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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监外特训(2)

“嗯,他随国民军溃败到了台岛,无妻无子,年老无所依,就收我做了徒弟,权当儿子养了,呵呵!”

“怪不得你身手这么好!你知道我先前用的什么武功吗?”

“应当是有‘北腿之杰’之称的翟脚吧?”

“哈哈!没错!我们中华民族的武功,就是博大精深啊!”黑肩章点头,“今天我是拿势与你打个平手,若真较量起来,只有队长才能和你旗鼓相当!”

“过奖!”

说话间,众人来到一处空旷的湖水边,离湖水不远处,可以看到几排隐藏在丛林中的军用帐篷,四周不时传来呐喊声和枪声。走入场地,上百名体壮如牛的家伙们立马停下来,望向他们。这时,从中走出一个身高二米多、一星黑色肩章的男子,带头鼓掌,“欢迎‘壁虎’先生光临!”然后,把手伸过来,“我是他们的队长!”

到这里,免不了一场恶战,冯彦钧小心去握他的手。紧接着,队长的脸上露出丝诧异。他掌中的手如今不能再称之为手,而是一团够劲道的肉,轻而易举卸去了他所有的掌力。他大惊:“缩骨功?”

冯彦钧含笑点头。

他眼中毫不掩饰地赞叹:“这功夫对人体骨骼结构要求极严,百年不准出一人哪!”

跟在后面的030和033稍稍释然,对视了一眼,率先大喊:“队长,练练!练练!”众人也跟着起哄。

队长嘿嘿笑:“壁虎,有兴趣没?”

“当然!”能和极品特种兵对阵,一生难求的机会!

众人围成一圈观战。

圈内,两人屏息,紧盯着对方,保持正面姿势转动身体,并不时出虚招诱使对方上当。只是两人实战经验都相当丰富,电闪之间就能够判断出对方的意图。总之,他们超长的耐力引得许多特种兵不时交头接耳,唯有少数几个真正的练家子面色凝重,屏息观战。

半小时过去了,终于,冯彦钧抓住空当,率先出手,右掌劈他侧颈,左腿狠狠弹向其裆胯。队长顶左膝后滑,同时借助对方的力量,低侧身旋转飞踢出右脚。冯彦钧闪倒,出溜滑到他身后,急旋身立起砸下右腿。队长头也不回,凭感觉前倾向后直接蹬出一脚,踹飞了冯彦钧,他自己也踉跄向前三步,勉强站稳,连吐口水。

这一动作,电光石火间完成,两人胜负已出。众人还沉浸在其中,好半晌,才响起激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冯彦钧拍拍身上的土,走过来:“队长,甘拜下风!”

“甭客气,我踹你一脚你啥事没有,我差点吐血!”

“我身体结构特殊,比较抗震而已!”

正互相谦虚着,接冯彦钧到基地的黑肩章对大家拍拍掌:“各位,三天后,我们开始追踪演习,大家都做好准备!”

冯彦钧嘿嘿乐了:“看来我是陪练来的!”

队长拍着他肩大笑:“哈哈,错,是他们陪我们练,看你我组合,究竟威力多大?”

离开军队整整八年了,八年来,他一直无法遗忘,那曾经辉煌的经历!他莫名兴奋,胸口某种激情在跳跃,他很想知道,自己与面前这位身经百战的队长联合,能否战胜这些每个都足以抵挡十个普通兵的特种军兵团!

“我要一把PSG-1,老子多年没用了,不知道还趁不趁手!”人世间,总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意外!旧梦的重温,竟然是曾经一直敌对对手间的合作!

这次演习内容是追捕逃犯,追捕者为红方,逃逸者为蓝方。

特种兵身穿数码电子服,配备几可乱真的电子枪,以48小时为限,消灭或抓捕逃犯为红方胜,反之,则蓝方胜。

参战规定:凡躯干和头部中弹者,或者遭受利器刺中,自动退出比赛,如果四肢中弹,休息两个时辰可再战。追捕者可以得到地形图,并配有电台,但被追捕者则没有任何知情权。

接着,参加演习的人员一律被秘密空运至无名小岛附近。蓝方先消失半小时后,红方开始行动。

从飞机上,冯彦钧就注意到了这小岛,它很小,相当于重岛的三分之一左右,除了战备训练,大概从没有人来过。岛上的石头布满藓类植物,又湿又滑,人走在上面,痕迹根本抹不掉,除非飞过去。

这是场智力体力大比拼。

冯彦钧取出准备好的弹力丝线,回头问队长:“只能飞过去了!”

队长坏笑:“咱们有枪,不能光等他们来抓嘛,杀多少算多少,最后逮个人质,还可以抵挡一阵子!”

八年多来,把逃亡都当本能了!他嘿嘿乐了:“就咱这身手,抓个没防备的小兵应当没问题!”

