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墨子衿感到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打眼一看,原来是丫鬟。其中一个是昨日看到的桃粉衣服丫鬟,脸上的倨傲显露无疑;另一个丫鬟则看上去唯唯诺诺,十分胆怯的样子,时刻低着头,奴性十足。
桃红衣服的丫鬟抱怨道:“真是讨厌。不过是个小婴孩罢了,竟叫我们来侍候。”另一个丫鬟怯怯地扯扯她的衣袖:“含梅姐姐,你不要这样说。那毕竟是小姐,被人听到了是大不敬的。”被称作含梅的丫鬟不屑地讽刺道:“真是没用,怪不得只能当三等丫鬟。我们庄主的小姐那么多,庄主可有管过哪位?”含梅一边说一边往房间里走去。
墨子衿看着这个房间,很显然已经不是昨日的那个房间了。可是昨天的那个女人应该是自己的娘亲吧,她为什么不照顾自己呢?雪姨说过,天下的母亲都是很爱自己的孩子的,自己的娘亲也很爱自己。巫马矜经常感到奇怪,如雪姨所说,自己只是她捡到的一个孤儿,她又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娘亲,有为何会对自己如此恭敬呢?
不过,自己如今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又能如何呢?
来不及多想,那名叫含梅的丫鬟已经推门而入了。待看到墨子衿坐在床上后,也不由得十分惊讶。要知道,小姐可只出生了两天啊。而另一名丫鬟却若有所思,这一抹异色恰好被墨子衿捕捉到。墨子衿转头看向含梅,含梅被墨子衿无惊无波的眼眸惊得一身冷汗“这是一个刚出生两天的孩子的眼神吗?”青衣丫鬟仿佛察觉到了含梅的恐惧,“体贴”地说道:“含梅姐姐,你要是害怕的话。我们就快走吧!”含梅被青衣丫鬟一说,立刻就反驳道:“谁说我害怕了!”笑话,就算真的害怕自己也不能说出来啊,这要是传出去,自己以后还不被笑话死。含梅故作凶猛的向墨子衿逼近:“小姐,要怪莫要怪我们。我们也只是听人吩咐罢了。”
她们要干什么?墨子衿有些疑惑。但她可以感受到她们的恶意。从小在山林长大,亲近自然,对人的心理子衿都是比较敏感的。
看着含梅拿出一方手绢,子衿终于明白了,她们受人指使来谋害自己的性命。可是自己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又会碍到谁的眼呢?这些暂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现如今一个婴儿,如何应对两个丫鬟呢。正当墨子衿思索应对之法时,两个丫鬟却忽然倒地而亡。子衿赶紧向门外看去,那个墨衣男人,不,应该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正走入。他站在床前,自顾自的说:“外界传闻韵歆山庄新得一女,其出生之时天降异色。含玉而生,其天资聪颖,生时即可出口成章。更是传闻得此女者前途不可限量。不知子衿对此有何看法。”墨子衿缓缓开口:“子衿年幼无知,实在心生惶恐。不知父亲有何见解。”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忍俊不禁般笑了,清冷的笑声如竹屋前的那条溪水一般,就这样流入耳中,使人心生愉悦。薄唇微张,“你很聪明,和她一样。不愧是她的女儿。”墨子衿以为他说的那个“她”是指这个时空她的生身母亲,便也不再在意,却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追忆。墨子衿此时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这个男人是谁?他如何知道自己生来会说话的?那他又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正当她沉思时,清逸的声音又响起:“乐正二七四年郁月(即五月)二十日,韵歆山庄墨家七小姐出世。其女出生之时天降异色,含玉落地。更有得道高僧空无大师为其批命,此女乃凤凰命格,得此女者得天下。天降神女,实乃大吉之兆。墨家主心悦之,特为此女取名为墨凰曦将此女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恰遇其庶妹病逝,遗一女。墨家主为其女积福,将庶妹之一月大的遗女墨子衿承于自己脉下,名号为墨家九小姐,记于主母名下。不知子衿认为这一番安排可否。”墨子衿不紧不慢地答道:“父亲的安排,自然是极好的。”墨子衿很清楚,他这个所谓的父亲,一定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至于“恰好”病逝的庶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天降神女,呵呵。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可能是求之不得,锦上添花。但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这就是一枚定时炸弹。自己的“父亲”可真是心狠啊,竟然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出来做明面上的挡箭牌。不过,这也更使她疑惑,不仅对于自己的“天赋异禀”他没有一丝的惊讶,就连这件事他都推出自己的女儿来保护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无论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当务之急就是要使自己强大起来。
思及此,子衿开口道:“父亲,墨家九小姐天生体弱。墨家主为其身体着想,将其送去寺庙静心养身,并为其亡母(就是墨家主的庶妹)祈福。父亲可允?”“子衿既然已经想好了缘由,父亲若不允岂非不近人情,”墨家主眉毛一挑,继续开口“那就两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