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欣收起一百块的铸币,淡然一笑:“你的钱足够十天的房租了。”
“慢着,”白衣少年身影晃动,手中纸扇合拢,指向路尘的脖子,然后说道,“本少跟你说话,装没听见是吧,本少不许你离开这里!”
路尘一把夺过纸扇,白衣少年尚未反应过来,纸扇已经散架,跌落在地。
“你不是我的对手。”
路尘摇了摇头,径直朝门外走去。
楼上围观的少年大都吸了一口冷气,唯独徐长凡低声对褐衣少年说道:“看吧,你要相信本学霸的眼光。”
纸扇落地的那一刹那,牧欣不由又多看了路尘几眼,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之意。
白衣少年有些恼羞成怒,一个转身拦在路尘面前:“本少刚才一时大意,敢不敢和本少真正比试一番?”
路尘尚未回答,那边牧欣说道:“云家二少这个提议不错,那就由我牧家提供场所供两位比试,不过呢,场地费一共是两百块钱,两位公子不妨商议一下,这场地费如何结算吧。”
“哼!”被牧欣称作云家二少的少年把手一扬,两枚百元铸币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牧欣面前。
“好!”从三楼又飘下来一个校服少年,饶是灯光昏暗,他校服上的污渍油腻清晰可见,不知多长时间没换过衣服了。
“白晓。”校服少年对路尘抱拳道,“既然牧家小姐提供场所,那白某愿意为两位开庄设局。”
说完白晓转向楼上的诸位少年:“昼短夜长,美景佳夜。白某为云家二少和这位公子开局,云家二少赔率1.8,这位公子倍率2.1,白家钱庄将为本次赌局担保。”
路尘本不想过于与云家二少过于计较,然而口袋里总共只剩下118块钱,恐怕不够九天后参加一段武者考核的花销,白晓开庄设局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因此路尘当机立断,摸出自己口袋里的另一枚百元铸币,抛给了白晓。
“我路尘,压自己一百块!”路尘道。
“云钟山,二百!”云钟山又摸出两枚百元铸币。
“嘿嘿。”白晓收起三枚铸币,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两指宽的纸条,“两位既然对赌局没有异议,那就请在这里签名,胜者可获得全部赌资的百分之二,白家钱庄,您最值得信赖的战略伙伴。”
楼上围观的少年们都是直摇头,这白晓简直是无孔不入,幸好全部在场的人数加起来也不过四五十,其中大概三分之一的少年来白晓这里押了赌注。
徐长凡押了路尘一百。
褐衣少年却是押了云钟山一百。
“我们的学霸竟然押了路尘一百。”
白晓故作惊讶,然后显出很懊悔的表情:“学霸都出手了,看来白某今天要把裤衩都赔掉了。”
“得了吧,谁不知道白家和徐家是世交,你们坑害学弟学妹的事情,做的还少吗?”
另一个少年丝毫不管白晓的话语:“我压云兄弟五百!”
“风兄我错了。”白晓很不情愿地收过这五百,然后又转向牧欣,“牧家小姐今天日入数千,不随便玩点?”
牧欣摇了摇头:“我牧家家业微薄,比不得白师兄家大业大,大家尽兴,小妹谨略表地主之谊。”
酒楼后院,夜晚繁星点点,微风怡人。
云钟山身法变化极快,每一掌出,余势未尽,他便已经飘然至十米之外。
这样的身法,路尘在矿区时从所未见,他只能用双拳勉强护住周身要害,并在云钟山将至而未至时举拳反击。
每每云钟山数十掌拍在路尘身上,路尘的拳头才能触及云钟山一回。
这一次,路尘总算是击中云钟山腹部要害。
然而云钟山连退数步,身体在空中又转了两圈,将路尘一拳带来的伤害完全消散。
云钟山在数十米外不由一阵冷笑:“无法感知元力的废物,不过是练了一套自伤身体的拳法,就想和欣儿套近乎,难怪世代都是矿民的命!”
路尘双目已经赤红,全身青肿,两手颤抖,方才头部又被云钟山拍中几掌,耳中嗡鸣,已然听不清云钟山在说些什么。
很多少年都准备转身离去,路尘充其量有些许爆发伤害,然而云钟山速度优势太大,加之一套排云掌与步法完美结合,使得路尘根本对其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云钟山此人,是我小看了。”徐长凡叹了口气。
褐衣少年不屑地说道:“无非是用元力加速而已,他的对手刚好被他克制,难道这样的招式能入得了徐兄的法眼?”
“我是说心性,他强出头我就看轻了他,没想到反而成就了他。经此一战,恐怕他意气风发,正面对战,气势上已然不在我之下。”
褐衣少爷摇了摇头,拍了拍徐长凡的肩膀:“徐兄整天研究武者心性、气势、身法、爆发力、元力操控等战斗要素,而却很少亲自实战,长此以往,怕是徐兄要走火入魔了。”
“呵呵。”徐长凡苦笑道,“人生有限,武道追求无限,事情原本就很矛盾。”
夜已经挺深了,路尘还在坚持。
围观的少年渐渐散去,酒楼后院慢慢只剩下路尘、云钟山、白晓以及牧欣四人。
云钟山已然失去了翩翩公子的风度,身法慢了下来,口中连连说道:“你还不认输吗?不怕我杀了你吗?”
语毕,云钟山冲向路尘,一掌拍出,空气嗞嗞发出类似燃烧的声音,路尘身后的一棵大榆树树枝晃动不止,拇指大小的榆树叶落了一地。
路尘硬受此掌,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激射向云钟山的双眼。
云钟山侧身闪过血柱,下一刻,他的眼中闪过充满了难以置信,只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路尘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背后,只一拳,直接碎裂他的脊椎骨。
云钟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我是不是,胜了?”路尘一瘸一拐走到白晓面前,一字一顿地问道。
白晓纵然主持过上百次类似的赌局,其中还有一方死亡的案例,然而从来没有一次赌局,持续这么长时间,并且如此惨烈。
看着路尘满脸血污,破碎不堪的衣服上露出大大小小近百处伤痕与血脓。
白晓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后很郑重地说道:“你,胜了。”
路尘在白晓宣布完结果之后,就直接躺倒在地,也昏了过去。
牧欣叹了口气,对白晓说道:“你把云师兄抬回房间,这位我来处理吧。”
说完牧欣背起路尘,将他背进厨房边的一间小屋,然后从里面紧紧扣住了不知何种材料建造的暗红色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