两人心有灵犀,队长大跨步向纵深跃去,眨眼消失。他则找了个山崖中伸出来的稍粗壮的树,伪装成树杈。然后,红方两人一组,无线电联系,进行拉网式搜索。随即,他们发现了队长留下的痕迹,大部队立即从四面包抄而去,同时,周围安排游勇散兵,中途埋伏,以便实施突击。

冯彦钧等他们一过,专心对付小股侦察兵。

居高临下看到两个小分队悄悄从山崖下经过,他立即用电子枪瞄准,射击。走在最后面的先中弹,另一个在躲避途中亦落马,两人无奈退出战场,余下二人立即分散隐蔽,并向上级报告。

很好,这样可以把红方分成两组,有效减轻队长的压力!他抛出丝线,飞快地攀上崖顶,跃入海中。等红方回到此地,进行刮地皮搜索时,他正在海底找贝壳填肚子。他用细竹充当换气筒,在海里猫了小半天,等夜幕来临,才露出头,摸到靠海最险峻处,缩在大石缝里,凭着蛇一样的隐忍耐性,随时给从他身边路过的人咬上致命一口。

一晚下来,他又悄无声息地“干掉”五个小兵,趁着黎明的晨雾,潜回海水,游至距离岸边45公里处,继续休息。这时,他想,队长不知道怎么样了,是否也和他一样,取巧跑到海里躲过白天?他从水底抓鱼抠贝壳,享受海鲜野餐。此时的队长却辛苦地东躲西藏,怕暴露行踪,连青蛙、蛇等美味都不敢享受,只能小心地采点树叶和果子充饥。相比较,水战不是队长强项,他更善于陆地隐踪。虽然被红方追得狼狈不堪,但他目前尚安全。可如果天光大亮战局就会不一样了,红方熟悉了山里的一草一木,他反跟踪能力再强,也不可能避开人海战术,所以,最后关键要拉个垫背的,以熬过最后一刻。

很快,平静的一天又要过去了,冯彦钧正惬意地观赏悠悠白云,忽然听到巨大的马达声,定睛一看,一架直升机正快速飞来。

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

唉!水上日子也不好过喽!他叹口气,刷地钻入水中。

此时,岸边的六只冲锋舟,载着十八人,好似那离弦之箭,迅速向他所在方向而来。到达指定地点,六人跳下海,剩下十二人边端枪警戒边驾驶小艇。直升机在上空盘旋,高倍望远镜可以侦察海下半米左右的所有活动物体,一旦浮出水面,他就毫无遁形之处。如今,只能打下飞机,才能盲了红方的眼。他深吸一口气,停在水下一米处不动。直升机不得不降低高度侦察,他抓住时机,电子狙击枪对准机师脑袋左下几公分,扣动扳机。

光束正中机师头部。

机师被击毙,等于飞机上所有人都阵亡,包括它十米范围内的冲锋舟。虽然极度不情愿,但飞机还是扭屁股飞走了,被挂包的冲锋舟也撤离战场。然而,冯彦钧却彻底暴露了自己,紧接着,夕阳下,六个彪形大汉,好似那浪里白条,激起层层被酒红色天光染透的水花,与冲锋舟对他形成夹击之势。目前,只能采取队长建议,抓人质拖延时间。他掏出伸缩匕首,闪避滑挪,与六大汉混战到一起。近身战时枪不如随身利器威力大,六大汉水中不是他对手,一时近不得身,便团团围住他,采取持久战,意图将他体能全部耗光。

他突然长吸口气,纵深下潜。

红方队员亦跟着潜下,但到两米深度,他们就不敢再向下了,只能轮流替换呼吸,加强水面布防。同时冲锋舟上的人握着电子枪,紧张地注视着海面,单等冯彦钧露出水面换气时,一枪击中他。

水下只剩下监视追踪他去向的两名红方队员,这让他大大松口气。猛然间,他双腿发力,倒翻身踹向浅水层的队员,待那队员躲避时,他身体已经直立,一掌闪电横劈,正打中红方队员的侧颈。这时,他已经到了呼吸极限了,立即上浮。下面的队员看到伙伴晕倒成为人质,不敢妄动,也随之浮起。

然而,就在冯彦钧带人质露出水面时,一束光射到人质脑袋上。

人质被红方无意射杀,他再也跑不了了,数支光束集中到他身上,他就地“光荣”,然后被拖上冲锋舟。他无力地躺倒,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断断续续地说:“好么,误杀人质,这次,你们说什么也要输啦!”

船上几个人无比懊恼。其中一个自语:“队长要是再抓个人质,咱们这仗没法打了!”

他听罢扭头:“还没抓到队长哪?”

众人都不理他。

他算了算:“如果这样,队长至少要干掉你们二十个队员啦!”

“岂止二十个!”有人发话,“差距太大了,明还得继续苦练去!”

