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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情到深处已茫然(2)

段天涯揽着她的腰飞上屋顶,快速地奔出皇宫。

不一时来到一处繁华的街头,这是一座极大的府邸——荣王府。里面歌舞升平,人声喧哗,处处透出几分喜庆。

“莫度在这儿?”芷婷想笑,怎么可能,莫度怎么可能在荣王府里,李威恨自己,也恨极了莫度,会让他呆荣王府,“荣王府的地牢?”

“我不便出面,你自己进去看个清楚就明白了……”段天涯平静地说。

芷婷从怀中掏出丝绳,轻轻一抛,上了屋顶:哗,好大的荣王府,简直就像个王宫,小桥流水,大殿阁楼应有尽有。侍女、奴仆往来穿梭好不热闹。大殿中,歌舞升平,分明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少女们翩翩起舞,彩绫飞扬。

大殿上,坐着一年轻的华衣男子,与皇帝刻有几分相似,这等装束想必就是荣王创了。芷婷没有见过这位皇子,早年听说封地在外,三年才进一次京,自刻登基之后,才准他在京长呆。荣王创的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人,不看不要紧,一看险些大叫起来。是莫度,他竟然在荣王府,害得她找了那么久。

荣王、莫度怀里各抱了一个娇艳的女子,有说有笑……更可恶的是,莫度居然敢亲她,还摸人家的脸和大腿……

“喂——”就在她怒不可遏的时候,却被段天涯紧紧地拽住:“你也看到了,他是不是过得很好?”

“不,我必须得弄个清楚,江湖中易容术以假乱真,那不是莫度……”芷婷打死也不相信,他们彼此用生死换来的爱情,居然这般经不得诱惑,他居然敢抱其他的女人,又把她置于何地。

“你要看,是不是,我带你去——”段天涯拉着她的手,奔向大殿屋顶。

轻轻地揭开琉璃瓦:娇艳女子的醉胸贴在莫度的脸上,他头一歪,咬了过去。女子一声**,用纤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脸蛋:“莫度王汗,你真坏,坏死啦……”

“看清楚了,这并不是什么易容术,他确实是你要找的人……”段天涯道,“怪不得我找遍皇宫、大牢就是没他的影子,原来竟然是在荣王府里逍遥快活。”

“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芷婷心里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剜般痛,不能相信,生死换来的爱情不该是这样的。铁鹰国不乏美女,她连那么大的诱惑都承受住了,在他们真心相爱之后,他怎么可以……少女饮下一口酒,便将嘴贴在莫度的嘴上。

“美人酒就是香,香……”莫度大笑着。

“走吧——”段天涯欲拉走芷婷,而她呆立风中,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愤怒,她怀疑……她的坚持在这一刻如突然倾塌,彻底毁灭了她心里所有的美好。“也罢,也罢……”泪水夺眶而出,她坐在屋顶,轻轻的拨起琵琶,为了给他唱这一首歌,她练习好久好久。

“一片很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

这是一个很在乎的我和一个无所谓的结局,

曾经为了爱而努力曾经为了爱而逃避

……就让这擦干又流出的泪水,化作满天相思的雨。”

“谁在屋顶唱歌?”有人大声地叫嚷起来。

已经唱毕一遍,段天涯欲带她离开,看到她满脸泪痕,肝肠寸断,心里也是倍加痛苦。

“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

这是一个很在乎的我和一个无所谓的结局

曾经为了爱而努力曾经为了爱而逃避

逃避那甜蜜的往事逃避那陌生的你

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

这是一个很在乎的我和一个无所谓的结局

再也不知道你的秘密再也不知道你的消息

只有那甜蜜的往事只有那陌生的你

在那些黑色和白色的梦里不再有蓝色和紫色的记忆

在这个相遇又分手的年纪总留下雨打风吹的痕迹

为了那苍白的爱情的继续为了那得到又失去的美丽

就让这擦干又流出的泪水化作满天相思的雨”

心痛得令她麻木,忘记曾经所有的爱恋,她摇晃着站起身子。纵身一跃,如一片轻盈的落叶,站在莫度的跟前。“啪——”她扬起巴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那一张曾经令她魂梦相牵的面容,而今天,她发现那张脸实在令她倍感羞耻。

“芷婷——”莫度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心里一阵刺痛,欲握住她的手,她连连后退,依旧那么高傲地昂着头,即便是伤心,即便是失望,她还是那样冷傲。

“莫度……你听好了,你我的情义从今往后一刀两断!”她甩着满头美丽的青丝,从段天涯的腰间拔出宝剑,快速地割下青丝,抛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翩然而去。

“芷婷……”他多想留住她,听一听他的计划,可是她已离去,空中只留下无尽的冷漠与伤心:“多情终是无情,相见不如不见!”

“莫度王汗,刚才那女子是……”荣王从来没有见过芷婷,以前也只是在城楼上见过她的舞蹈,超凡脱俗令人神往,但是他还是想从莫度的口里得到证实。

“瑞雪公主——”他难过却故作平静。

“怪不得皇兄为她冷落众多嫔妃,却是因为她……”荣王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如雨里梨花般娇艳,又似雪里梅花般坚韧,“佳人犹怜,可惜他没打我一巴掌……一定很过瘾吧,莫度……”

“哈——哈——”莫度爽朗地大笑着,声音里全是悲痛。他伤了她,彻底地又一次伤了她。她可以痴情,但绝不是个放不下的女子,而他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呀。

芷婷漫无目的地在夜风中乱走,不经意间竟来到小鱼湖。离开,离开,我要离开这一片留下我眼泪与痛苦的地方。没有人再值得她留下,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她的地方。“我要在这湖上筑一座凉亭,就叫绝情亭……”

段天涯看着平静下来的她,心痛、失望之后,居然还可以如此平静。她对莫度的爱,他看在眼里,原以为,她承认不来,但是她却平静地对待。

“你没事吧?”

