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和一品鲜一起开张的,还有一个叫一品楼的地方,这个地方可是和一品鲜的清雅不同,满是脂粉香气。这一品楼最出名的地方不是他那奢靡的底下赌场,而是曾在扬州醉红楼中最有名的花魁娘子,红牡丹。红牡丹这个女子虽是舞姬,但却好舞之人称作大家,一般人是请不动的,除非皇亲国戚,否则连见她一面都难得,这一品楼的幕后之人能请的动红牡丹坐镇,非同一般呐!
如今这一品鲜和一品楼开张不到一月余,已成为苏州城最有名的两个去处。这背后之人,有人猜测是某位皇子,也有人说是某个高官,总之众说纷纭,而那真正的老板,正在苏州郑家安心待产。
“主子,此为表小姐最近以来的行踪。”
“放下吧,最近那些人活动的有些频繁,应该是忍不住了,你再多派些人去保护表妹,容不得她有半点闪失。”衣着低调奢华的贵公子立在案前练字,眼睛却紧盯着那封调查信。表妹啊表妹,为兄该说你什么好呢?太心急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啊。红牡丹?表妹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这个红牡丹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郑允正不是不相信表妹的能力,相反,他很相信她,从对一品鲜和一品楼的重视上就可以看出。表妹虽有能力,但对生意和人心还是太嫩了些,有些事他是帮不了她的。
一品鲜和一品楼的情报收入让留情很是满意,这苏州城可是除了京城之外最大的一座城,这里聚集了很多江湖侠客,还有不少和朝廷重臣有关的人,从他们口里获取的情报,很有用。她也知道,没有表哥的帮助,她要成功,很难。
留情发动与午时,一直折腾到酉时才生出一个只有四斤多重的瘦弱公子。
“郑夫人,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从刚生下来就哭了一声,呼吸也很弱。郑夫人准备好后事吧。”老产婆带着遗憾的口吻告知郑家众人这个不幸的消息。
“啊!什么?造孽哦,可怜的情儿!”郑夫人眼泪唰唰的往下落,这可如何是好,这让情儿怎么活。
“还有其他办法吗?”郑允正还是比郑夫人要冷静的。
“有是有,不过老婆子我只是听说过,据说当年俞王老太妃生俞王时,俞王身子也是不好,听说请人以金针封穴续命三日,再请人送往世外高人处修养调理,如今的俞王已经三十有五。”老产婆许是不忍,又说了那位世外高人的名号,“那位高人,据说是凌虚道人。”凌虚道人很是难请,如若不是他看的起的人,就算是皇亲国戚,他该不给面子也不会给面子。
郑家人慌了,这凌虚道人如此难请,行踪也是飘忽不定,三日之内怎么可能找的到!难道这孩子,注定就是早夭命?
留情躺在产床上,眼角挂着一滴泪,虽已经脱力,但还是撑着,孩子不能有事,一定不能!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麻烦,先……先请大夫用金针……封穴,其他……再想……办法。”留情硬是撑着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就昏过去。
“那,就请大夫先封穴。”郑大人摇了摇头,孩子命苦啊!只能这样办了,别无他法。“夫人,你可认识其他高人?”郑夫人为南疆女子,南疆人都善制蛊毒,想来名医也会多,不知夫人可有办法。
“到时有一人,不过那人现在在黄昏谷,离这里很远,三日不知能不能到。说来也巧,留情也说生了孩子便去寻她,此时不过是提前了些罢了。”郑夫人还是很担心,虽说那人是留情外祖母,不过当时留情母亲为嫁沈父,不顾门规,被身为黄昏谷谷主的外祖母逐出师门,并且与沈母断绝母女关系,从此成为陌路人,不知身为沈母之女的留情,她会不会救。
“不管行不行,我们也要尽力一试。”最起码,还是有希望的。
就这样,刚刚生产完的留情,只见了孩子一面,孩子就被送去到那个性情孤僻的祖姥姥那去了。留情因为生完孩子元气大伤,本计划坐完月子就去黄昏谷,但却因身体孱弱又耽搁了半年。
话说当时郑家人抱着刚出生的小宝宝到黄昏谷时,黄昏谷的小童子早在谷口等候,一见就直接将他们迎进谷中,让本来以为此路艰辛的郑家人很是差异。
“见过谷主,我等此来,只为求医,这位小少爷,是我郑家表少爷,尚在腹中之时,被歹人下药,造成先天不足之症,鄙人听闻谷主医术甚高,您想是可以医治小少爷的。”郑家老管家向常谷主作揖,满脸恭敬。
“哦?你说本谷主为什么要医治这个小子?”
“常谷主,念在您和小少爷还有一些血脉亲情,您就救救他吧,虽说您不承认这孩子的外祖母,但小少爷总归是无辜的啊!”郑家管家对抱着小包子,微微俯身,做出恭谦的姿态。
常谷主微闭的双眸睁开,露出一抹疼惜和无奈,她不让常乐与谷外之人成婚,怕的便是如今这结局,没想到常乐过的很好,她刚松了一口气,这结局却又出现在她的外孙女身上,女儿现在不知所踪,女婿被孽徒杀害,外孙女被歹人迫害,生的孩子还体弱多病。
这真的是报应吗?
“把孩子抱来我看看。”生活的磨砺虽没有在她脸上雕刻出太深的痕迹,手上也只有些茧子,加上素淡的衣裙,与一般三四十的贵妇无异,谁也不会看出这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妪,但她眼中透出的疲态,和对生活的消极,却暴露了她的年龄。
孩子长的很像他的母亲和她外祖父,只有眼睛长的像她,心中那坚硬的茧子,在摸到小包子脸时,瞬间柔软下来。“孩子留到这里吧,你可以离开了。孩子是叫沈福佑吧?”
“是,表小姐取此名之意,为的是小少爷以后福佑天泽。”
“嗯,这个就很好。”抱起孩子,转身走出正堂,向药堂走去。
郑家那位衷心耿耿的管家,见孩子被接受,放心离开,在附近的小镇买了房子住下,为的就是方便照看小少爷。
药堂中的药童,见主子抱来一个小男孩,心中很是疑惑,多少年了,也没见谷主往谷中带人,如今怎会带回一个小孩子?
“白前,命人做张婴儿床,送到本谷主屋中。另外去谷外将小少爷奶妈接进来。”常谷主转而又想了想,“吩咐众人,以后小少爷,就是你们的少主,不可怠慢少主。”
白前很是高兴,本以为这黄昏谷等谷主离世后就会瓦解,没想到来了个小少主。这些年,谷中之人逐渐减少,多数耐不住寂寞离开了黄昏谷,还有的自以为自己医术高明,另立门户,却忘了谷主的教养之恩,留在谷中的,只剩他们白字辈的三人她、白苋、白药,竹字辈也只剩竹沥一人,当时小姐还小,黄昏谷何等热闹,如今现在这光景,唉,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