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有发！淑琴！快来呀！”是卫姥爷的喊叫着。
屋里的人全都跑了出来，冲向卫姥爷的屋子。
卫姥姥呻吟着，眼睛微合着。
“快！快送医院吧！”姚淑琴紧张的说着。
“正巧儿，我骑排子车回来的！”赵有发的声音。
赵有发过来扶卫姥姥，没扶起来。
桂玲到屋外喊着“史大舅！快来帮忙啊！”
史大舅跑出屋，来到了卫姥姥的屋子。
在史大舅的帮助下，赵有发背起卫姥姥出了院子。身后紧跟着姚淑琴等人。
众人走出胡同儿，来到街上，来到排子车前。
赵有发放好了卫姥姥，蹬着车就走。
卫姥爷和姚淑琴坐到了车上，史大舅一路小跑的跟着。
桂玲招呼着小曼“走！到我们家吃吧！”
“不去了！史大舅来不了了，就剩我妈一个人了！”
桂玲只得和贵德回了家。
276、
桂珍背着书包，来到了胡同口儿。她的脚步有些放慢，脸上也在犹豫着。
片刻，她转身进了大华子家的院子。
张二妈淘着米，看见了桂珍。说道“你可回来了！”又转向屋里喊“大华子，桂珍回来了！”
话音儿没落，翠兰和二丫分别走了出来。
翠兰道“不禁念叨啊！真回来了！”
“回来还有什么假！”桂珍笑着说。
翠兰指着屋里“饱死鬼托的！睡一天了！”
“我看看！都说有饿死鬼托的，还没看见过饱死鬼托的呢！”
桂珍边说，边走进了屋。
大华子已经做起来，望着笑容洋溢的桂珍。
“回来了！你累了吧？”
“坐车不累！”桂珍回答，把书包摘下。
“听说睡了一天哪！睡了吃，吃了睡，目前这样对恢复身体有好处，过一段儿就不能总睡，要锻炼了！”桂珍端详着大华子。
张二妈拉了一下翠兰“翠兰，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个粉条儿勾下来，太高，二丫也勾不着！”
“行啊！”翠兰答应着和张二妈出了屋。
屋里只有桂珍和大华子。
“桂珍，委屈你了！我对不起你！”大华子动情的说。
“说什么呢！我这不好好地嘛！哎！政委来了，和学校联系了。学校说一定会让你和政委都满意！这下好了！我的饱死鬼！快不能睡觉了！”
桂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像一朵锦簇的花团。
大华子面无表情。桂珍越是高兴，他就越没有高兴起来的样子。
桂珍看着大华子这个样子，“你这是怎么了？”笑容从脸上失去。
“我，我点儿怕失去你！”
“睡昏了吧！是不是发烧呢，净说胡话！”桂珍毫不在意的说。
“这不是全有希望了嘛！你还那么磨磨唧唧！”
“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嘛！等这事儿完了，我们就商量着我们的事儿！都没几天了，你还等不了了！”
桂珍看了看手表，“行啦！我先回去看看我妈，然后我再来找你！”
说罢，扭身出去。
张二妈拦着桂珍“在这儿吃吧！”
“不啦！我想我妈早就把饭预备好了！您还不了解她！”桂珍又冲着屋里喊“翠兰，我先走了！”
翠兰在屋里喊“吃了饭走吧？”
二丫从屋里跑出来，看着桂珍。
桂珍道“待会儿我再来！”
桂珍走出了院子。
277、
米饭蒸好了，扁豆儿和柿子椒也炒好了。就等着赵有发和姚淑琴回来吃饭了。
贵德凑到桌旁，深深的闻着。
桂珍问“是不是饿了？”
“再等会儿爸和妈吧！都走了半天了！”
桂珍想了一下，”把菜拨出来，我们先吃！”
“还是大姐疼我，我早就饿了！”贵德说着。
“饿死鬼托的！”桂玲道。
桂珍笑了“还说呢！翠兰把大华子叫饱死鬼托的。你们两个啊！”
“翠兰也在大华子家？”
“在呢！留我吃饭我没吃，回来了！”
饭盛好了。三个人围在小饭桌前。桌上摆着炒扁豆和炒柿子椒，还有一碟儿萝卜干儿！
“翠兰没走？”桂玲问着桂珍。
“她呀！肯定在他们家吃饭呗！我看她做饭呢！”
“嘿！真成一家人了！”
“怎么了？她回来的任务就是照顾春华呀！”
“有她这么照顾的！大姐，和你们政委说说把她弄回去！”
“哎！没头没脑的，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提起她我就生气！”
“人家又没招惹你。上次她还夸你有气质呢！”
“上次？偷大字报的那次？”
“嗯”桂珍点点头儿。
桂玲把碗一放“说到这儿，我就运气！”
