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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爱的滋味

“嘿嘿,你可是大家公认的乖乖仔,从来都是父母之命不敢违抗的孝顺儿子,怎么今天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啦?翅膀长硬了就想飞啦?哼哼,现在口气大,行,到时候他们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想我父母不至于这样。如果真反对了,一切后果我会承担。嗯,不过现在千万别让他们知道。记住,一定要保密哦。我需要时间来妥善处理这份感情。”

“我劝你还是仔细想清楚。恋爱总是美好的,就像是雨后天晴撞见了彩虹,但结局就不一定了,往往是狂风暴雨般的摧残。不是我瞧不起穷人家的姑娘,心花确实能让每个男人心动,可惜她生错了地方。你要知道,门第之分是一种突不破的现实。世俗的压力终究会让你们透不过气来。你说无情也好,冷酷也罢,它就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往往不以你的意志而转移。再说你们家家规森严,你又是孝顺听话的好儿子,只怕到时你会爱得很痛苦哦。与其日后爱得死去活来,不如趁现在还没有开始就扼杀了这个念头。你想想,到时痛苦的可不止你一个人,还有心花,她也要跟着受罪,甚至她比你更痛苦!”

“不,别说了。我是不会让心花受到任何伤害,我的生命就是她的堡垒。我既然敢爱就必然敢当,我一定会为心花的幸福负责到底。你知道我不是个随随便便恋爱的人,但她已经把我的心融化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为了她我愿意放弃一切,忍受一切,她就是我永远的珍爱,唯一的挚爱。”

“海誓山盟的话太多了,可世俗的人从来就不相信永恒的爱情。唉,出于恻隐之心,碍于你的身份,我觉得你不适合心花,还是别去伤害她吧。或许她嫁给普通人会更幸福。如果你真想泡妞了,我再给你介绍别的大家闺秀。”

“景升,你信不信我没关系,我只要坚信自己。从爱上心花的那一刻起我就心无旁骛了。我要带给心花永远的幸福,我是上了战场的勇士,决不退缩。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会给她最好的爱。我真的不是一时冲动,她给我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曾相识,相见如故,如遇知音…….遇到她是我最快乐最幸运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疯狂了。你知道吗,景升?我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孩有过这般强烈的感觉,真的,异常强烈,致命吸引。”石恩激动地说,眼角里还泛起点点泪光。

“能理性点吗?”

“不能!我会为她疯狂。谁也不能阻止我的爱!”

“你真的疯了!”

“别阻止我爱她!”

“我只是希望你理性点。”

“我能理性地保护这份感情,但不能理性地控制不去爱她。懂了吗?景升,我爱她!”

景升惊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石恩这么激动,这么疯狂,但又这么认真。他确信爱情是疯狂的产物,会使人失去理智。既然已经无法劝阻石恩,景升只好说:“好吧,兄弟。我刚才那番话只是出于一片好意,没有别的意思。嗯,总之一切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加油!你是爱情的勇士,我向你致敬!希望你的爱情之花一开到底,永不凋零。”

“永不凋零!”石恩靠在座椅背上,双眼往上看着,目光坚定而热切。

“不过你确定心花会爱上你吗?”景升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呃,这个……”景升的问题突然让石恩陷入痛苦,因为他没有任何把握。

“嘻嘻,这么说你现在还只是处于单相思阶段。嗯,别想那么多啦。”

石恩一语不发,心里却激情澎湃,思绪倏然飘到车窗外。

过了许久,石恩回过头来认真地对景升说:“景升,我的感情刚刚开始,希望你帮我保密。在条件还没有成熟之前,这对心花是一种保护。你的话提醒了我,但不能阻止我。我会想尽办法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任何外来伤害。我也会努力创造条件,实现我们的幸福。”

“放心吧,你的话到我肚子里就烂掉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谢谢,一言为定。”

“哦,可以告诉亦欣吗?”

“她知道,今天还一直暗地里帮我。”

“啧,唉呀,这一个个女的怎么都对你这么好啊?!帅就可以这么没天理吗?我,我,我怒了。”

“呵呵,从小到大我可没少陪她玩。”

“她现在对你比对我还亲。你做什么事她都支持,我让她在晴儿面前说几句好话都不耐烦。哼,你才是她亲哥呐。”

“呵,你这哥哥怎么当的,还吃起醋来?”

“吃醋还不让啊?哎,你到家了,快下去快下去,哼。”景升生气地说。

“做男人可不能小气,啊。我走了,记得保密哦,呵呵。”石恩酷酷地摆了摆手,准备下车。

“保密保密,你这才叫小气。要是我恋爱了,还不大声叫起来,那才痛快!”

