼光不错。

按下接听键,很快他就听到了一个清柔的女声:“你好,请问是许先生吗?”

许原蓦地怔了一下,对这个声音他俨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莫名熟悉感。上次那终极大奖老婆的容貌已经让他错觉了一次,这次又有了声音上的错觉,许原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幻觉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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