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弯刀之上柳叶翠绿,仿佛摘自五月的青柳,柳叶上有着清晰的纹路,一个面目满是疤痕的中年男人,那个自称是柳风的中年男子,曾经凌烟阁最出名的此刻,在最后的时刻,出现在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二十年前闻名于炎国的刺客。无形无踪,没有人见过。曾经盛名无二,天下曾传,刺客已死。那个炎国最负盛名的刺客,真的就消失了。而当他再出现,居然已是二十年后,面目居然是一个满面疤痕的狰狞汉子。
沙陀看向柳风,他的胸前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衣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声线断续着道:“土性灵根?怪不得能融合在沙海之中,而你窃用柳风的身份,不惜自毁容貌,以重伤混迹在驼队多年,甚至用秘法自封修为,也是在等待这一刻吧?”
“阁中让我在大漠之中等了你十五年,阁中手中有通天镜,就算你再怎么隐藏,也躲不掉通天镜,而我从得知关于伏魔金刚杵和乾坤无定锁的所有信息,知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便散播出去消息,让强敌来袭,而我,只需要做黄雀就好”。聂隐缓缓说完,开始变的阴郁起来。
沙陀咳嗽的更加厉害,鲜血也在快速的渗出,气息萎靡的斜坐在沙硕之上,那斜从后插入前胸的刀尖正滴着暗红色的血珠。
几个呼吸间,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叶峙看着沙陀逐渐萎蔫的气息,抬起双脚,向前走去,东方逐渐明亮的光亮照在他略显稚嫩的脸上,他迎着东方,急徐移步,那棱角分明的眉眼之间有一丝丝的决然,同袍已戮,何惧之有?
柳风满是疤痕的脸上,在月光下映的更加狰狞,仿佛他才是真正的恶鬼,也许鱼鳃说的对,人心,才是恶鬼。那双鹰隼样的眸子盯着缓缓走来的叶峙,并未开口,低头看着倒在沙硕之上的沙陀,此刻的沙陀,气息已经逐渐的消失了,已经是一个必死之人,对他已经毫无威胁,他走过去将降魔金刚杵收起来,别在背脊的腰带上。
收起了伏魔金刚杵之后,柳风的目光重新锁定了叶峙,阴沉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机,毫无表情的说道:“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恐怕不能轻易离开了。”
叶峙看着眼前的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最后变成了一种奔跑,在快速的移动中喝到“那些亡魂,不会成为你铺路的石子的,你午夜梦回之时,再来看看这些曾经陪着你的人们吧。”
说完,右手一用力,青钢剑易至左手,左手微转青钢剑,平平的向前推去,在叶峙的青钢短剑尚未砍到聂隐之时,一股黄沙挡住了青钢剑,另一股沙子凝聚的利刃狠狠的插在了叶峙的右胸上,沙子形成的利刃极其尖锐,一阵剧痛袭来,肩胛上洞穿了一铜钱大小的伤口。
叶峙脚下奔跑的速度为之一缓,脸上瞬间由于乏氧而变的青紫,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
聂隐看着苦苦挣扎的叶峙,平静的呼出一口气,提着弯刀向前走去,大漠之上,死了那么多人,自己才是最后的胜者,大漠所有的秘密和宝藏,最终,都将属于自己了,他露出了笑容。
天将要亮了,阳光仍旧会普照在大地之上,柳风脸上的疤痕,因为笑容而被聚集起来,他提起弯刀,对着叶峙说道:“我不会杀了你,你要交出梵天造化功,我就放了你,不然,我放光了你的血,又或者,让我来一块块凌迟了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叶峙脸色已经变的苍白,单膝跪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梵天造化功,就算知道,你觉得,我凭什么告诉你。”
柳风狰狞的脸上阴笑着道:“看来那老家伙没告诉你梵天造化功呀,梵天功修造化,无数人争夺的奇门,不过他也没机会告诉你了,凌烟阁的高手已经帮你照顾那个死老头了,梵天造化功,据说只有倾凤羽修炼成了,而那****的剑气之中,隐隐有那么一丝梵天气,所以,倾凤羽一定会在你周围,之后,我便秘密禀报了凌烟阁,可是大功一件呢。”
叶峙手持着青钢短剑,眼神凌厉的看着对方,说道:“那日居然就已经谋划好了算计我,而且你还算计我师父,你不会有好报的。”
柳风眼神中已无任何感情,沉声说道:“我一生都在算计,至于交不交出来,不在你,我的搜魂术可容不得你了。”缓缓上前,仿佛对着眼前的猎物属于自己一般,手中那把弯刀,快速的斩落下去,赫然是奔着叶峙的臂膀去的,明显是要废掉叶峙的臂膀。彻底消弭了战斗力,接下来,就可以逼供了。
叶峙望着柳风,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冷声道:“你不但要杀我,还要杀我师父,今日,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说完,叶峙手中的短剑微微一展,一道剑气豁然而起,随着剑气的腾起,叶峙短暂的昏迷了过去,最后一瞬间,他只看见了一道剑气逐渐扩大,砍向柳风,这式剑招,是师傅教他的最难的一剑,要拼尽所有气力才能放出一次,加上之前的伤,叶峙体力迅速的流失,之后跌倒在了大漠之上。
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柳风的弯刀砍下的同时,叶峙的剑气忽起,仿佛可以破开天际般锁定了柳风,柳风望着飞来的剑气,身体居然被锁定了,惊讶着大喝道“居然是梵天剑气?”。
剑气飞过,一道残躯和一把断刀散落在了沙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