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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渴望阳光

很多女孩子对爱情的憧憬是从高中开始的,而我不敢,在还没来得及憧憬时就认识了周锦南,之后就是精神紧张、噩梦连连,来自他、老师、家长、同学的各种压力让我时常觉得窒息,除了无休止的刷习题、写作,就是逃避,逃避可能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咄咄逼人的周锦南,逃避老师的质询,逃避陌生人的目光。

很多年都重复着同一种梦境,在梦中总是在不停的奔跑,没命的逃,浓雾、黑暗、各种障碍磕磕绊绊,我永远会被摔到头破血流,还要不停的逃,逃不出那一片阴霾,绝望而恐惧。

在楚娇娇家窗前的一瞬间,我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也许充满阳光的生活并不遥远。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特别想跳舞,尽管我从没有学过舞蹈,还是在落地窗前旋转了起来。我看到窗子里映出的影子,飞扬的裙摆说不出的飘逸。然后从窗帘的缝隙中突然钻过来一个男人,我不得不停了下来。

是张皓。他一句话也没说,微笑着牵着我的手并举起来,我在他的带动下继续旋转,看到他阳光的笑容,觉得很美好,完美的一天。

转着转着天已经亮了,雾霾也散了,阳光普照,我欣喜地停下来扒着窗子向远处看。然后我看到了满脸愤怒的他,手里拿着个篮球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篮球训练服,身后站着穿同样衣服一脸冷漠的迟旭。

他把篮球突然朝我们抛过来,玻璃应声而碎,张皓忙护着我往后退。

天空立时风起云涌,乌云翻滚,阳光不见了,雾霾卷土重来,淹没了一切。我本能的逃,顾不上张皓。

可是他穿过了窗框瞬间就抓住了我,扼住了我的喉咙,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拼命挣扎着,边挣扎边用尽全身力气搜寻张皓的身影,我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破碎的窗子外面,我向他伸出手来求救。可他只是淡然地看向我,似乎在看一场戏,迟旭也无动于衷,这让我心碎和绝望。

原来没有人可以救我,我只好连挣扎都放弃了,气息渐弱,直到吐出最后一口气,在他们面前极其痛苦的死去……

醒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把沙发巾打湿,原来我和衣睡在了沙发上。我不想起来,明明一段阳光普照的美梦就这样又一次变成了逃不出的噩梦。

我试着动了动右腿,好像没那么痛了,用力坐起来从大腿到小腿慢慢揉捏,感到了腿在隐隐地发热才停下来。站起来试了一下,左腿好一点,不是很疼,可是右边的脚踝还是不能站,一接触到地面就剧烈的痛疼,恐怕我得去医院检查了。

看了看自己,居然还穿着楚娇娇的小白裙,也没有卸妆就睡了,真糊涂。起来单腿费力地一点一点往卫生间跳,就连跳起来右脚都疼得厉害。胡乱洗了把脸,把衣服换成T恤和牛仔裤,背上包包就出发去医院。

给家门反锁的时候,张皓刚好穿戴整齐从容地从电梯间走了进来看到我笑着说:“早!”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嘛?”我有点恼,躲闪着他的炯炯有神的目光。

昨晚的微熏让自己有一点犯糊涂,都说了些什么废话呢,不敢回想。一想到他抱着我的感觉就有点无地自容,因为我好像很怀念,但这是不对的,丢脸!

“我也不想来啊,不过有任务在身。先陪你去医院,然后得请你配合我们去指认一下嫌疑人。”他满脸无辜地说。

“抓到哪个了?”我忽然紧张起来。

“戴墨镜袭击你那个!”他简单地说:“他拒不承认,只好请你去指认一下。”

“可是……”我必然没有把握去指认那个家伙啊,我想。

“别紧张!放松点,你尽力就好了!”他安慰着我。

扶着我下电梯的时候,他忽然说:“昨晚不是我第一次抱你!”

他什么意思?我扭头看向他,他也直视着我,看得我不好意思再与他对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闷闷的不作声。

我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觉开始有些不一样,必须想办法打住,恢复从前的正常感觉。他是办案的警察,他救了我,但那是他职责所在,案子就快结束了,然后就是普通的路人,也许走到对面认出来会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没什么以身相许,如果警察救了人,都要以身相许,世界就乱了。

可是,为了表示礼貌,我想想还是冲他挤出了一个微笑:“再次谢谢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没想到自己冲口而出的话说得这么文绉绉,说完倒更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应该的!人民警察嘛!不应该救群众与水火之中吗?”他也说得一本正经冠冕堂皇。

我沉默,似乎应该是这样吧。好吧,不要再说多余的废话,他是警察,他是路人。我不停地暗示自己,从此后,昨天就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了。我暗暗点点头,对自己的意识表示满意。

“你家里闯进人那天,我为你做了人工呼吸才把你救过来的!”

听到这话,我身上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居然看都没看我,面无表情地说了这样的话。

在我的无语凌乱中,电梯门开了,到了一楼大厅。我已经失语了,我不知道什么叫人工呼吸,我告诉自己。就算是那又怎样,换了任何一个人还不是一样的救我吗?能有什么呢。

我什么也不要想,那都是正常的。

“那谢谢你为我做人工呼吸把我抢救回来!”我冲他点点头闷闷的说,尽量说得正常,毫无波澜。

“不用谢!”他似乎没忍住笑了起来:“每次回想,都好像占了你的便宜,让我夜不能寐,食之无味的,太有犯罪感了!所以,我现在帮你做事都是在赎罪呢,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你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想多了,我可不负责任!”

我看到他的眼底眉间都透着一股小邪恶,觉得心塞。赌气不用他扶,准备自己单腿跳出电梯,他往前踏了一步,拦住了我的去路,叹了口气说:“方文静!你被我吓到了吧?放松点,昨天我有意配合一下楚娇娇,顺便帮你摆脱追求者,你看,一箭双雕多好!而且我还没开始追你呢,你到底在怕什么?放心,案子结了,咱俩就真成了路人了!”

边说边观察着我的表情,这种属于警察的探究的眼光令我浑身不舒服。

“谢谢关心,我明白了!”既然话说得这么直白,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不过以后你有困难还是可以随时找我,人民警察为人民嘛!”他说。

“谢了,我会打110!”我说。他听了我的话,忽然笑了起来,我也被自己逗笑了,莫明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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