桂珍劝着“行了！事儿不是解决了嘛！”桂珍见桂玲又拿起了饭碗，说道“我们政委已经到了。估计这两天就能找我们学校商量张春华的事儿。学校老师对我说，会让春华和我们政委满意的。”
贵德道“那就是大华子”他见大姐的眼睛好像瞪了他一下，连忙改口“是二丫她大哥能上大学了！”贵德不知道是叫大舅还是叫大哥，他怕又说错了，只得这样子的称呼。
桂珍面带微笑“嗯！有希望了！”
桂玲道“他上大学的事儿解决了，可你和他的事儿呢？怎么解决呀？”
桂珍看了一眼桂玲“我和他的事儿嘛！我还真没想好呢！”
桂珍看桂玲和贵德都用诧异的眼神儿看着自己，接着道“我是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咱爸、咱妈说呢！”
桂玲“要我说呀！你就快刀斩乱麻！别耗着，夜长梦多！”
“你还以为大华子他能跑啊？”桂珍自信的说。
“说不好！人都是会变的！况且你们这中间还有一个人挡着。”
“你是说他们家？他们家同意，春华告诉我的，而且我也有这种感觉！”
“不是他们家！”桂玲摇着头，吃着饭。
“那就是咱们家了！爸和妈这儿我还真没有把握说服他们，毕竟春华还有痊愈！”
桂珍轻轻地送进嘴里一小口儿饭，说是饭，其实就是几颗米粒儿。
“也不是！你甭看爸和妈开始会有些不同意，但时间久了，生米做成熟饭了，慢慢他们也能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你是他们的闺女吧！”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真的猜不着了！”桂珍的心头有些紧张。
“我的判断不知道对不对，我怀疑一个人在你们俩当中制造麻烦！”
“谁？”
“翠兰！”桂玲咬着牙说。
“翠兰？不会吧？我们是多好的姐妹呀！从小学我们就在一起，这都多少年了！而且我们无话不说，除了钱是分开的，什么我们都在一起。她早就知道我和春华的这层关系，我们还一起玩呢！她怎么会？我不相信，不相信！”桂珍乐着说。
“大姐，你太实在了！人是在变的！从她偷走大字报我就感觉不对劲儿，而且，这几天她就泡在二丫他们家里！你知道他们发生什么变化！”桂玲放下碗有些激动。
“她快回去了！也许不愿意回去，找找失落的感觉！”
“大姐！你就不能多一个心眼儿嘛！条件和状况不同了！人的心理就会有变化！”
贵德几乎喊了起来。
桂珍琢磨着他们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道“真的是这样儿，那就看张春华的态度了！”
“看他的态度？你怎么还这么犹豫呢？把事儿挑明了，让那个翠兰彻底的死了心！”桂玲像是要站起来似的。
“如果他在乎我，他就会拒绝翠兰，如果他暧昧，那就说明他不是真正的在乎我！”桂珍的表情显得严肃。
桂玲和贵德异样的眼光看着低头吃饭的桂珍。
“真逗！人家都欺负你了，你还这么想！”
桂珍放下碗“我问你们，一个不是很在意你的人你敢和他交往吗？你敢嫁给他吗？”
桂玲和贵德没话了，眼巴巴的看着表情比刚才还严肃的桂珍。
门开了，卫平急匆匆的进来。
“桂玲在家呀！你能不能带我去趟儿派出所！”
“干嘛？”桂玲问。
“找一下咱们这边儿的片儿警。求他让我哥出来一会儿到医院看看我妈！”
“卫姥姥怎么样了？”桂珍问。
“恐怕是不行了！就想见见我哥！”
“那您找她也没用啊！她又不认识派出所的警察！”桂珍代桂玲说。
“那我找谁呀？”
“您直接去不就得了！”贵德说。
“我去了！人家说不行，我哥正办学习班呢！反省呢！”
“他不是伤着了吗？”桂珍问。
“这不拆线了，就让他回派出所了！我妈还放心不下似的，醒过来就喊我哥的名字。这可怎么办呢？怎么也得让他们母子见上一面，也算尽了我的孝心吧！”卫平伤感地低着头，显得很紧张。
“我爸和我妈呢？”贵德问。
“不还在医院帮着我们那位伺候着呢嘛！还真多亏了你爸和你妈，他们要不在，就我爸肯定抓瞎！”
桂玲道“找张二姥姥！她和派出所人熟！看看她能想什么办法？”
“那你陪我去？上次吵完架就没来往过！”
桂珍向桂玲递了个眼色。
桂玲道”行！我陪您去！“
“派出所就不让桂玲陪您去了！”桂珍说道。
“大姐，你也去吧。顺便你也看看二丫他大哥！”贵德道。“我收拾儿，你们别管了！”
桂珍、桂玲和卫平走出屋去。
278、
张二妈和卫平去派出所了。
二华子知道他在哥的旁边儿不方便，就到同学家玩去了。
