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假意用兵夜杀人
赵宸被人押下去,卸下铠甲按在板凳上,厚重的板子重重的落在赵宸细嫩的背上、屁股上,打了三四下就有血迹透出来了。军中的杖刑,用的都是很大很重的板子,打在身上两下就能打出血来。虽然很疼,赵宸挨完二十军棍,疼的直冒汗,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叫一句,只是打完被人抬起来的时候呻吟了一声。
夜晚,赵宸吃过士兵送来的晚饭,趴在床上,不敢给盖被子,整个后背军棍的印子十分明显,有的地方血还在往外冒,此刻的赵宸不像是被打的时候那样硬气了,疼的直哼哼,在床上撑着个脑袋。
“吱”的一声,门开了露出一个身影,站在门口,由于屋内点着灯,外面比较黑,赵宸只能看到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不能看清楚是谁,忍着痛问道:“谁啊?”
门外那人停顿了一下,走了进来,赵宸眯着眼睛迎着灯光一看,正是自己的父亲赵修文,还穿着铠甲,但没有戴头盔,长长的黑发中间不时露出几根白发,整齐的束着,脸上还是没有了白天的阴沉,但还是绷着,显得十分的英武。手中托着一个小托盘,上面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还有一条白色的布巾。
“父帅!”赵宸惊讶的叫道。
赵修文看着自己儿子身上的伤,眼中闪过一丝慈爱,说道:“背上的伤可疼的厉害?”
赵宸心说你下令打得,能不知道这军棍有多厉害?对着赵修文说道:“疼,火辣辣的。”
赵修文把手中的托盘放下,拿起白色的布巾,在房间水盆中将布巾沾湿,小心的在赵宸的伤口上擦拭,虽然很疼,但赵宸此时也感觉不到,只被自己父亲这一幕惊讶到了,在他的记忆中好像父亲还从来没有这样温暖的照顾过自己。
赵修文替赵宸把背上的血擦干净,将小瓷瓶中的药轻轻地洒在他背上的伤口处,又把布巾轻轻盖在上面,说道:“这是杜先生的药,药效很好。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赵宸完全蒙住了,直到赵修文走出去才缓过神来,感受到背后伤口处有点儿清凉的感觉,不再像之前那样疼了。但自己父亲今天的行为真的是很少见,在赵宸自己的记忆中,父亲大多时候都是在军营中,放在军中的心思绝对比家人少,对自己除了功课上的严厉外,从没有过关心,像今天给自己上药更是没有过。但赵宸知道父亲是疼爱自己的,因为没有那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子女的,只是父亲真的很忙,正是他的疼爱是严厉的,是希望自己很优秀的。
不过,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很好的,很温暖,父爱啊。呵呵呵呵呵。
赵宸正在开心,又有一个人进来了,赵御慢慢地走进来,看着赵宸一脸的笑意,说道:“挨了打还这么开心?我还以为你正疼的睡不着觉了呢,我看看你的伤。”
赵御掀开布巾,看到上面上好的药,惊讶道:“吆,怪不得不疼呢,谁给你上的药啊?”
赵宸笑着说道:“刚才父亲来过了。”
赵御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父帅还是疼爱你的,今天打你是因为你真的是太大胆了,两千人就敢冲击秦军大营,要知道对面可是西秦的战神,牧东王秦简,携数十万虎狼之师而来,连父帅都不敢出城迎战,只是被动守城。若不是虎翼军英勇精锐,你这条小命就危险了。”
赵宸听着兄长的话,突然问道:“秦简几十万人气势汹汹而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猛烈攻城,手下军士死伤也得有数万人了吧。我平城兵多将广,甲械优良,而且粮草充沛,后方尽是我大齐国土,根本不怕这样耗下去。相反秦军携甲而来,军中补给都要靠从国内运过来,每天耗费巨资。秦军为何不急呢?”
赵御说道:“秦军每天都猛烈进攻城门,怎么是不急呢,明显是很着急吗。”
赵宸摇头说道:“不,今日我带人冲阵的时候看到秦军虽然看似是猛烈进攻,但只有一个大将在战场压阵,其余各军都稳稳的在大营中,尤其是骑兵,只有很少一部分,其余的都卸甲牧马,根本没有一点紧迫感。所以我们才能如此轻松的冲进去。
再说秦简,以他的性格,若是急于进攻拿下平城,不会这样等一个月,一个月的猛攻都不能奏效,还不另想办法,莫说是秦简,任何一个领兵之人都不会做的。而且今日我斩落王旗,几个秦军大将都现身了,唯独没有见到秦简,那个中军帐中根本没有人出来。”
赵御皱眉惊讶的说道:“你是说秦简根本就不再军中?”
