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散尽一切尘埃,离乱的心,不复。原来,所有的爱,都经不起天道的禁锢。我在黑暗的角落,看你光明。——白鸾
***
“阿琦,你已经决定了?”少昊站在女子的床边,长身而立,白色的衣袍直直地垂下,淡淡的金色丝线织就凤鸟图腾,刀刻般的轮廓上,清清冷冷的双眸看不清喜怒,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他的声音悠悠的,却带着三分冷然,恍若亘古传来,久远而悠长。
床上的女子坐着,眉眼间透着倦色,绝色的小脸苍白一片。她伸手轻轻抚着身旁裹在锦布里的小婴儿,小女孩双眸垂着,婴儿肥的白皙脸蛋遗传着母亲的俏颜,她正熟睡着,小肚腩跟着平稳的呼吸一起一落,煞是可爱。
华胥琦看着这睡得深的孩子,双眸中透着母亲的柔和,“少昊,我不后悔。”
她知道,她与伏羲的感情是不会被世人所容忍,可是她心甘情愿。
“少昊,这个孩子就麻烦你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浅浅的,那样不易察觉。
“你想去哪儿?”听到她要离开,少昊从容的表情有了一丝崩裂。
他知道她会离开,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华胥琦摇摇头,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天大地大,竟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她。
但是,她必须离开。为了伏羲,为了她的女儿。
“去找他吧。他还在。”少昊突然开口,却是带着微微的叹息声。
华胥琦微微一怔,“你,你说什么?”
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少昊从自己的灵海中取出一架古琴。
那是凤栖梧桐为身,冰蚕丝为弦的古琴。古琴周身氤氲着淡淡的仙气,仿佛拥有生命的跃动,钟灵毓秀。恍惚间,似有凤凰啼鸣,响彻云霄。
她瞬间湿了眼眶。
她认得,这是他的伏羲琴。这是他们一起踏遍千山万水,寻找世间独一无二的材料制成的伏羲琴。
琴在人在,琴亡人亡。
如今伏羲琴灵气依旧,证明他还在。
他还在!
“多谢你,少昊。”她明白了。
突然,床上的婴儿躁动起来,响亮的啼哭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空气中的灵气开始躁动,潮水般地涌入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开始膨胀,脸上仿佛充了血一般的红。
而此时的伏羲琴竟然无奏而鸣,与女婴的啼哭相和相成。
少昊神色冷然,感到事情严重,如果女婴的身体再这样吸收灵气下去,必然会爆体而亡!
少昊匆忙将伏羲琴收入虚鼎,强行止住了琴音,并迅速将女婴与灵气隔离,在她的外围布上一层屏障,使灵力无法冲进去。
华胥琦有一瞬间的恍神,却也很快地恢复过来,将自己的食指咬破,挤出一滴血滴在女婴的眉心,奇迹般的,女婴竟然平静了下来,渐渐沉睡了过去。
华胥琦微微松了口气。
“这就是……”
虽然少昊没有明言,可她也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是啊,”华胥琦叹息道,无奈而惋惜,却更多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呢?”
她早该想到的,在她决定和伏羲在一起的时候。
“吾以华胥之血,封汝之灵,誓血,封灵之阵,起!”华胥琦口中念着咒,将女婴身体里的血脉封存。
“她恐怕不能再修习法力,不能牵动体内的封印,否则天下大劫。”华胥琦说得平静,仿佛一件不关己的事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多大的浩劫。而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