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几日后,子衿便借口外出游学离开星曜,玖公主便消失在了星曜。同时,钟离锦也遵照天璃皇和皇后莘芊芊的叮嘱将钟离绝抓回天璃,钟离绝泪眼汪汪一脸不舍,于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服千凡:“千凡,你陪我回天璃吧,天璃国地灵人杰比星曜好多了。”可千凡偏偏吃了秤砣铁了心,“天璃太子,我不会去的。我要帮助小姐管理魔宫。”钟离绝不耐烦的一挥手:“你还是叫我千浔吧!”“根本就没有千浔,不是吗?”于是钟离绝也神色讪讪了。
却说墨子衿与四婢回了韵歆山庄,漪澜小筑还是一如既往。千梦看到小姐回来当即泪珠呼之欲出,千绮与千凝也都各自红了眼圈,千萍只怔了怔便笑开了来“小姐…千绮快去小厨房布置吃食,千凝快快端了热水来让小姐擦手,千梦快再将里厅收拾收拾,小姐快进,奴婢去倒茶。”
尽管对于韵歆山庄子衿并没有家的归属感,但每每回到漪澜小筑还是会使她喜悦。子衿进了里厅,挽毓等四人显得略有些局促不安。子衿发觉了却不打算去管,只有让她们自己消除隔阂,才能使她们彼此放下成见,否则千凝四人只能是面服心不服。
“小姐,有人来了。”挽毓垂着头低声说了一句。
墨子衿抬头看去,“大姐姐好。”子衿微笑着打了招呼,身后的奴婢们也都纷纷行礼。
“九妹妹和我见什么外呢?我们一母同胞,姐姐来看望也是应该的。”墨子菡的脸上永远都挂着疏离而又不失亲切的笑。子衿从不敢在这个世界相信任何人,那来源于她骨子里的不安。
“九妹妹可知,过几日便是母亲的生辰,父亲可说了,这次要好好的大办起来呢。”墨子菡用丝帕掩着唇吃吃的笑。子衿也装作惊讶的样子:“是么大姐姐,我都长大了,竟然从没有陪母亲过过生辰,实在是不孝顺,该打!”子衿低头绞着手帕,咬着娇嫩又嫣红的唇,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九妹妹本就生的俊,这样可爱的模样姐姐哪里舍得打。”墨子菡轻轻笑出了声打趣着子衿,“要说罚,那就罚你为母亲精致地备着礼物吧。”“大姐姐放心,我一定让母亲开心。”子衿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骨碌转着,心却想着:怕是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高兴。连子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受冉依依喜爱,毕竟自己可是她真真切切的亲生孩子啊。绕是心里腹诽着,面上却不漏分毫。
墨子菡又与子衿说了几句,便离去了。
子衿也不想在生辰宴惹得冉依依下不了台,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自己,倒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幼时的谋害她倒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冉依依或是韵歆山庄。
不一会儿,又有人到了漪澜小筑,墨子衿打量着这个山庄里年龄仅次于墨昊天的管家林伯,他面容不过五十多,衣着比普通丫鬟好些却也只是一般,态度恭敬,头颅低垂却又不显得奴性十足,眼里闪着平和以及对世间万物都慈祥的光,脸上的几道沟壑不显深沉反而将那慈祥的光有了岁月的沉淀,步伐稳健应该也是修仙之人且级别不低,这是一个合格的管家,子衿想。
“九小姐,奴才是庄上的管家,小姐有什么事尽可唤奴才。”林伯依旧恭敬。
子衿还要在庄里留的时间较久,因此也不愿与人交恶,她只想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林伯,可是父亲交代了什么事情吗?”子衿的语气既不骄纵也不会让人觉得好拿捏。
“庄主交待小姐晚时在华庭斋就餐。”“家族会宴。”“是的,小姐。”
“好的,林伯没有什么事了你就去忙吧。”子衿温和地笑着。
林伯快步离开忽而又停下欲言又止,“林伯可是有话要说?”子衿疑问道。
“小姐,庄主吩咐说,几日后主母的生辰宴上为您测仙缘,希望小姐您准备妥当。”说完只深深地看了子衿一眼,就又低着头走了。
“好好准备?”子衿细细咀嚼这几个字,她很肯定那句话绝不是父亲让林伯告诫自己的,否则林伯绝不会是那番神色。从墨子菡到林伯,墨子衿觉得似乎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并且针对她的计划进行着。
晚时,千萍与千凝为子衿换了一件鹅黄色裙裳,用之前离庄时墨昊天给的乳白色玉佩压裙摆,既鲜艳有活力又不失身份。挽毓和菀芫为子衿梳了飞天髻,菀芫两眼直冒光,看的痴了:“小姐,你真是太美了。”
子衿故意羞涩地嗔骂:“小丫头嘴里抹了油净会哄我开心呢!”菀芫看着小姐故作娇嗔的模样,不禁想起了小时过年关时爹娘硬生生省下嘴里一口饭食也要买张神仙娘娘的画像来拜拜哩,于是她又开了口:“小姐,你可真想神仙娘娘旁边的仙童呢。”
听了这话,绕是千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细细打量着这个皮肤略显粗糙却还算白皙的眉眼小小的还没有张开的女娃,她们的来历听高霖说过了,千萍却还是不放心,她和千梦四个人都是韵歆山庄的家生子,死也不会背叛小姐,她们从小被教育如何侍奉小姐,从她们懂事起就明白小姐是自己的主子,而挽毓四个人不一样。再者,她们四个人从小一起训练,从山庄那么多人里脱颖而出,她们之间的感情也是无法替代的,因此她总是明里暗里的敲打她们四人,唯恐给小姐身边埋下祸患。可此时,她却被这个朴实的女孩打动了,她本来就是善良的人,自然也能明白慈幼局里的苦,是小姐给了她们第二次生命。小姐对于自己来说是信仰,对她们来说更是恩人。更重要的是她相信小姐的眼光不会错。所以她决定在认真考核她们四人之后给予她们适当的信任。人与人之间的事情有时就是毫无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