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韩宁急急忙忙的从懒人沙发上下来,鞋子也不穿就跑了过去。
程致远没有回头,已踏上玄关的楼梯:“公司有点事,我不回来了,早点休息。”
“致远,不要走,我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会很怕。”韩宁在他的手搭上门把的那刻,紧紧的,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程致远静窒了一下,敛敛眸,继续拉开门:“我真有事,这里的安保很好,二十四小时有人巡逻,以前小琦也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你要真怕,我让承哲来接你。”
“我不想你走。”韩宁莫名的感伤起来:“我就想你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哪儿也不去。”
程致远削薄的唇渐渐抿起,他微眯了下眸,这是他快要失去耐性时的习惯。
他拉下她的手,凉薄无情的说:“韩宁,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缠人的女人。”
“只是今晚,我只要你今晚留在这儿。”韩宁无论如何都不肯撒手。
“韩宁,”程致远转过身来,眼神萧冷的盯着她:“爱德华?墨菲曾提出一个著名的论断,你应该不会陌生,其中有一点是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
他莫测高深的看着她,韩宁默默的把紧缠着他的手从他的臂上垂了下来。
程致远深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大步离去。
他没有明说,可是相当于告诉了她,他一定是去见上官琦。
程致远拉开车门,跨了上去,西装外套随的往副驾座上一扔,系了安全带后,拨了一个号,便极速的把车子倒了出去。
韩宁缓步走了出来,精致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程致远赶到医院时,医生刚跟上官琦检查完毕出来,徐承哲正在询问情况。
“她怎么样了?”程致远从徐承哲的身后走了过来,面容冷清的询问道。
“程总。”医生见了他,欠欠身打了声招呼。
医院是私立医院,程致远的太爷爷年轻时创立的,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
程致远微一点头:“她为什么会晕?”
“上官小姐只是没有休息好和疲劳过度才会晕倒,另外她有些低血糖和贫血,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调理一下很快就好了。”
“需要住院吗?”
“上官小姐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如果她不排斥住院,也可以留在医院观察几天。”
“我带她走,你开些药。”程致远沉声交代。
“好。一会儿我让护士送上来。”医生把听诊器挂回上衣的口袋里:“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去开药。”
“嗯。”程致远又侧转过身对徐承哲说:“承哲,你去江北别墅把韩宁接回来。”
徐承哲斗胆的问了一句:“程总是要带上官小姐回江北别墅吗?”
程致远横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身推门进了病床。
徐承哲不用他回答已经得到了答案,他巡逡着他背影的眼神,有些替韩宁感概。
无论上官琦做什么或不做什么,程总的目光总是在她的身边,韩宁不争不求,就是为了能继续呆在他的身边。
三角关系由来如此,一个追一个,先付出感情的那个,注定是输家。
比如程致远,比如韩宁,比如上官琦。
他们都是最先付出感情的那一个。
程致远进了病房,深冷的眼眸就一直黏落在床上双眸紧闭的人儿身上。
他缓步过去,站定在床沿前,低眸深看着她微微有些苍白的面孔,心里不知所想。
他对她的情感很独特,独特到自己找不到任何适合的词汇来形容,是爱吗?他一直都在问自己。
如果不是爱,为什么那么的想要困住她,把她留在身边,如果是爱,他又为什么会爱上她。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连昏睡都皱着眉,是为了什么而烦心。
徐承哲在门外接完电话,一手持着手机,一手推门进来,门也忘记敲:“程总,德国的来电。”
程致远收回手,转眸看了他一眼,把手伸向徐承哲,徐承哲连忙把通着话的手机递了过去,程致远一手接过,置在耳边,大步走了出去。
徐承哲看了看床上的人,也跟着出了门。
上官琦缓缓的睁开眼眸,抚着有些发晕的额角半坐了起来,病房里有电话,她瞥了眼,掀开被子下床,刚拿起话机拨了号,电话就被人从背后按断了。
她愕然的抬了眸,程致远略显黑沉的眸冰冷的端凝着她:“想打给谁?”
