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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防不胜防(2)

这栋楼有两台电梯,四个电梯工,一个是本地失业的居民,另外三个都是从陕西来的。她们上班的时候,总是拿着毛线球,一边开电梯一边织毛衣。其中有一个稍胖的女人,话特别多,见人熟。我呢,又不太爱说话,每次进去,她都会热心地问我是不是病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害得我不喜欢她,也挺怕她的。上了一天班已经够累了,哪有心思聊什么天啊。

正因为有了电梯工,电梯才不能二十四小时运营,一到晚上十二点,电梯工就下班了。电梯工下班没关系,你别把电梯锁上啊。可是,她走了也锁了电梯。二十多层的楼,爬吧。为此,我经常在电梯上锁之前,急急忙忙地往家赶。有时候赶着赶着还是晚了,电梯锁了。二十多层啊,多少个台阶,真的爬上去还不疯了?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叫电梯工。一次二次还行,多了,人家不说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又埋怨物业公司,为什么要安排一个电梯工啊!

有一次,我有朋友来北京,也不知是吃的不好还是水土不服,凌晨三点上吐下泻,害得把电梯工叫起来,我朋友是个小胖子,我一个人根本搬不动她。好在电梯工有力气,把我朋友往肩上一扛,呼拉拉地下楼了。

瞬间,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其实,说心里话,这些电梯工总的来说还算不错,楼里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但他们大都能记住谁住几楼。刚踏进电梯,不用说,她已经按下了你想去的楼层。据说,还有一次,一个电梯工还抓住了一个想要入室抢劫的小偷。

索取

父母生他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把他视为生命中的宝贝。小时候的他,体弱多病,父母经常半夜抱着他敲开医院的大门。在极为困难的日子里,父母省吃俭用,给他购买最好的衣服,购买最漂亮的玩具。人家孩子有的,他有,人家孩子没有的,他也有。七岁的时候,他的表叔从部队回来,带回了一种盒装的午餐肉罐头,他喜欢上了,半夜三更哭着要吃。父亲为了他,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去镇上寻找午餐肉罐头,结果却没有找到,为了讨他开心,父亲购买了另一种肉制罐头。父亲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父母滴水没进,马上打开罐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结果他吃了一口马上把罐头扔在了地上,他就要吃部队生产的午餐肉罐头。

他在地上打滚,哭得撕心裂肺的,好像吃不到午餐肉罐头就活不了一样。

后来,他长大了,上学,学习成绩时好时坏,好的时候,父母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坏的时候父母也会满足他的要求。因为他抓住了父母的弱点,知道父母在意他,动不动就以离家出走威胁父母,并在父亲打他之后,眼泪汪汪地责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初中的时候,他迷恋上了网络,经常以各种名义向父母要钱,经常打着学习的名义泡在网吧里。十六岁的他,迷上了抽烟、喝酒,他穿戴名牌的鞋子、衣服、手表,吃饭也得下馆子。他从来没有考虑父母的钱怎么来的,他花

起钱来当然不心疼。

没考上重点中学,他觉得丢人,窝在家里死活不去复读。父母动用了大量的关系,走门子,找路子,终于把他塞进了重点中学,上了不到半年,他又回来了,因为学校的同学都购买了摩托车,他骑自行车上学太累了。

缠不过他,父母又给他购买了摩托车。

考上大学的时候,他用钱更多了,他办了一张银行卡,父母每个月都要给他存上一笔钱。父母是心疼他的,每次存的时候都要比他期望的数字多一些,生怕他在外面吃不好喝不好。拿到钱,他高兴了,请同学吃饭,购买衣服,处处表现得像个公子哥一样。等到毕业的时候,父母松了一口气,以为儿子会赚钱养家了。结果,发的工资仍然不够,还怨天怨地的,觉得单位不好,自己一个堂堂的本科生没有被重用。他也不用心工作,利用上班的时候谈恋爱。那个女孩是上海人,不可能为了他离开上海,所以他要辞职,去上海找女孩。父母泪都流干了,他仍然义无反顾地走了。走到上海的第一件事,他给父母写信,写信的主要内容是,爸妈,我准备在上海安家了,你们准备准备,上海的房子比较贵。

他可能忘记了,他的父亲是一名建筑工人,他的母亲是一个临时工,为了挣钱什么活都干。他可能还忘记了,父亲已经因为腰疼下岗了,母亲岁数大了,难以找到合适的工作。去年回家的时候,他发现母亲的门牙没有了,母亲心疼钱,一直没补,就那样露着紫红的牙床。母亲为了让他放心,却笑着说,我怕疼,不敢上医院。

五十块钱的故事

我去深圳的时候,是给家里人说了谎的,因为如果不这样,家人是不会放我去深圳的,去到深圳时,尽管我做好了准备,仍然有很多感触和失落接踵而来,最最重要的就是钱。当时在内地看起来还算一笔不少的数字在深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花光了。

在我拎着书从深圳书城出来时,意外地发现自己只有五十块钱了,要知道离发工资的日子还有一周呢。我坐在马路上,数着手里仅有的五十块钱,想着如何把这一周过下去,要知道光单位的午餐都要十二块钱呢,还有每天上下班的公车,怎么算都不够。我脸皮薄,虽然身边有同事还有一个表哥的同学,但我不想跟别人借钱,更不想找理由让家里人邮钱,我只是难过、后悔,自己怎么没有计划,早知道只有这点钱,怎么也不能把手里的书买回来啊。我想了半天,最终的办法就是自己省吃俭用,一是度过难关,二是惩罚自己。