赵宸说道:“很有可能,而且可能这次秦军叩关根本就没想攻下平城。”
赵御再一次被惊到了,问道:“那他为什么如此劳师动众的。”
西秦桐城,一队铁甲兵士黑夜中悄悄的来到府衙,护卫着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只见那人一挥手,有几个兵士冲出去将手中的刀对准桐城府衙的守卫,直接就把人杀了,然后打开大门,一队人护着身披黑袍的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府衙。
府衙内的守卫见到有人进来,还带着染血的兵器,纷纷冲上来围住,但那队军士很是勇武,没几下所有的护卫都被杀了,几个铁甲军士从屋内托出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正是刚刚调任的桐城郡守吴君和,此刻只穿着一层内衣,显然是已经入睡了又被人给拉起来的,此刻面色苍白,花白的胡子和头发凌乱着,想要大声呼救,但看到庭院中躺着的护卫,就不敢出声了。
吴君和被拖到黑袍男子的面前,看到黑袍遮盖下的面孔,心中一惊恐惧莫名,两个拖着他的兵士把他放下,吴君和站立好,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服,对着黑袍人拱手下拜。
“卑职桐城郡守吴君和,参见牧东王。”
黑袍的帽子掀开,露出一张方正的脸,浓厚的眉毛细柳眼,满脸淡然中露出一丝笑意,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虽有几根灰白的头发,但丝毫不显岁月的痕迹。此人正是西秦大将军,牧东王秦简,应该在平城外大营中主持东征事宜的秦简。
吴君如挺立着身子,看着眼前的秦简说道:“下官虽然离了京都来到此地任职,但朝中之事还是知道些的,大军东征之事全由王爷主持,所以王爷此刻应当在前线。”
秦简右手带起身上的黑袍,说道:“本王这不是穿着黑袍吗。”穿着黑袍,戴上帽子就没人认识,就没人知道本王在这里而不在前线。
吴君如再次拱手下拜,问道:”王爷违抗皇命来到桐城,不知所谓何故?”
秦简反手再次把身后黑袍的宽大帽子带上,说道:“杀人。”
秦简话音刚落,吴君和身后的兵士就举起刀对着他的脖子砍了下来,鲜血喷溅而出,尸首分家,桐城郡守吴君如深夜在自己的府衙中被杀,全家被屠。
秦简带着身后的精锐兵士,悄悄离开了桐城,正如之前在其他几个地方一样,没留下任何痕迹。
秦军东征,大将军牧东王秦简亲自挂帅,但几十万秦军在平城外寸功未立,一城未破。而西秦十三个城池的长官一月内全部被杀,家人护卫全部被屠。
这是十三个城池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西秦富庶之地,都是西秦国库收入贡献最多的地方,都驻有军队。被杀的十三个官员,都是近两年从京都下放前来任职的,并且都在很短时间内控制了辖区内的一切政务,都把驻守在当地的军队牢牢的把握在了手中。最重要的是,这十三个人,都是西秦太子秦赢的人。
秦简从桐城离开,对着身边的亲兵吩咐道:“下令立马赶往前线大营。”
身后的亲兵疑惑的问道:“王爷,我们现在才赶往前线,皇上那边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另一个亲兵接着说道:”是啊,王爷这次太冒险了,就算是要拔除太子的势力,派一个得力的将领或者由世子前来也可以啊,为何王爷非要亲身前来呢。“
秦简说道:”当今皇上,我的那个皇兄,虽然年纪老迈了,但并不昏庸,做了这么久的皇帝,心思深沉的不可猜测,手段多着呢。我们做的这件事不可能瞒过他,如果是其他人来哪怕是淯儿来,他都不会顾忌什么,肯定会使一些手段让本王不痛快。只有本王亲自来,就算他知道也不敢做什么,不敢把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来,因为本王是大秦的战神,手下无数雄兵。“
身后的亲兵了然的”哦“一声,然后询问道:”王爷,我们去前线是不是继续东征?“
秦简一抖缰绳,胯下宝马飞驰出去,只留下一句话:”去前线,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