桂珍和翠兰说着话儿。
桂玲和二丫来到了胡同口儿。
孙寡妇和小曼也走了过来。
桂玲冲着孙寡妇笑着说“等急了吧！他回来还早着呢！”
孙寡妇知道桂玲说的谁，一笑。问道“这老太太是不是厉害了？”
桂玲答道“嗯！够呛！快不行了！这不他们家卫平找派出所接他哥哥出来，让他妈看上一面嘛！”
“哦！老大还关着呢！”
“还不是前些日子跟人打架的事儿嘛！办学习班呢！”
“那是得求人放出来，让老太太看一面呀！哎！你爸和你妈还没吃饭呢吧？”
桂玲一拍脑门儿“真是！我得给我爸和我妈送饭去！”转身儿就往胡同里跑。
二丫跟着也跑进胡同儿。
孙寡妇对小曼说“待会儿你和你玲姐一块堆儿去！给你史大舅也送饭去！”
桂玲一边儿盛着饭，一边儿说“二丫！你回家看着，有什么事儿回来你告诉我！”
“我看什么呀！他们说话我也听不懂！老说他们政委政委的。要不就是翠兰姐说她不愿意回东北，就想在我大哥身边儿照顾他！”二丫撅着嘴说。
“还说什么了？没说她喜欢你大哥？”贵德问
“这好像没说，或者我没听见。反正她气得我大哥直哭！再有就是我大哥就睡觉也不搭理她！”
“那你呀回家听着，看着，等我回来我再找你！”桂玲嘱咐着二丫。
“看看她别欺负你大哥和我大姐！听懂了吗？”贵德几乎是嚷着。
“听懂了！”二丫跑了。
279、
本想送完饭就回来的桂玲一时还回不来了。
卫新来了。卫平第一次去派出所说到母亲病危，就想见见卫新。他走后，派出所就安排了卫新到医院看看他妈。
桂玲和小曼刚到，卫新就来了。
桂玲见卫新拖着伤腿，一瘸一拐艰难的走着赶紧迎过去扶住了卫新。
卫新眼泪汪汪的看着桂玲，泪水刷刷的流了下来。
姚淑琴赶过来“快！看看你妈！”
“大姐！”卫新哭着叫了一声儿。
卫新进了病房，一眼看见已经奄奄一息的卫姥姥，扔下手中的拐杖，扑在地上，爬到了卫姥姥面前“妈！我来了！”大哭了起来。
“妈！您醒醒！您看看我！您不争气的儿子看您来了！”卫新哭的撕人裂肺。
屋里的姚淑琴、桂玲、小曼也落下了眼泪。
赵有发、史大舅也是眼圈儿红红的。
卫姥姥的眼闭着，嘴略微张着，似乎听见了卫新的呼唤。该死的病魔折磨着老人的躯体。
卫新还是呼唤，还是哭着。
卫平还没过门儿的媳妇儿--邵秋霞冷着眼看着匍匐在地的卫新。小声儿嘀咕着“不还没死呢嘛！”
卫平和桂玲几乎是同时听到了。桂玲瞪了一眼她。朝地下吐了一口吐沫儿。
卫平见桂玲的样子，赶紧蹲在地上扶起了卫新。
“妈！我来晚了！我来晚了！我对不起您呐！妈！”卫新还是哭着。
姚淑琴劝道“别哭坏了身子！”
桂玲道“哭吧！卫姥姥能听见的！”说完瞟了一眼邵秋霞。
卫新转向姚淑琴“大姐！谢谢您啦！您平时那么的照顾我妈！”说着，给姚淑琴鞠了个躬！
姚淑琴赶紧扶助“应该的，这都多少年的街坊了。说这不就见外了嘛！”
赵有发和史大舅把卫新扶出了病房。
280、
屋内大华子、桂珍和翠兰说着话儿，二丫埋伏在窗根儿底下听着。
翠兰的声音“桂珍，你告诉我政委的电话！”
“他的电话你有呀！”桂珍说。
“我是说他来BJ，他住的电话！”
“哟！我还真不知道政委住哪儿！也没有他的联络方式！”
“你真的没有？”翠兰不相信的问。
“这我还蒙你！我只知道他来我们学校就会找我，我找他没有办法！”
“这点儿小事儿你还跟我斗心眼儿！”
“翠兰，你怎么说话呢！咱们俩，天生的好姐妹，谈什么斗心眼儿！我真的没有和政委的联络方式！我向毛主席保证！”桂珍有些急。
翠兰不说话了。桂珍凑过去问“找政委什么事儿啊？能让我知道嘛！”
“找他跟他说，我回不去了！”
“政委一定要问为什么呀？”
“春华需要人照顾，离不开我！”
“这个理由太牵强吧！好像不好成立！”
“用不了多久，这个理由就成立了！”
桂珍像是走进了漫无边际的大雾中，什么也看不清！她看了看翠兰，把目光停到了坐在炕边儿上的大华子。
大华子头一低，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桂玲的话闪现在桂珍的脑海里。“大姐，你太实在了！人是在变的！从她偷走大字报我就感觉不对劲儿，而且，这几天她就泡在二丫他们家里！你知道他们发生什么变化！”
桂珍平静的冲着翠兰道“好吧。政委来了我马上通知你。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你呀！还真得帮我！”翠兰诡异的一笑。