我用五十块钱分出了饭钱、车钱,当时每天的交通是五块,坐中巴车从梅林来回,所以光交通就花去了一半,(交通不能省啊,只好省饭钱)二十五块按七天的时间分摊,每天三块多钱,要解决最起码的两餐饭,真是为难死了,想来想去去家乐福购买了足够七天吃的馒头咸菜,然后还搞了两个鸡蛋,每隔三天做一次鸡蛋汤喝,嘿嘿,感觉还不错,当我喝着鸡蛋汤,啃着馒头咸菜的时候,我还向家人汇报在深圳的美好生活呢,把馒头当成螃蟹,给老妈说深圳的螃蟹不如家里的好吃。

从此以后记住两件事:一、自己要有理财计划,不能有多少花多少;二、绝对不借钱。

受伤了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的那个网址,那么悲伤的一个flash,就被她转发过来了。她给我发这个动漫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四点的城市,能睡的已经睡了,没有睡的也努力地让自己睡去。她发动漫的时间是人们睡觉的黄金时间,这个从来不为感情所累的女人在那个时间起了相思。

我打开flash,电脑里没有耳机,我无法听到伤感的音乐,但从那里面的文字我已经感觉到了,一个从来不谈感情的女人开始陷落。像那里面写的:灯也暗了,音乐也低声了,我的心开始想你了。受伤了,我真的受伤了。

在那样的一个夜里,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让忧伤的歌涌满屋子。开始想了,想一个可能成为爱人也可能不能成为爱人的男人。

一个女人,她曾经说过一辈子都不会被爱情伤害的女人,现在却受伤了。

后来,她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就谈到了那个flash。她告诉我自己并不是放不下感情,只是觉得这毕竟是自己全心投入的一次,没有想到爱情这么脆弱,说不爱就是不爱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说想到以后自己可能不会这么爱一个人了,也可能永远都会一个人走下去的时候,她感到很恐慌。睡不着的时候上网,就找到了这个小动漫,她觉得很像自己就给我发了过来。

这个小flash的下载率不低,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通过这个东西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个flash存在我的电脑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它。打开,伤感,然后一味地沉浸进去。老是感觉,这flash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好像这个flash在冥冥之中有了暗示,暗示了我的心情,我的故事,以至想都不想的结果。

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朋友,打电话告诉我说她活得太累了,身心俱疲,真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地睡一觉。这个电话不久,她终于像她希望的那样,躺在了天堂,而我呢,还要抹掉眼泪,工作、生活、恋爱、失恋、伤心、快乐,想想人活在世上,一定会受伤的,精神的,肉体的,生命的,爱情的,工作的,亲人的,这些伤埋伏在生命的各个角落,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日子,分门别类地向某一个人涌来。

女人的善良

一个女人可以不漂亮,也可以没有事业,纵然她身上有很多缺点,但只要她心里有这两个字,她就是我喜欢的女人。

在我们家附近有一位卖面条的女人,三十六岁的年龄却有了三个孩子,前两个是女孩,后一个是男孩。她和男人从老家出来,在城市里卖手工面,据说全是她自己做出来的,每天下午四点,女人就会推着小车出来,在小区附近找一个角落,支下车子等着人们来买她的手工面。起初人们比较排斥,还是喜欢去超市购买。她的男人在对面开了一个修车铺。好几次路过都看见男人在训女人,为什么嘴这么笨?你站在这儿不能招呼招呼,女人有些委屈,但什么也没有说。

有一天晚上,下着雨,我看到女人还在那儿站着,车子上的面条好像没怎么动。心里觉得不忍,买了一些面条回家,没想到吃过之后才发现她的面条真是好吃。正讨论着以后要购买她家的面条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然是卖面条的女人,她说因为自己算错了账,少找给我五毛钱。想到她拿着五毛钱从一楼开始敲门寻找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以后我们家自然成了她家的客户,也鼓动左邻右舍去购买。一来二去,女人的生意火了,经常看到排着长队的人在等着买她的面条。再后来,女人找了一个门面房,不仅做面条,还卖馒头花卷,男人也不修车了,过来帮忙。他们的孩子也有两个接到了城里,女人最大的愿望是让孩子们考上大学,不 再重复他们的生活。

去年回家的时候,她的生意已经很红火了,店面还是那个店面,她还是穿着又旧又土的衣服,但是她的孩子都接过来了,学习成绩也好,谈到孩子们,女人显得很幸福。而在这时,她的婚姻出现了问题,男人和一个理发店的女孩勾搭到一起,女孩怀了孕,想把女人从店里赶出去。女人是否伤心不知道,但她和男人离了婚,带着孩子租着地下室,仍然推着车子像几年前一样卖着手工面。而那个男人和第三者结了婚,又购买了面条机,门面也装饰得富丽堂皇,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区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拒绝去他那儿买东西,我妈更是,宁可绕好远的路,跑到女人的车子前购买面条,如果女人的面条卖完了,她去超市也不会去男人店里。

男人和第三者想不明白,可能他们也不需要想明白。

有时候人是经不起考验的

很多时候,人是经不起考验的,友情的,亲情的,爱情的等等。这个世界有时候就像一个哈哈镜,你站在那儿想看别人,其实自己成了别人的风景。所以,聪明的人总是对万事打折,不然会生出无限烦恼来。人活着,有时候不要活得太认真,看真了,看透了,容易走进极端。每天闭着眼睛过,结果如何先不去管。冬天穿裙子,手要插进自己怀里取暖了———习惯了这个动作,女人就不会老对男子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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