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烈焰寨死气沉沉,没半点人烟气,一些好奇的人前去打探了一下,回来后都面色刷白,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之极的场面,于是鬼寨的传说在附近开始流传,据说是烈焰寨惹了神灵降怒,一夜之间离奇的全寨皆死.....
这日,烈焰寨外的大道上驶来两匹骏马,快到了寨门便停了下来,两少年跳下马来,牵着马束在旁边树上,径直向烈焰寨大门走来!
王修闻着空气中隐约的腐臭味,心里猛然一沉,用力推开许久没人开的寨门,一座人头堆积成的小山赫然出现在面前,四周是一片没有尸首的尸体,已经渐露腐败之象,每具尸体都盘伏着大量的尸毒蜂,正在贪婪的吸吮着尸体上的黄水,王修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睛直直的望着小山中层的两个头颅,眼睛瞬间赤红,嘶吼道,“阿爸,阿妈!”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看着脸上还有几许不甘愤怒的阿爸头颅,阿爸脸上赫然还有几道深深的血痕,显然生前还受了鞭笞之刑,寨长的头颅放在最高处,下面依次放了十余位长老的头颅,隐隐有种次序感,“摆放这些头颅的人肯定很熟悉我们寨子,所以才摆的这么整齐,有规律。“猴子在后面,沉声说道,他的阿爸阿妈也死了,头颅就摆在王柯夫妇的下面,王修恍如没听见一般,默默的取下寨长的头颅,在四周找寻到寨长的尸体,轻轻的放了上去,那些附着上面的毒蜂被一阵附着了王修荒力的柔风掠过,纷纷化为了齑粉,然后王修又走到那座小山处,依次取下长老们的头颅,猴子忍了忍鼻中的酸意,跟在王修后面,帮忙为这些亡者的头颅找到自己的归宿。
天空被乌蒙蒙的云遮着,透着一股窒息般的压抑,空气中时不时传来呜咽的风声,似乎远处女子的哀哭声,王修和猴子如同不知疲倦的重复着手头的工作,取下头颅,找到尸体,摆放整齐.....清晨到寨的二人,一直做到了黄昏,才堪堪把数百个或年轻或苍老的头颅各自安置到了原来主人的身体上,这里面有十余个刚满月的婴儿,有挺着大肚子已经准备待产的孕妇,有面露倔强坚韧之色的少年,有双鬓灰白却目露愤慨不屈的老者,他们身上都深深浅浅布满了各种伤痕,有些尸体并不在这片广场上,王修走过每个石屋一一给他们翻找了出来,其中有些还是青涩的少女,身上下体还有着被奸污的痕迹,其中不少还是跟王修关系不错的少女,王修看着她们沉默了很久,默默地帮她们清洗干净,换上了平日她们爱穿的衣服,同样摆放在了广场上。
平时这里是少年们练功修习的地方,也是寨中有重要事情宣布大家集会的地方,今天被几百具沉默的尸体摆满了,这些尸体大多眼睛睁着,平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似乎在诘问着什么,王修看着这些尸体,有些干涩的声音从喉咙里崩落出来,“猴子,我想喝酒,陪不陪?”猴子重重点了点头,起身依然矫健的闪入王修的家里,从某个角落里用手扒了一阵,翻找出几坛封存许久的烈酒来,扔给王修两坛,“这可是你阿爸平日里珍藏的鹿血酒,劲道那叫一个大,都舍不得拿出来,记得去年你偷了一坛出来咱两喝的,那叫一个爽快!”猴子咧开一个笑脸,可目中的悲伤之色却浓烈的如同这坛酒一般,王修笑了笑,“是啊,那时候阿爸只有逢上春节和我生日才会拿出一坛来,唯一破例的一次就是上次我从寨子里出发到大化城前夜了,这老头拿了整整三坛出来,阿爸自己都干了两坛,醉了还让我放心走,家里他罩着,哈哈!”王修似乎回忆到了什么有趣的情节,放声笑了出来,可笑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一滴泪水悄悄滑落了下来,“这老家伙说话不算数,说好了罩着家里不让我担心呢,结果自己都没照顾好,他要是敢醒过来我肯定要灌他个三天三夜。”“还有石虎这小子,小时候仗着力气大就爱欺负我们两,现在怎么像一头死虎一样怂在地上,不对,就是一头死虎,有本事起来揍我两拳啊,来啊!”猴子咧了咧嘴,朝着广场某个尸体叫道,笑容很是灿烂,很是落寞。
王修没有控制自己的荒力排除酒意,喝了两坛烈酒,一股劲霸的酒意袭上来,感觉似乎好了一些,从袖子中取出一只碧幽幽的怪虫,“这是什么?”猴子看着在王修手上的这条口器颇长的怪虫问道,“在那些尸体血液里找到的,这怪虫隐藏的很好,要不是我仔细查看了一下还很难发现。这种虫叫幽蚀蛊,作用就是可以让修为不到地荒师的人半日之内四肢软痛,动不了荒力,也就是说,我们寨子被人提前下了毒,然后才无半点抵抗之力的被灭掉,所以连一个逃走的人都没有。“王修盯着这条小虫,手指缓缓的捏碎了,声音带上了一丝冷意,“能让我们全寨人全部中毒而没有察觉,那肯定是投在了水源里,知道那条隐秘的小河的人,肯定来自我们寨中,也就是说,有人之前已经出卖了我们寨子。”猴子回忆了一下,眼中透出一丝精芒,咬着牙说道”石芯棠一家之前数天就全离寨了,说是去大化城探亲,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没听说石家在大化有亲戚啊,如今想来十有八九是这小子一家干的好事!“王修听言,眼睛里闪起一阵幽邃的火焰,石芯棠,大化宗,很好,很好!
酒罢,王修强行驱散了酒意,站起身来唤上猴子,在寨子后山处找了个地方,便开始挖坑,二人忙到了凌晨,后山之上一夜之间便树起了数百个木头简易制成的墓碑,王修朝后山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叮嘱猴子找个地方安顿一下,便悄然离开了这里。
修士恩怨不及亲眷,为什么要冲着我的寨子来?王修想着寨里的惨象,心里如同被千万根针扎中一般,眼里露出一份血芒,连他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头发边缘已出现了一抹灰白,加上瞳孔里隐约的血红,宛如一个邪修一般,透着一份狰狞。
血债,便要血偿!我王修有生之年,必要血洗元修宗,抽尽石芯棠鲜血以浇全寨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