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
炎国边陲沙郡城,紧邻天隆大漠,大漠无边,黄沙无尽。
沙郡城下面一个邻近天笼大漠的中型城镇沙蝎镇的城主府上,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在清点着货物,十六七岁的样子,身形高瘦,皮肤黝黑,脸颊上有着许多常年风沙吹拂过所产生的裂口,一身破旧的衣衫,重叠着穿在身上,一双破旧的布鞋,已经破了几个洞。一副穷酸孩子的模样,后背上斜挎一把露着剑柄的短剑。
残破的剑柄上缠绕着灰白色的麻绳,将让原本普通的短剑看上去更加普通。
少年很认真的在清点和搬运货物,和许多人一起挪动着满地的包裹,边清点边记录着。认真的脸上有汗水顺着脸颊低落到院子的红砖地上。
人们都做了许久的力气活,各个都大汗淋漓,就各自找个空地坐下来,拾起一角衣衫,当成扇子扇着风,各自絮着闲话。少年也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做了下来,脸色微红着,看着大家各自说着。
一个叫李峰大汉,边扇着衣服边红着脸说道:“城主到底要运送什么物件到沙郡城去?这么远的路途,又要走上好些天,现在这趟道可不安生,不过倒是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沙郡城的小娘皮啦。”说完嘎嘎的奸笑起来。
“难道你没听说么?主家的大公子尉迟凌,马上要满十六岁生日了。”一个矮小胖胖的力工好奇的说道。
李峰压低声音,悄声说道“凌大公子据说天资异禀,好像被一个凌烟阁大人物看上了,要在下个月的那场入门试中直接提成内门弟子,凌烟阁,炎之国最大的门派了,真他娘的让人眼气啊。”
矮胖力工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啊,人比人可真是没得比,咱们怎么都是这贱命呢?凌烟阁内门出来之后,随便都能混个城主啥的,你没看最近老爷的脸上,嘴的合不拢了,这才让我们去出售一些精矿石,兑换一点灵石,来为大公子准备好去凌烟阁的灵石”。
“可我记得十五年前我刚来老爷府上的时候,据说老爷的另一个小公子被偷走了,可我怎么总觉得老爷家当时就这一个孩子才对呢。”另一个略上年岁的高瘦工人满脸疑惑的说道。
李峰略显惊讶,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怪不得我是个小工的时候看见过一个女人,发疯了似的来府里要孩子,后来,家主偷偷的将那女人处理掉埋了,那女人临死前好像就说过她的孩子的事。”
众人一听,将信将疑起来。
李峰略略沉吟了一会,道:“老爷当年和沙郡城主私交甚好,据说还是同门,我看当年肯定是偷梁换柱保了大公子。”
少年也被深深吸引过来,好奇的问道:“李大哥,当年为什么那么多的孩子被失踪?”
李峰扭过身子,看着少年,一脸自豪,略提高声音说道:“有不懂得问你峰爷就对了。”说完,开始神秘的环顾了下四周,四周许多人都聚了过来,等着李峰说接下来的事。
李峰看人都聚了过来,更加满意起来,眉飞色舞双手比划着的说道“据说当年,一个夜晚,炎国出现天地异象,三星坠落,三色光芒化作一道赤光,吸尽天地光华,漫天星光失色,月色都黯淡下去,炎国国主请幻灵轩的阁主倾凤羽推演天数,倾凤羽一卦算出炎国境内会有妖物诞生,天将易道。”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一丝都不敢松懈,李峰压低了声音,手在众人面前比划着,继续神秘着说道:“后来,幻灵玄和凌烟阁高手和炎国的高手尽出,屠戮了炎之国所有当年出生的孩子,一时间,所有有孩子出生的家人,家家自危”
少年听得入神,又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天象就再也没出现,倾凤羽也消失了,国主下令封锁了消息,渐渐的人们遗忘了,十几年过去了,大家早都忘了当年的事情了,我才听说的,话说,十五岁,长大了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了都。”说完,下巴微微抬了抬,指向少年的方向,众人也将目光投向少年。
少年面色一变,尴尬着说道说道:“我可不是,我可是十六七岁的大孩子了,比家主家的大公子还要大一点呢。你没看见我的大个子呀。”
李峰哈哈大小起来,说道:“咱们这等贱命,若是妖孽,谁还会在这个地方干这等走刀刃的活计,嘎嘎,看看把你给吓的。”
少年也不解释,陈着脸起身说道:“我这可不是贱命,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去干活了,你们也赶紧的吧,不然,一会儿驼总又要骂人了。”
李峰笑的更开心了,指着少年的背影,肆无忌惮的说道:“你看,还是个薄脸皮呢。”
众人都在笑声中逐渐起身,各自继续手中的活计去了。
少年在搬运一个高大的四方白色货物,脸色阴沉着,眼神之中,一种难以言明的亮光在闪烁着,嘴角下垂着,自言自语道:“十五年前么?”