这时,又有人惊呼,“我靠,果然队长也来这么一手!”

冯彦钧抬头望去,只见灰蒙蒙的海边,队长狼狈地挟持一人后退,他周围数十号人围成半圆,眼睁睁地看着。

冯彦钧从他身边经过时,促狭道:“俺不陪你玩了,看你怎么坚持到天亮!”然后,得意地上岸。

其实,队长急盼着天快点黑下来,他好水遁。但明显红方指挥官已经了解他的意图,一旦让他潜入这茫茫大海,红方百分百输定了。后面冲锋艇里已有人跳下去,想从后面偷袭,可就在光束打到队长身上时,队长已经干掉了人质。

红方队员这时也不分上下级了,通通跳入海中,狂揍队长……

这次演习,且不论胜负,重要的是,与两位高手过招后,每个参战特种兵都对自我有了重新认知,加强了团体协作能力,这也是此次训练的目的。接下来的日子,冯彦钧几乎天天接受挑战,不知不觉,时光如电,已值年尾。一大早,队长下逐客令:“壁虎,该回去办手续啦!”

终于重获自由!他很兴奋,很想快点见到她。送他的仍是028号至033号特种兵,他们坚持送他上船。

远远的,他看到她如修竹般立在蒙蒙海雾中,对着他微笑。他的感觉立即飘忽起来,手脚似乎脱离了思维控制,有点僵硬,走起路来身体显得不太协调。六名特种兵互相挤挤眼,突然一起扑向他,一阵狂揍。他毫无防备,被这些大兵按在下面,等他清醒过来,人早跑光了!

程诺急忙赶过来,去扶他:“这些狱警太过分了!我找他们领导去!”

“闹着玩呢!”他靠着她坐起来,对着她嘿嘿笑。

她瞋他一眼:“打傻啦?还笑?”

她一身普通的银灰色棉服,依旧很瘦,眉宇间透着丝淡淡的忧伤。

情感上最大的伤害,莫过于来自最信赖的人!以时间推算,刘虹大概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跟在她后面,回了船舱,她从皮箱里找出两件西装:“这是我给你买的,怕尺码不合适,就一下买了两套,你试试?”

“嗯!”他低低应着,接过衣服,在房间内换好,又仔细整理了一下仪容,方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她打量了他一番,笑:“嗯,还不错!就是——”她微蹙眉,表情有点惊讶,“怎么比原来黑那么多啦?”

他挺担心地摸摸脸:“是不是我很老啦?”

她呵呵乐了:“哪有!就是原来的小白脸突然变得沧桑了!”

“那还不是老了!”他幸福地坐在她身边,望着茫茫无边的大海。从此,曾经的华彩与污淖共消,以后的人生,是可以预见的平凡与温馨……

上了岸,她说出行程安排:“我们坐晚上9点的飞机,12时到达中江,你暂时先住在旅馆里。”

他一直瞟着她挂着浅浅忧色的侧脸:“几年不见,你变了!”

她轻轻一笑:“人总是要成长的么!”

“嗯,如果换成现在遇到我,你还愿意帮助我吗?”

“过去和现在有很大区别吗?”她微惊讶,望向他。

他回视她依旧透澈晶亮的眼珠,肯定:“没有!”

“你是说我不成熟吗?”她笑容加深。

看着她可爱认真的表情,他内心阵阵悸动,然而,他却表情平淡地问:“你平时工作累不累啊?要注意身体啊?”

她有点感动:“还好啦!”

他温润地挑了下唇角,不再说话。窗外夜空万里,星辰璀璨,窗内伊人如玉,光华难掩,这一刻,幸福好似漫天飞花,他在花海中沉沦。此时,她手支在飞机座的支架上,闭着眼沉睡,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掩映出半月形阴影。

他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到达中江市后,入住旅店时已经凌晨,程诺说:“你今天先住在这里,明天晚上我带你去见我妈。”

他问:“什么职业,能提前透个消息吗?”

“先做我的司机兼保镖,怎么样?”她紧张地看着他的脸。

他想,肯定是因为“8.13”绑架案,苏介担心女儿安全才这样做。

没得到他及时回应,她有点担心:“不愿意吗?”因为要进母亲的公司,以他的经历只能打杂,她觉得这样很委屈他,可对母亲又不能拆穿他的身份。

哪知他心里早乐开了花,表情却仍淡淡的:“我是你的人,随你怎么安排!”

她以为他真不太愿意:“以后我会安排你最满意的职位!”

“笨蛋!”他拳头放在嘴边,终于忍不住笑了。

“切!”她剜了他一眼,“我走啦,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打开门:“我送你回家!”

“不用啦,奔波一天,你也够累了,早早休息吧!”

“我现在就开始履行职责,以后不要从我薪水里扣今天的机票和住宿费就行!”

气得她一掌打落他放在门把手上的胳膊:“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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