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经过调查,重一也不会相信身为丞相独女,一向以温柔善良的面貌示人的杨倾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只有害处没有好处。据调查,杨右丞一家并不知道有这件的事,这他就很奇怪了,这杨德妃一向聪明,怎会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亏本买卖啊?难道是有把柄握到柳梦瑶手上?
杨德妃跟着飞龙卫进屋,重一直奔杨德妃卧榻之处,掀开帐子,其下有一个很细丝线,在床上的雕花处,丝线为木色,与雕花融为一体,又被帐曼遮挡,平时扫潵的宫人根本发现不了,丝线下拉,便可看到床下忽然出现的小暗格,那暗格也是极为隐秘,盒子就存放在这暗格之中若非有心,平常人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所以杨德妃很是放心,这样隐秘之处,重一就算是再聪明也不会发现这个盒子。但她明显想错了,重一身为皇上的近身飞龙卫统领,岂是一般人,见重一拉开帐子,很是紧张,只见眨眼间,盒子出现在重一手中。
完了,一切都完了!杨德妃绝望了,事情就这样败露,皇上赐死自己是小事,但是因为自己再迁怒家人,那自己可就罪无可恕了!杨德妃面露不舍与绝望,含恨看着眼前的盒子,再见了,父亲母亲,哥哥,还有他……
杨德妃直直的撞向柱子,死了也好,不会累及父母。
斓曦再见到杨德妃时,她只剩下一口气了,在躺冷宫的床上,进气多出气少。
“罪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这是来给罪妾送行的吗?”杨德妃面露悲讽“娘娘,罪妾罪孽深重,不求其他,但求娘娘不要累及罪妾家人,最起码,念在往日情面上,给罪妾父母一个安详的晚年,其他再无所求!”
“你做的事本宫已经知道了,你觉得本宫能原谅你吗?”斓曦挑挑眉,优雅的坐在椅子上。
“娘娘,罪妾并没有害过娘娘,娘娘与皇子们中的毒,并不是罪妾下的,据罪妾所知柳梦瑶在宫中的人脉还有不少。还有,本宫给柳梦瑶的机密,本就没有涉及重要机密,罪妾发誓,如有撒谎,罪妾死后永远堕入畜牲道,不得成人。”
两人就这样静坐,“娘娘就不好奇吗,我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去帮柳梦瑶造反吗?”杨德妃自言自语道
“太上皇还没有驾崩时,我还是一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大家闺秀,太上皇去泰山祭祖,我也随着父亲一起前去,那年太上皇遇刺却被一个江湖人士救出,那人不过只是为报那一饭恩,但却还是拼劲全力杀退刺客,我就是那时被他救出,就此芳心暗许。”
杨德妃眼睛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从前,苦涩一笑,“自那以后,我便日日思念,在前几年,我突然得知他竟是父亲故友的儿子,那时我真的很开心,我每天跑到外院花园内,只为和他偶遇,与他弹琴下棋作画论诗,我们我可以肯定他也喜欢我,但我与他私自交换信物之后,父亲却告知我必须参加大选,于是我就进了宫,成了这位高权重但却寒凉的杨德妃。”
“他知道我过的不幸福,那天来想带我离开这皇宫,却无意中被柳梦瑶看到,她逼我让我听命与她,我知道,我如果听她的,我的家人,都将被牵累,但我却毫无选择,因为我知道,大周律法,与嫔妃私通是要诛九族的……”
斓曦叹了口气,天意弄人啊,本是有情人,但只是有缘无份啊。“本宫相信你说的,你说的本宫也答应你。终究是皇家的错,因为选秀,误了多少有情人……”
斓曦让人把一个小瓶子递给杨德妃,“吃了吧,这是神医给的,能让人毫无痛苦的死去。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第二日,宫中传来丧钟,杨德妃身染恶疾,薨(hong,一声)了,不是谋反,而是恶疾暴毙。
杨家人很是感激皇上的仁慈,但杨右丞还是毅然辞官,这个辅佐了三代君王的老丞相,因为老来女,辞官返乡,离开京城的那天,他老泪纵横,终究是要离开的地方,现在却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到底是伤心的。
杨家,世代忠臣,杨丞相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却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京城,让人唏嘘不已。
斓曦处理完杨德妃的丧事,疲惫不堪的做到床上,想着这到底是谁的错,是自己,还是因为这时代?她不清楚,也不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大选,她们,这些高位大臣之女,想必能找到个如意郎君一起生活,白头偕老吧。
昏黄的蜡光打着斓曦的脸,更显苍白。还是她矫情了,时代如此,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自有身子以来,她变得多愁善感了,唉,真是的。
“曦儿,你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看看这个吧。”皇上抱着斓曦的头,轻轻的抚摸着。”
“这是什么?”斓曦拿着信封,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