就在少年心事重重的将货物处理好以后,后院的长廊上,走过一个清秀的少年,少年面貌清秀,下颌微抬,一副居高临下的面容,白色的纹饰衣衫,仿佛一尘不染。
少年步态轻盈,根本没有注视到这些做苦力的人们,而眼快的李峰看见少主走了过来,迅速弯着腰跑了过去,谄媚的笑着说道:“少东家,什么事,要劳您来着后院来。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就好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尉迟凌和弯着腰的李峰,眉毛微微皱了皱。
尉迟凌仿佛根本没有看一眼李峰,而是扫视了一圈,众人都避开他的目光,只有少年仿佛无视着他存在一般,盯着他,目光相对,尉迟凌发出一声冷哼。最后将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目光微微一冷。他举步向前,沉声说道。
“你以后,离璇灵远一些,虽然年龄相仿,但你这个下等仆人,最好还是莫要自取其辱才好”
少年缓缓起身,看着不远处那个高傲的同龄尉迟凌,并未回话,只是遥遥的看着,眼神里没任何表情。仿佛不相干一样。
尉迟凌见少年居然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脸色一变,眉头微蹙,踱上前去。也不言语,只是盯着少年,一时间,气氛变得很紧张。
李峰一看,赶紧微笑着再次跑过来,对着少年沉声说道:“凌少爷,这孩子最近有点反常,莫在意啊。”
尉迟凌面色一动,沉声说道:“璇灵是我妹妹,而且天资卓越,她是少主,也是我妹妹了,最好保持点距离,免得误了璇灵的前程。”说完,眼神一瞟,脸别了过去,不再看眼前的少年。
此言一出,在一旁的李峰都面色一紧,而在一旁的少少年却显得异常沉着,只是没眼一抬,缓缓说道:“璇灵当年是我救下的,所以你让她来说好了,倒不敢叨扰你这便宜哥哥。”。
听得少年此言,尉迟凌眉头一挑,听出了话语中的讽刺味道,怒声道:“何时下人居然也敢顶嘴了?”
