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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悲欢离合 尽在千古轮回

幽冥鬼界十七层的入口处飘荡着一个游魂,同样神情激动不可置信地望着李雨航,不是李雨航阔别已久的爹爹又是何人?

李雨航飞奔过去,就想扑在爹爹的怀里,怎料扑了一个空,李父道:“傻孩子,我现在只是一缕魂魄,并无实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身上也并无生人之气……难道……你已经……?”

虽然明知道爹爹已经去世了,但看到从小疼爱自己的爹爹这幅样子,李雨航还是心痛不已,哽咽道:“爹爹,我没事,我只是想你了,便想来看看你。”

李父道:“你这丫头,怎么还是那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幽冥鬼界凶险万分,哪是你说来就来的,再说了,鬼海茫茫,你即使来了又去哪里寻我?我今日只是碰巧感到十七层内有大动荡,这才过来看看,不想竟是见到你了。”

李雨航听到父亲这久违的训斥,心里也是一阵温暖,毕竟这天底下真心对自己好的,也只有自己的父亲了……李雨航问道:“爹爹,蜀山不是答应照看你吗?你怎么会……”

“蜀山的确是派人来过,不过被爹爹拒绝了,一来我知道自己的病已经无法医治了,二来,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有什么过意不去?”李雨航追问道,“你是觉得咱们欠蜀山的人情太多了吗?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还送我去蜀山?航儿宁愿不去蜀山,只希望他们能照看好爹爹,航儿别的不会,做个打杂的丫头,为他们端茶扫地,也算是报答他们了。”

李父叹了口气,“其实,爹爹已经欠蜀山的很多了……”,他顿了顿,又道:“那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本不想再提……今日便和你说了吧,爹爹本也是蜀山弟子,是当今掌教太昊真人的师弟。那年,太昊师兄还没有接替掌门的位置,我们和师父一起大败妖王率领的妖族联军,一路追杀妖王,本可将妖王斩杀,但是爹爹在最后关头心软了,放了妖王一马,以致于又有许多蜀山的同门师兄弟命丧他手,掌教真人大怒,本欲将我正法,多亏众位师兄求情,才保我一命,只是将我驱逐,令我永世不得再回蜀山。你娘倾心于我,愿和我一起走,我们到了华山,本欲做对神仙倦侣,怎奈你娘命苦,在生你那年就走了……”。

“爹爹你为何要对妖魔心软?”李雨航有些不解。

“因为,妖王曾与你爹爹是八拜之交啊……”

李雨航有些震惊,包括在她身后的沈莲都是一愣,李雨航道:“爹爹……你与妖王结拜?难道,妖魔不全都是坏的吗?”

李父笑道:“孩子,你要记住,种族不代表正邪,我知道有些妖鬼,他们比人类还要有情有义,我还知道有些人类,他们比最残忍的妖魔还要卑劣”。

李雨航默然,沈莲心里一直在回荡这句话:“种族不代表正邪……”

李父说道:“航儿,也有三年多没有见你了,你变化真大,当年那个扎辫子的小丫头已经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这些年在蜀山过得可好吗?”

说到此,李雨航微微低下了头,眼角又有泪花闪动,沈莲不愿让雨航师姐尴尬,便回身去寻自己那把冷月剑了。李雨航抬起头,望着爹爹,从小生养的爹爹,自己最亲的人,每次夜里自己无助地哭泣时,最想念的不就是爹爹吗?最想倾诉的人不正是爹爹吗?如今爹爹就在身前,有什么委屈不开心的,都对最懂自己的人说说吧。

李雨航却是勉力一笑,潇洒道:“过得挺好的,就是有一个小子喜欢我,我和他在一起后觉得他眼高手低胸无大志,便又把他甩了”。

李父了解自己的女儿,自己也是过来人,千百年来,滚滚红尘,谁能躲得了一个“情”字呢?故而只是叹了口气,道:“航儿,你也大了,有些事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爹爹毕竟已经死了,不能在帮到你什么了,你要记着,莫要辜负这大好年华,莫要辜负自己的韶华青春。”

李雨航点了点头,“放心吧,爹爹,航儿不会辜负的。”

李父有些感慨,说道:“那就好,以后不要再来这种险地找我了,用不了多久,爹爹就要入那轮回盘,再度转世为人了,也不知来生还能否与你娘再相见……”

李雨航情不自禁地哭泣起来,李父笑着抚摸她的头,正如她小时候那样,安慰她道:“傻孩子,别哭,生老病死,古往今来无人能免,爹爹能在轮回前再见你一面,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莫要让爹爹担心……”说到后来,李父眼眶也是有些发红。

沈莲跨过巨大的奈何桥,在十七层和十八层的交界处,果然找寻到了自己那把短剑,此刻它就静静地躺在地上,之前剑身上散发的光芒也消逝不见,又归于一片沉寂。沈莲拾起短剑,插于身后,正欲离去时,却是望见了位于十八层内的巨大漩涡,那正是一切生命的起始和终点,轮回盘。

随着十八层被封印,轮回盘也有六百年没有现世过了,但即使是天帝的封印也阻挡不了轮回盘强大的吸力,万物生死循环依旧如常,丝毫没有被打乱,这可能便是天道吧,任何人,神,妖,魔都无法打破的天道。

也许自己早就不知道多少次地来到这轮回盘前,多少次的轮回转世,才来到了这一生,只不过前世的那些记忆都随着六道轮回而烟消云散了。沈莲望着轮回盘,心里默默想着。在这万物终点又起始的地方,他好像隐隐领悟到了什么,但又微微一笑,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再见了,轮回盘,咱们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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