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皓刚要说火麟儿现在还受伤,应该立马就医。可火麟儿一听是昨晚的事,立马就答应了,叫南皓先去百草堂等她,立马就来。和耶木成军一同走到近处的一间酒楼,叫了一间雅间,坐下慢慢聊。
火麟儿这才有闲情来问一问这位骗子,怎么就能够这么不明不白地逼迫成婚,道:“你不是说南皓在你手上吗?怎么他今天完完整整的帮你接受了聘礼呢?可别跟我说是我眼神不好。”
耶木成军一改在南皓面前的痴情,换了一副冷静的面孔道:“如果当时我跟麟儿说了实情,我想无非是两个结果。第一,麟儿在我耶木府杀出一条血路,死的就是埋伏在外面,勤勤恳恳为我耶木家卖命的死士外加我二叔耶木神庭的一条性命。第二,麟儿还了我金刀却逃不出耶木府,惨死在我二叔的刀下。相对于这两个绝对的答案,我还是乐于见到双方都能安然无恙,自作主张为你选了另一条路。”
火麟儿听到他的道理有点苦笑不得:“没有第四条路,比如说我既还了金刀又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耶木府,并且你哪位二叔还会平平安安的等着你另娶娇妻。”
耶木成军道:“如果有那一条路,我必然会给麟儿一个选择的机会,不过现在你没有这个机会。耶木家的金刀一经送出,绝不收回,如果麟儿还揣着金刀就意味着是我耶木成军承认的未婚妻,二叔不会动你,如果你擅做主张退婚,那么麟儿的安全我也不能确保。”
“你威胁我。”
“不,我从不威胁人,我只是想让麟儿知道,我是在帮你。当然,以麟儿的武功避开高手总是没问题的,但是有一点还望你记着。现在你在耶木家掌挟的范围内,只要二叔有心就能够让你出不了定远门。”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给我通风报信呢?”
耶木成军没有立即反驳她这句话,神色冷淡地看着火麟儿,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屋脊。有那么极短的时间内,这一处空间变得异常的安静,等得火麟儿全身都不自在,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牙关颤了两下。
这时候耶木成军才开口道:“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就如刚才那一刻,我觉得很好,告辞。”
留下火麟儿一个人纳闷,刚才他两毫无交流,怎么会还好。忆起和耶木成军见面的每时每刻不是在相互斗智,就是他有意地掩盖自身的光辉,像是不轻易流露,释放点点才华,越发让火麟儿看不清这个人。难道北国的人都有这种相似的爱情观,这倒是让她不自觉地将桑阙给联系起来。韩柳叶当年与他沙场交手之后,是不是也受了他这种不温不火的待遇?
到了百草堂时,里面的人却是异常地多,也是火麟儿未曾经常见到医馆的情景才大惊小怪。伸着脖子去找碧环和南皓,没见着人,却见到那个伙计不是当初初次到百草堂时看到的那位。又见着这里虽是医馆却没见到几个大夫,心中疑惑,便抓了个穿着普通的北国人问道:“你们这里怎么没有大夫?”
一问完就后悔了,这普通的老百姓除了与汉地接壤的还有几个通晓汉语的,其余的都是一口异国腔调,听也听不懂,问了也是白问。
反正肚子也不痛了,是时候和这些人算一算昨日耶木府那一幕,这笔账是不是该当面对质呢?冲着忙活的小伙计问道:“你家掌柜的呢?”
这名伙计话是听得懂,不过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道:“进关中进药材去了,你买药自己排队。”
这小伙计刚说完,后面的那位年长些的男子赏了他一颗爆栗,招呼火麟儿问道:“请问您是不是麟儿姑娘?”
被打的小伙计还在抱怨,听到这里却不说话了,像是做错了事被逮到的小孩儿,不敢正视火麟儿。火麟儿倒是觉得奇怪这人素不相识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除非是南皓叫他来的,便道:“你知道我,南皓呢?”
“南公子正在里面等着麟儿姑娘,我家主子请您到内堂一叙。”
这不明不白,不亲不熟的,请什么请,火麟儿可没在这儿交什么朋友。唯一的一对昨天晚上骗了她一把,这就算是没了交情了。
“前面带路。”
好在她江湖出生,初生牛犊不怕虎,管他前面设了什么障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还未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料能够烧出来的味道,火麟儿正奇怪,眼前的帘子却撩开了,迎面站着两个秀丽的姐姐冲着火麟儿微微一笑道:“姑娘请往里面走。”
由两位姐姐领着往前走,刚才送到的伙计已经不能往前走了却没有立即回去,而是目送几人离开。沿途放置着一盆盆芙蓉,开得正是艳丽,香味扑面。难怪火麟儿猜不出来,原本就没有往鲜花这上面想。开口问道:“这里的花全是芙蓉吗?”
其中一个姐姐答道:“主子喜欢海棠,可惜海棠无香,就移了这些芙蓉来。”
继续走着不再说话,火麟儿看着芙蓉倒是入神了,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多姿态的芙蓉。大的碗似的,小的像是雏菊,只是更香,白的,红的,紫的,摇曳着舞娘的裙摆,像是华灯初上的街市,迎红缀绿,言不尽的万种风情。
两位姐姐停了下来,隔着一扇雕花拱门,道:“麟儿姑娘到了。”
里面紧连着传出一阵娇笑,一扇门轰的一下打开了,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一双眼睛弯成了月亮,露出两颗贝牙,拉着火麟儿的手就道:“刚才独自等了妹妹这么久,现在才到,可是要罚酒三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