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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小烦恼

“哦,哥,这么晚了,有事吗?”心花开门见是城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才十点多,这在大城市根本不算晚,呵呵。哦,下大雨了,我才突然想起你的房间没有个好枕头,所以特意从我那儿拿了一个给你。快试试,看舒不舒服?根据经验,我发现觉睡得好不好枕头很重要,哈哈哈”城子说完就往屋里走,把枕头放在心花的床上。

“谢谢你,表哥。让你费心了,我……”心花心里满是感激,想着:“今天要不是城子哥在保护自己,真不知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

“老说谢干啥呀?都是一家人了。哎?这是?哦,是外婆?!还有……?”城子发现了床上的相框,拿起来看了看,问道。

“嗯,是外婆,还有我的父母亲。中间那个穿小棉袄的是小时候的我。”心花带着羞涩地解释说。

“你当时多大呀?咦,我妈和你妈怎么这么像呀?简直就是我妈年轻时的样子!”城子睁大眼睛惊讶地说,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呵呵,她们是亲姐妹嘛,长得像是很正常的。我今天也才发现她们是如此相像,应该是双胞胎。”心花此时倒希望自己的母亲是另外一种模样,但事实往往不是想象的那样。

“双胞胎?从来没有听我妈讲过。不过也只有双胞胎才能让人难以分辨。”

“是啊,她们实在太像了,太像了……”心花的神情略显失落,心里飘着丝丝苦涩。

“看来你传承了小姨的柔美与妩媚,嗯…..应该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你简直就是完美无瑕的女神!”城子不经意说了一句,让心花霎时羞红了脸,低下头没说话。

城子没有注意到心花的反应,继续琢磨着照片。他只要发现新奇,便会不停地说:“呃,你和姨父也长得很像。他的模样真帅!帅到我没法形容。难怪你长得这般标致,都是遗传了美女帅哥的优良基因啊!”

“呵呵,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过于漂亮,有时还挺麻烦。”心花有些泄气地说。

“麻烦?你知道吗?城里有多少女孩不顾生死都想把自己整得漂亮再漂亮,你还嫌自己长得太好看?净胡扯!”城子反驳说,他觉得心花是自己家族的骄傲,也是自己的骄傲,至少以后在同学面前有了一份可以炫耀全球的资本。

“哥,你今天帮我这么多忙,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明天我想向你请教有关上学的事。”

“噢,没问题,我非常乐意。那你也早些睡,有事明天再说。我走了啊,晚安。”城子嘴里虽然说告别,但心里依依不舍,又不好意思打搅,怕自己太过了适得其反。看着表妹一脸倦容,城子只好离开。

“嗯,晚安,明天见。”心花与城子道别后,便将门锁好,顺手按下电灯的开关,屋子黑漆漆的,她只能凭着感觉摸索到床上。

夜深了,心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却迟迟不来。她感到迷茫,寂寞,恐惧,无助,失落,悲伤,却又不得不鼓励自己要坚强。一片混沌过后,她开始思索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

不知过了多久,心花隐隐约约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来回踱了几步便消失在黑夜中。她非常害怕,身体都哆嗦起来。她不敢看黑漆的夜,把头埋进被单里,泪水却止不住地往外流。五味杂陈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可是从今天开始就强烈地占据了她尚未成熟的心灵。她开始祈祷,挣扎,犹豫,抉择,一晚上就这么纠结痛苦地度过。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心花便听见外面细声作响,好像有人在扫地。

心花担心自己起晚了,便赶紧穿好衣服准备出去。她打开门一看,见阿丛正在清扫庭院里的落叶枯枝。杂物房的木门“吱呀”一响,阿丛寻声望来,撞见心花睡意朦胧的样子,顿生爱怜之意,羞涩得低下头,连招呼都不敢打。

“早上好,阿丛哥。我洗漱一下就来帮忙。”心花向阿丛挥挥手,轻轻说。

“哦,不不不,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平常也是这么干的。心花小姐,你再回去睡会吧,老板娘他们没这么早起的。”阿丛抬头回答,但说完便又低下头去。

“呵呵,没事,我睡不着了。多一个人帮忙,活就干得快些。”心花亲切地笑着说。

“嗯,心花小姐,我这儿真不需要帮忙,再说这种竹扫帚也只有一把。芳姨在厨房做早饭,要不你去帮帮她吧。”阿丛不敢抬头,一边扫地一边说。他极力地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情,外冷内热,然而心跳动得特别快,他的耳朵里都能听到这种怦然的声音。

