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韬慢悠悠晃到擂台时,廖家武馆的众弟子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一见李韬现身,顿时群情激奋,若非胖子罗戈全力压制,这些热血沸腾的弟子们,就要一拥而上群殴李韬。
罗戈的胖脸此时铁青着,冷声说道:“李师傅来的那么晚,想来是看不起我罗戈了,也没有将诸位前辈看在眼中,是也不是!”他说完这句话,偷偷瞄了一眼几位端坐主席台的老前辈,见他们脸色也有点阴沉,心中不由暗喜,总算挖了个坑给你,看得罪了这些前辈大佬,你们咏春怎么发展!
李韬哈哈大笑,笑得众人一头雾水,那几位老前辈要不是自恃位高辈尊,早都勃然大怒了,这佛山还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放肆的,哪怕国民政府委派的市长,上任之初也要去拜山头,否则街头治安就够他头疼的。
笑完之后,李韬抹着眼角笑出的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哎哟哟,笑死我了,居然有人贼喊捉贼。明明是你们廖家武馆看不起各位前辈,故意不告诉我准确时间,还请问当时我们如何约定的。你只说今天中午,何时说了具体时间呢?”
主席台上众位武术界宿老这时脸色缓和起来,心中对廖家武馆颇有非议,不过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子,所练功夫也名声不彰,廖家武馆却故意下绊子使阴招,实在是太过没品,今后要离廖家武馆的人远一点。
罗戈没想到,李韬眼睛都不眨的,立刻甩了一口大黑锅给他,要是让这话传出去,廖家武馆几十年声望,就要会在今朝了。
胖子赶紧上前,对着几位宿老解释道:“几位老前辈,休听此人胡说。我廖家武馆数十年威名远播,哪里会做如此下作之事,都怪在下年轻没有经验,这才出了纰漏,和廖家武馆可没丝毫关系。”
他不解释还好,大部分人都只是半信半疑,这一番解释之后,到让众人疑窦丛生,已是信了大半,若是罗戈会读心术,定然会被气的吐血。
李韬暗自偷笑,这种心理他可最熟悉了。在原来时空中,大家也是如此,谣言出来后大家半信半疑。若是官方不出面辟谣,谣言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声灭迹。可是官方一旦出面辟谣,那简直是火上浇油,谣言就被大家当做真相了,官方越否定,民众越坚信。
“咳咳,我说沙皮狗,到底比不比了,不比的话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这一句话把罗戈气的半死,感情哥们门派的生死荣辱,在你眼里,还不如睡午觉重要吗?
罗戈指着李韬,够了勾手指,自己翻身一跃,跳上了擂台。他那看似笨重无比的身子,此刻却如同飞燕一样轻灵,他不断的活动身体舒展筋骨,迅速进入到战斗状态。
李韬摇了摇头,走到主席台,一个个前辈挨个问好,把七位作为评判的前辈都混了个脸熟之后,他才迈着四方步,向着擂台走去,走到擂台边上,没有像罗戈一样跳上去。将近一米高的擂台,对他这个宅男来说,目前可没把握跳上去。
两只手在擂台上轻轻一撑,李韬从擂台护绳中间翻了过去,两相对比之下,周围众人不由发出猛烈的嘘声,其中廖家武馆的众弟子,就差敲锣打鼓开始庆祝了,认为李韬就是个战五渣,随便派个人就可以打的他满地找牙。
“二师兄你干脆给大师兄说,让我上去收拾这小子吧,看他上个擂台都那么费劲,我要打倒他恐怕用不了一炷香时间,大师兄上去就是牛刀杀鸡,真是太抬举他了。”瘦高个混江龙旁边,围了几个廖家武馆弟子,都在纷纷请战。
混江龙鼻孔朝天,不屑的看着李韬,嘴里漫不经心说着:“要不是师兄坚持公开比武,我一早都把他打得他妈都不认得。你们这些家伙,当初说一起去叶家,都他妈缩卵了,现在看人家好欺负,就想捡个便宜。我告诉你们,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周围众弟子脸色悻悻然,纷纷闭嘴了,心中暗想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上次是师父输了,傻子那时候才肯去叶家挑事。谁又能想到叶问今天不在家,叶家主事人却是个软柿子呢?
就在廖家武馆众弟子后悔之时,李韬和罗戈已经热身完毕,主席台上一位四十多岁的裁判大声喝道:“擂台比武,点到即止,若有故意伤残人命者,自受其罪!开始!”
罗戈拱手道:“李师傅,请了!”