“段天涯,我不想回宫,不想回去了……”“我在乎别人的安危、生死,可是从来没有人真正在乎我的感受。”芷婷坐小鱼湖岸边,任无情的夜风吹拂她的秀发。

“你不回去,你的弟弟怎么办?你的母亲呢?”

“她们……”“我若不回去,他们定有危险。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只想呆在小鱼湖,在湖的中央修一座绝情亭,风雨来的时候,我坐在下面听轰鸣的雷,看天空的闪电……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安静的,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多么渴望雷鸣闪电!”

“芷——婷——”这是段天涯第一次见她的名字。

“啊——”她一声大叫,扑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似乎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痛全都倾泄,“他怎么可以这样,原来一直在骗我,骗我傻傻的找……天涯,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

“芷婷,早知你会如此伤心,我就不带你去了!”段天涯最初看到的时候是震惊、意外,仙子般的芷婷爱上的男人到底是何等模样,到头来,竟是她最爱的男人伤她最深。

“不关你的事,是我太傻,愿意被他骗——”她在他的怀里抽搐,他突然感到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拥着这么美丽的女子,听她哭声,竟是件梦境般的美事。

“你真的放弃他了?”

“不是放弃的问题,是我已经不能再爱他了。我要单纯的爱,而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他到底是王族,习惯了被女人包围,又怎么可能因为我一人而放弃天下所有的女人。”芷婷依在段天涯的怀里,许久才知道这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男人,“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她站起身,望着晨曦中的小鱼湖,“湖里有一件东西,我想等到天亮,把它寻回来……”

第二次穿越来到古代,她的身上给柔婧带了一件挂件,可是当时因而落入小鱼湖,那东西也因为失落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她回二十一世纪唯一的希望。

“我帮你在这小鱼湖建‘绝情亭’,在你心烦的时候你可以来这时听雷声,看闪电……”段天涯大声地说。

芷婷回过身子,含笑凝望着他。

段天涯浅浅一笑,从脸上摘下蒙面,这是芷婷第一次看清他的容貌,一个很俊朗的少年,有一双特别有神的眼睛,整个面部轮廓像极了大明星——黎明,而他却又比黎明更加英俊与白皙。虽不及白墨的如雪容貌,但却比莫度英俊许多。“你付的酬金太高,我想建一座绝情亭花不了多少。”

“那……你知道在哪里建吗?”芷婷问。

“不是说湖中心吗?”

“不是,湖中心有一件物什,你在那件物什的上面建凉亭。我告诉过皇帝刻,但是他不肯为我建凉亭,还说我妖言惑众,也罢,也罢,有你帮我,我更开心……”芷婷望着湖面,说着蹲下身子,在岸边用石子画出那件米老鼠挂件的模样。

“天涯,湖中心有一个这东西,就在它上面建一座凉亭!”芷婷指着米老鼠挂件样图,“等建成那天,我一定会很开心,会告诉你一个很意外的秘密。”她快乐地望着湖面,仿佛在湖的中心已经有一座凉亭,微闭着双眼,感受着晨风的洗礼。心里暗暗的祈祷:老天爷,你一定要帮我,帮我……顺利回到二十一世纪!

他总算放心,至少她大哭之后,已经显得快乐几分。他越来越难懂,这样一个重情的女子为何也可以潇洒地放下一段情。他喜欢她,在心底里默默地喜欢着。

“天就快大亮了,我该回宫了——”芷婷站起身,走了一程,竟然发现段天涯竟跟在身后,她微笑着:“你回去吧,不用送我!”她笑得很美,仿佛盛开的芙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走了……”她轻松的飞奔着,不一时便消失在他的眼帘。

段天涯努力想猜透她的心思,可越来越糊涂,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敢爱敢恨,受伤时也会哭泣,困难面前也会坚强……很可爱,不同于他二十多年来见过的所有女子。

待芷婷回到睡仙宫,天色已经大亮,藏在暗处,待别人不留意才出来站在荷花池旁,平静的凝望。草草吃了些早点便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午后被春泥强行唤醒,说是该用午膳,依旧草草地吃了些,困乏得紧,而天气太炎热,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下雨了。在春泥的侍候下洗了一个舒服的花瓣浴。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胸前的纹身,幸福花与蝴蝶,它们将永远伴着她。好在纹身的技术算是一等一的,无论从哪边看这图案都具有极强的立体感。

皇帝刻偶尔会过来找她聊天,下下围棋,没想到自己居然学会了,只是下得不大好。她不再提及到莫度,悄悄地把莫度的画相给烧掉,只留下一幅最好的,毕竟她曾经毫不保留地爱过他。两次失败的恋爱,给她留下一个教训:绝不爱古代的男子,尤其是贵族子弟。就没有用情专一的,一个个全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对皇帝刻她只拿他当朋友。

她依旧痴爱着舞蹈,把曾经对男人的爱恋都全部放在对舞蹈的热情上,每天会花更多的时间在练舞上。皇帝刻喜欢在皇宫最高的地方捧着一杯茶,遥远睡仙宫里芷婷跳舞。

荣王创把芷婷去过荣王府的事说了一遍,这令皇帝刻盛为满意,对待她这样的女子,只能软施而不是硬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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