“好,那我等会儿就去。”心花说完便轻盈地转身回屋去了。

“嗯。”阿丛应着,侧头见心花进了屋,心里一阵羞涩一阵欣喜。他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太好太完美了,用尽天下所有赞美之词都不过分。她那颗纯洁无暇的少女之心就如她的容颜一样灿烂夺目。他觉得自己能遇见这么完美的女孩真是三生有幸。虽然只能远远欣赏,但也相当满足,阿丛美滋滋地想着笑着,边扫边走远了。

心花梳好头发后便端着脸盆来到洗手台洗漱。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开始刷牙。

“花花妹子,这么早!”

心花扭头一看,阿万摇摇摆摆地朝她走来。她尴尬地含着牙膏泡泡回了句:“万哥早。”

“昨晚睡得好吗?一个人睡在杂物房里,害怕吗?昨晚的雷也是怪响的。”阿万一脸欢欣,凑近来兴冲冲地问道。

“嗯,睡得还好。”心花赶紧用毛巾捂脸,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只希望当毛巾拿开时阿万已经走开了。可是阿万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笑嘻嘻地问:“雨后晴天,要不出去走走?让哥带你去领略一下大都市的风采。”

“你今天放假吗?”心花拿开毛巾,好奇地问。

“为了你,我随时可以请假。嘿嘿,怎么样,去不去?”阿万狡黠地笑着说,厚唇里露出一口腻黄的牙齿。

“不了,谢谢。我今天要在花圃帮忙,估计走不开。”心花看到阿万这副样子,心里直打退堂鼓。

“花花妹妹,花圃哪有这么多事做呀?再说今天老板和老板娘都不在家哦。我昨天就听见他们说要和几个朋友一道去参加乐州夏季花卉展览,哈哈,所以今天应该是轻松惬意的一天。”阿万总爱打听这些东西,从而善于利用收集来的信息给自己放小假。

“但你没有活干吗?”

“那些可以留到明天一起做,这样效率高。”阿万得意地抖着腿,带点得瑟地说。

“心花小姐,来,过来帮帮我。”这时芳姨走来对心花说,显然她是来解围的。

心花马上会意说:“好的,芳姨,我把毛巾放好就过来。万哥,不好意思,我要去帮忙了。”说完,她便回屋放洗漱用品。

芳姨趁机朝阿万瞪了一眼以示不满。但这小子并不理会,还怨道:“唉呀,姨,你总是搅乱我的好事!”说完一脸不快地朝花圃门口扬长而去。

这时心花探出头来,与芳姨相视而笑,然后就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跟着芳姨到后花场干活去了。这是心花第一次路过姨妈一家人住的房子。当看到这座掩映在绿茵丛中的洋楼时,她惊讶地“哇”了一声。芳姨走在前面,但随即转身向她“嘘”了一下。心花会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忍不住好奇,还是往洋楼里多看了几眼。一扇紧闭的铁门将主人与工人的起居界限和身份地位划分得清清楚楚。里面,红花绿叶点缀在这座欧式洋楼的灰白外墙上,石膏雕梁、罗马庭柱让整座建筑物变得典雅端庄。穿过铁栏栅和明亮的落地窗,心花隐隐约约地看见大客厅里摆放着昂贵的欧式家私,一架华丽的旋转实木楼梯延伸而上,璀璨的水晶大吊灯悬空而下,无不彰显着雍容华贵,紫红色的窗幔像羞涩的姑娘倚在窗边。心花心里被深深触动,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简直就像童话里的城堡,至少是个拥有浪漫格调的小城堡。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撒下来,照亮了整个二楼的阳台。繁密铺开在楼顶的常春藤像少女飘逸的柔发,片片摇曳于风中。“好一番别致的景象!”心花边走边赞叹,边赞叹边寻望。这栋楼颇有风情,木架搭造的花台装饰着每扇窗,精致艳丽。更有趣的是在近处那层薄薄窗纱上,几只爱慕虚荣、贪享荣华富贵的飞虫被无情地卡在细小的网格中。尽管如此,但是它们依然拼命地挣扎着往里钻,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成为幸运的“漏网之虫”。阳光把微观世界的小丑们照射得格外清晰,心花忍不住“扑哧”地笑开,但依然紧紧地跟在芳姨身后,没有停留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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