少年轻描素淡的回道,“大少爷,你可能记错了,我们是替家主走驼的,不是仆人更不是奴隶。”
说完,少年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身若无旁人的向不远处的门口走去。
尉迟凌眼中的怒火已掩饰不住,双手紧握着,毫无征兆的俯身一冲,一把长剑就斩向少年的背脊。
众人一惊,李峰发出一声惊呼,但看少年,右手从后背的破旧剑套里抽出一把极为普通的短剑,头也不回,向后一挡。
剑光交错,一声金属交割的声音震荡开来。
李峰看此情形,赶紧来打圆场,说道:“大公子息怒,莫要与这小厮见识,免得上伤了大公子的气度。”说着就要上前去拉开。
尉迟凌看向李峰,目光如炬,道:“我教训个下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滚开。”李峰一听,身体一滞,已然不敢向前。
少年一听此言,眉头一皱,手一用力,短剑一震,就将尉迟凌振开。
尉迟凌心中一惊,自己号称奇才,十岁时开始修行,父亲要求自己隐藏修行,但五六年之间,自己的实力已突飞猛进,就算刚刚加了四重力气,也不是一个毫无灵根的少年所能拦下的。更何况,对方也未尽全力。
少年振开尉迟凌之后,心中也暗暗一惊,右手处,传来一阵麻痛的感觉。
看来,灵根的有无,差别居然如此之大。
少年没有停下脚步,向大门走去,尉迟凌提着剑,再次举剑,准备留下这个傲慢的少年。
千钧一刻,一道身影落在二人之间,激起地上一团沙尘,来人高大雄阔,草帽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一身粗布麻衣,看上去就是一个仆人打扮,见他起身后,爽朗的大笑起来,高声说道:“大公子,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的剑技有所长进啊。”
尉迟凌眉头一环,微微颔首说道:“柳叔叔谬赞了,我只是要教训下这个傲慢的小子,断无取命的意思。”
姓柳的汉子将帽檐向上一抬,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一张脸上,居然满是刀疤。
柳姓大汉子大笑道:“都是年龄相仿的半大孩子,过家家也就算了,何必要弄刀弄枪的,这就翻过去吧。”
尉迟凌微微一笑,拱手道“既然柳风叔叔说了,那就作罢”,说完,一甩衣袖,向长廊走去。临走前,又望了望少年离去的方向,一股杀意转瞬即逝,没一会,尉迟凌便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柳风看着尉迟凌离去的背影,又看着已经出了门的少年,微微一摇头,对着周围的汉子大声喝道:“都去干活吧,别都和老娘们一样,这么爱热闹。”说完众人都散了去。
少年沿街买了些吃食,带着一个食盒,顺着歪窄的巷子,越走越深,也越来越乱,最后,停在一所极为破败的神庙之中,连墙都部分坍塌了,少年在门口顿了顿,略一犹豫,走向神庙,神庙很破败,一座破败的神像被摆放在一个很破旧的供桌上,神像极为奇特,端坐莲花,后有十二只手臂,每只手臂上持有一个法器,与普通锁供奉的神像有些不同,供桌虽然很破旧,但居然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上面还摆放着香炉,香炉之上居然还有几根香在燃烧着,香所产生的烟缓缓的向上飘着。
少年跪在香案之前,双手一抱拳,对着神像方向说道:“师傅,我回来了”。
香案后,一个身材扭曲的又脏又乱的老乞丐缓缓走了出来,衣衫已然破败不堪,一张面孔上,全是疖和脓水,头发花白稀疏,仿佛许久未洗过一样。
老乞丐缓缓睁开眼睛,双眼之内,居然全是白色,完全无黑,连瞳孔都没有,仿佛一谈雾气蒙在双眼之上,看上去极为怪异。老乞丐将头转向少年的方向,声音嘶哑着说道:“叶峙,三年来,你剑技精进,但这次走驼之前,为师为你卜出了一卦,你此去,极为凶险。”
少年仍旧跪着,脸上有微悸闪过,接着淡淡的说道:“师傅,那此行可否避免。”
老乞丐微微一动,淡淡的说道:“天道,难以窃视,更怎么可能逃得过命数。”说完,白色的眼球向上望去,顺着破陋的瓦砾,望向天际,缓缓的说道:“就像老夫当年妄图窥视天道,却最后成了这个样子,连苦修出来的天眼都毁了。”
少年脸色一变,并未言语,而是继续低着头,老乞丐继续对着少年说道;“你的命数,也许就在这次旅途之中。”
少年微微抬起头,说道“师傅,我根本没有灵根,甚至连灵穴都没有,为何、、、?”
老乞丐打断少年的话,说道“找到你,是我的命数,至于你的命数,需要你去寻找。”
少年微微一怔,说道:“师傅,此次出行,是否已达三年之期?”
老者一听,肮脏流脓的脸上微微一抽,说道:“没错,两百年一开的大墓终究要再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