李韬无所谓的拱了拱手,连话都懒得说。
胖子罗戈恼怒之下脚下一蹬,肥胖的身子没有半点凝带,以绝不相称的速度两步跨到李韬面前,当胸一拳赫赫有声。
李韬精神一振,这才提起了精神,待罗戈拳头已然近身,他右手抬起,身子一侧,抓住罗戈的拳头顺势一推,当下庞大的惯性加上李韬的推力,让罗戈像脱轨的火车,踉踉跄跄撞在擂台护绳上才停下来。
“好!漂亮!”围观的群众大声呼和起来。
不等罗戈稳住身形转过身,李韬猛然往前一扑,一套咏春拳打出,嘴里如同报菜名大声叫道:“问手。”
“摊手。”
“挫手。”
“撩手。”
“沉桥。”
“黏打。”
“追马。”
“三星锤。”
“标指。”
李韬一边暴揍罗戈,招式的名字从他嘴里一一吐出,也就眨眼的功夫,罗戈就鼻青脸肿,两只眼睛肿的像个包子,已经看不见李韬的招式,根本躲避不了,只能站着挨打。
这样的情况,是廖家武馆的人始料不及的,只不过一眨眼,大师兄就被打的溃不成军,混江龙等人全部蒙圈了。
“住手!”主席台的裁判赶紧喊停,再让李韬打下去,恐怕廖师傅面上不好看,虽然现在已经让他大跌脸面了。
“这位老师傅,让我停手也行,可以宣布我获胜了么?”李韬抱着手,笑呵呵地道。
裁判点点头,心中暗付,叶问的咏春拳炉火纯青早有耳闻,不过他这师弟功夫也不差,却一名不文,真是奇怪。
李韬既然达到目的,自然顺水推舟,给老前辈一个面子,把罗戈掺下擂台,走到混江龙面前一把扔在地上,笑嘻嘻的说道:“现在可以回去准备一下了,酒席就定在满香园,到时候廖师傅必须到场哦!我等着你们给叶师兄摆酒道歉,否则别怪我三天两头去你们武馆踢馆。”
混江龙面色涨红,左手不自觉就要摸刀子,没想到罗戈奄奄一息的说:“师弟,愿赌服输!别给师父再丢脸了!李师傅我技不如人,甘愿摆酒道歉。可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并不知道这事,而且他回去后严令禁止我们来叶家滋事,是我枉顾师命带师弟来闹事。此事我一人所为,不****师父的事!还请您给个面子!”
“李韬小兄弟,罗戈说的没错。若是他的面子不够,你看我的面子退一步如何?”主席台一个圆脸的裁判站起来,一脸和睦的笑容看着李韬。
李韬自然不认识此人,正不知该怎么回话,突然听见叶问的声音。
“荣老的面子自然要给,李师弟就这样吧。”叶问从人群为款款而来,沿途众人齐刷刷给他让道。
李韬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师兄都应承了此事,我就给荣老一个面子好了。不过,这罗戈摆酒道歉,荣老您见谅,我可不能再让了。”
荣老也是老江湖,自然明白底线所在,呵呵一笑说:“那是当然的,这酒席不但要摆,而且要在满香园三楼摆。沙皮狗你没意见吧?”
沙皮狗罗戈连连点头,哪里敢反对。
李韬向四周拳师拱了拱手,扬声说道:“此事众位也做个见证,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他罗戈翻脸不认账,还请大家主持公道。”
围观众人看热闹哪闲事大,立刻起哄起来,燥的罗戈和廖家武馆众弟子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见人。
叶问走到李韬身边,附耳低声说道:“师弟见好就收,别逼他们狗急跳墙。”
李韬微微点头,又和主席台众位裁判打个招呼,便要和叶问回家。
“等一下!”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暴喝。
李韬回头看去,一个身形不到一米七,脸上左眼位置一道刀疤,满脸凶悍的看着他。
“这位兄台何事?”李韬紧紧盯着那人眼睛,发现其中战意熊熊。
刀疤脸冷冷哼了一声,左手食指指着李韬,不屑的说道:“打了人就想走,哪来的便宜事?佛山廖家也是没落了,居然连个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下,平白丢了廖家的威名不说,还累得我通州廖家主脉也一同蒙羞。今日我廖家主脉传入廖永志,向佛山咏春李韬讨教一下,以正我廖家拳声名。”
李韬张嘴就要应下挑战,叶问却在一旁拉了他一下,上前两步说道:“这位廖师傅,我师弟刚刚打完一场,你就是想要再比,也要等他修养好再说吧。”
廖永志看了看叶问,再看看李韬,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在和李韬比武,斜着眼看着李韬说:“行啊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还在这,我代表廖家拳再和你打一场。”
转过头他又对叶问说:“等我打败这小子,就要轮到你了。这半吊子我本来不想和他动手,不过为了维护家门荣誉才破例和他动手。叶问,你最好也准备一下,别到时候找借口躲避我。”
“喂喂,你以为你谁啊,还和我师兄打。我就搞定你了,等着扑街吧混蛋!”李韬此时信心暴涨,根本不把此人放在眼中。
叶问看着廖永志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对李韬说:“走吧,回家去。你可真能惹事,这廖师傅可非比寻常,和彼廖师傅可不是一个层次的。他已经暗劲境界了,你呢,连明劲都还没到,也就是整劲刚刚有点成就。你和他打,能撑过一炷香不死,我就服了你。”
李韬正在看经理人助手发来的消息,听见这话,吓了她一跳,不敢置信的说道:“不是吧师兄,那个刀疤脸有这么牛逼?那三天后我还有活路吗?对了师兄,你有什么绝招什么的,赶紧传给我,让我三天后可以打赢那家伙嘛?”
“功夫从入了明劲之后,都是日积月累的水磨,哪来的速成绝招,可以让你三天就打败暗劲高手。你要是怕了,三天后认输道歉喽!”叶问不在意的说道,他也是想让李韬受个教训,免得学了三招两式就到处招摇生事。
李韬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说:“认输啊,那多没面子!”
叶问瞪了他一眼:“怕没面子啊,就少出去惹事,武术界卧虎藏龙。你这次还算幸运,碰着两个软柿子,侥幸打赢了。要不是那廖家主脉的人还算守礼,来了个先礼后兵,否则在擂台上他出手把你打死,也是白打了。”
说到这他看了看李韬,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骄狂之气,这才语重心长的嘱咐道:“这些话也许你不爱听,不过要想把功夫练好,你就要好好记住今天我给你说的话。我听管家说,你归纳了武者十诫,不过看起来你只是拿来耍嘴皮子,根本都没往心里去。今天晚上不用练拳了,把武者十诫抄一百遍,明天早上交给我!少一遍就再抄一百遍,明白了么?”
“是师兄,我明白了!”李天有气无力的回道,暗想今天看来睡不了了,一百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