上官琦惊愕的握着话筒看他。
“我问你,你想打给谁?”他低俯着的眸,有些火苗在窜。
他的语气,是冰冷的,如同他给人的感觉,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左野磔?”程致远冷笑着夺过她的话筒,啪的一声重重的挂回电话机上:“他大约会没有时间来救你,他现在应该正处于焦头烂额之中,EM收购项目未能如他所愿的速战速度,东南亚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我继续狙击,他就算是神,也救不回这劣势。”
“致远,我们的事能不能不要扯上他?”上官琦仰着他的眼神带着一些服软的味道。
程致远就是想看到她对他服软,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他伸手抬了她的下巴,往上仰了仰:“你求我?”
上官琦静看着他,半秒之后:“你有韩宁。”
“所以呢?”他的目光似箭,那么犀利,但是,她不怕他,从来都不怕。
“我离开奥兰多之前,是选择了你的,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当时是选择了你。很可惜,我堵到了你与韩宁光明正大的开房,是你,错过了这个机会。”她大无畏的直凝进他的眸里,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告诉他:“程致远,你根本不爱我,你如若真的有那么爱我,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把韩宁带到你的床上?”
她知道男人都喜欢偷腥,都是下半身控制上半身的动物,就算优秀如左野磔,他都未必能守得住自己的身体,可人家至少是擦干抹净,不会让一丁半点的流言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真的尚算是开明,她看不见听不见,没亲自抓奸在床,她都可以当他没有出轨。
而程致远,却是让她抓了个正着,很好,刚好给了她离开的理由。
“你是在意吗?”程致远的目光闪过了一丝异样。
上官琦淡讥扫开他的手,摇了一下头:“确切的说,是瞬间明白,什么人更适合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我不需要我的男友给我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我只需要他真正的在乎我的感受,我的所需,我的高兴与不高兴。而这,你永远做不到。”
“你凭什么知道我做不到?”程致远冷硬的问。
“那么,我去了肯尼亚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程致远窒了一窒。
“他去了,为此损失了七个亿,而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在你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棋子,或者说是一个彩头,让你引他入局的他的彩头。”
程致远冷笑:“或者不是?或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而已?”
上官琦渐渐收敛起笑容:“我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值钱,我真希望是,那样,我就可以拿自己来换。”
“换什么?”
“换……一切的平静。”
“我说过,你求我。”他就是要让她回来求他。
“如何求?”她平静的看着他问,她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只是未曾想到,会在江北别墅遇见那一幕。
她刚刚打电话,只是出于本能的想要打给左野磔,明知道他不可接,但她当时的脑子掠过的,只有这个念头。
电话通了,他也不可能跟她说什么,他现在就认定她回来就是为了程致远。
那么,就是吧,如果她能平息这场风波。
“你的事。”程致远冷漠的掌控了游戏的主动权,也掌控了她。
“告诉我,你狙击东南亚货币市场,是出于投资目的,还是单纯的想要置磔于死地。”
“最好不要让我听到你这么亲密的喊他的名字。”他眯眯眸,再度抬手挽起她耳侧的发,摸了摸她圆润的耳重垂。
“为什么?”她逼问。
“你应该知道,对冲基金的投资策略。”他简略的回答他的问题,东南亚是他弥补J国交易所溃败的损失的区域,他是被左野磔打败的,失去的自然要从他的身上拿回来。
她,只不过是刚好的帮了点小忙而已。
“你这两天,已经赚了不少,够了,收手吧。”
“没有人会嫌钱少。”就算他收了手,其他炒家也不会收手,这么大的一块饼,那些老谋深算的国际大鳄怎么可以光看着不拿?
“你乖乖留在这里,也许,左野磔还能挽回一些损失。”
“你为什么一定要非我不可?”
“不为什么,只是,我得不到的,也绝对不会让给左野磔。”
“程致远!”她深皱着眉。
“你收拾一下,承哲已经去接韩宁离开,我送你回去。”程致远深默看她一眼,转身出门。
“我不会去的!”
“别忘记你说过的,你不想他身败名裂,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他站定在原地。
“什么意思?”
“风头火势之下飞肯尼亚陪前女友渡假,你觉得消息他在这样的情形下流出,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