“你去痛快吧!我可要小心翼翼地呵护好刚萌芽的爱情。呵呵,拜!”石恩潇洒地下了车,趴在车窗上笑着对景升说。

“好吧,伙计,祝你好运。拜!”景升耸耸肩,摆出无奈的表情,然后侧头笑笑说。他从后视镜里看着石恩,直到他卸下自行车,才踩下油门开车离去。石恩看着车子走远后才推着车走进了家门。

心花和城子回到花圃时,将近下午一点了。芳姨担心心花,一直在花圃门口等着。现在见他们回来了,她松了口气,诚惶诚恐地迎上前,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又回头往里屋瞟了瞟,才开口细声说道:“少爷、心花姑娘,老板和老板娘已经吃完午饭睡觉去了。你们吃过了没有?没有的话,我这就去厨房热些饭菜来。”

“还没呐,麻烦芳姨了。”城子摸着圆软的肚子笑着说。

“芳姨,我来帮你。”心花热情地说。

“不用不用,你刚回来先休息一下吧。”芳姨笑嘻嘻地说。

“没事的,多个人帮忙会快些。”心花拉着芳姨的手腕笑着说。

“真不用,饭菜现成的,热个三五分钟就可以吃了,快得很。你们到里屋等着就行了。天气热,先喝口水吧。”芳姨乐呵呵地说。

“就让芳姨弄吧。我们先进去坐会儿。”城子对心花说。

“嗯,芳姨,如果需要我就叫我一声啊。”心花看着芳姨,温柔地说。

“行。快进去吧,外头热。”芳姨两手搭在肚子上,和蔼地说。

“哦,对了,芳姨,我妈回来的时候心情怎么样?”城子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拉住芳姨低声问。

“挺好的。听说老板为花圃付了一大笔花苗钱,老板娘正高兴得合不拢嘴。”芳姨咧开嘴笑着说,然后看了看心花,示意她不用紧张。

“是吗?哈哈,那今天就该天下太平了。妹妹,我们可以安心吃饭了。”城子高兴地说,拉起心花的手想往里走。

“嗯。”心花应了句就连忙把手从城子掌心抽出,尴尬地低着头。城子以为心花害羞,心里美滋滋的,就随她自在,并没有强迫和生气。心花见城子没有反应,便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进了竹亭。

果然,这一天下来”面包女人”的心情都很不错。尽管偶尔还会听到她训斥工人的海豚音和放下顾客电话后的满腹牢骚,但这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心花吃完午饭后就一直待在花圃里干活,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遭辱骂痛打。为了减少麻烦,心花独自躲在后花场里清扫残花败叶和修剪枝条。“面包女人”时不时像幽灵一样飘进来监视她,但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便又灰溜溜地出去了。

心花穿梭在阡陌纵横的花场中,看见那张面孔既喜又忧。她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诚如芳姨所说,只要姨父在家,姨妈的心情就会好很多。唉,要是姨父能长期在家就好了。”除了对“面包女人”的特殊情感外,如今又多了一个人让心花格外思念。

转眼一天就要过去了。晚饭后心花帮芳姨把碗筷收拾好就去洗澡了。进到浴室,心花脱去衣服,打开花洒就直接站在喷头下从头到脚冲洗。腾腾水气开始弥散,袅袅地环绕到她的周围,顺着玲珑丝滑的曲线,将雪白曼妙的酮体勾勒得更加柔和完美。热水冲走了她的疲倦,缓解了劳作后的肌肉酸痛。她抬头看着流水,情不自禁地想起风景如画的碧心湖,想起知心桥的偶遇,想起四目相视的怦然心动,脸上悄悄飘起了一片红晕。心花羞涩地将脸埋进水柱中,欣喜、害怕、担忧、自卑、失落……万般滋味全涌进心头,最后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花洒喷出的水线打落在地上,掩盖了偶尔失控的哭声。浴室水气氤氲,就像她的心一样迷蒙。

夜在凉风中慢慢深沉。半弯的月牙儿故意划破黢黑的天空,留下一扇遐想的窗口。躲在石头缝里鸣唱的小虫也已困顿入睡了。一切安静下来,四周愔愔。心花侧卧在草席上,偶尔翻身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吵醒洋楼里的人。她突然感到异常空虚,或许是白天太过喧闹、或许是世事变幻万千、又或许是她的寂寞离愁太多,挤走了附着在肉体上的灵魂。今天遇到的人和事让心花辗转悱恻,感性与理性拉锯着这颗年轻却孤独的心。特别是想到石恩的时候,心花的心情起伏更大。快乐、欣喜、兴奋、恐惧、彷徨、迷惘糅杂在一起,堵住了胸口,让她感到眩晕、压抑,甚至窒息。她仿佛被这黑夜吞噬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动弹过,直到眼角里流出几纵眼泪,她才翻身将头埋进枕头里尽情痛哭宣泄。一番苦苦挣扎后,心花终究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爱抛进寂寞无际的黑夜里,并贴上了不得重见天日的封条。尽管她如此痛恨理性的自己,但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她告诫自己:“纵然他与众不同,帅赢天下,但毕竟是富二代,还整天与一群只知道谈情说爱,贪图享乐的男男女女在一起,情操品格自然高不到哪儿去。再说帅气的外表也不过是一张皮,内在的才是最真实最持久的人性。我不要迷失在浮躁、虚荣的世界里,我一定要保持清醒。今天,不管是真快乐还是假快乐,我都要彻底把它忘记。”心花就这样硬生生地逼迫自己忘却,逼迫自己冷漠,逼迫自己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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