“那要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这事儿，你能帮上我！”
“好吧！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桂珍声音略带哽咽的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桂珍擦着脸上的泪滴走出了院子。躲在窗根儿底下的二丫看到了桂珍是哭着走的。
大华子看桂珍生气地走了，埋怨着翠兰“你看你！说话像刀子似的！桂珍今晚是特意回来商量办法的。你没等她说什么，你就把她气走了！”
“我气走的！她愿意走，我又没让她走！”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你说政委到BJ不是为我一件事儿来的吧！他住哪儿，去哪儿？桂珍怎么能知道！再说了，你想见政委，桂珍一定会告诉政委的！她会在政委面前替你说话的，她不会害你，她会向着你！”大华子越说越气。
“向着我？不就是在政委面前求求情，让我多呆些日子嘛！到时候不还得回去吗？”
“那你要她怎么样？”
“我不会要她怎么样！我是要你怎么样！”
“我！你就不考虑了！我还关心我上大学的事儿，还得让桂珍帮忙呢！”
“张春华！你真忘恩负义！是我贴的大字报，才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对！那张大字报是我从桂珍那儿弄来的，但是我贴的。我才有这个勇气！她桂珍呢！根本没有这个勇气！她就是个自私的胆小鬼！”
“你说她自私？你还能说出她自私！这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大华子气愤的看着翠兰。忽然，身子一仰，躺在了炕上。
翠兰急忙过来要扶他，大华子摆摆手“我困了！想睡觉了！”
“睡了一天了！还困呀？”翠兰问。
大华子闭上眼，没理翠兰。
翠兰见大华子不说话了“那好吧！我也出来一天了，也该回家看看我妈去！我妈可能也着急了！”
翠兰凑到大华子面前，低下头想亲他的脸。大华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翠兰。
翠兰笑着说“我走啦！明天见！”说完也不等大华子说什么就走出了屋子，走出了院子。
窗根儿底下的二丫望着翠兰的背影轻声的“丢人！”
大华子恶狠狠地“卑鄙！”
大华子好像想起了什么，大声喊着“二丫！”
二丫进屋。
大华子冲着她说“你去看看桂珍还在家吗？让她过来一下！”
二丫转身走了。
281、
二丫来到贵德家，灯黑着，门锁着，一个人也没在家。
二丫告诉了大华子“这个院子都是黑黑的！”
大华子寻思着。
二丫提醒着“会不会那个卫老太太不行了，都到医院了呢！咱妈不也没回来嘛！”
二丫话刚说完，张二妈咳嗽着走了进来。
“妈，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了！”二丫给张二妈捶着后背，问道。
“他们全都到医院了。我不去，我就是看不惯那个老头子！”
大华子问“您看见桂珍了吗？”
“看着了！她和贵德一块儿去的！人家是一个院儿的街坊啊！”
大华子叹着气躺下了。
张二妈看看大华子，又看看二丫。“翠兰也走了？”
“走了！气完人回家了！”二丫没好气儿的说。
“吵架了？”张二妈着急的问。
“可不是嘛！把桂珍大姐气哭了走的，还把我大哥气得鼓鼓的！”
“桂珍哭了？”大华子坐起来看着二丫。
“是呀！我看见了！眼泪汪汪的甭提多伤心了！你要是走得动真应该看看她去！”
大华子捶着自己的腿“全怪我这腿呀！”
张二妈和二丫赶紧过来劝着大华子。
282、
卫姥姥终于带着遗憾走了。所有的人或是眼泪汪汪儿，或是眼圈儿红着。
卫姥爷瘫坐在凳子上，他的身边儿站着赵有发、史大舅和贵德。
卫新没完没了的哭声震颤着大家的心理。桂玲和桂珍一边儿一个扶着他。
姚淑琴说道“都先回去吧！明儿还得忙活呢！”
卫新叫着“大姐！真的谢谢您呀！”
姚淑琴说“怎么又说上了？咱们还分的那么清楚！”
“就是！都在一起住多少年了！”桂珍也说。
卫新望了望桂玲“你是不是把我送回派出所呀？”
“去什么派出所？老家儿都没了！回家！”桂玲道。
“回家行吗？”卫新看看桂玲，又看了看卫平。
卫平刚要说话，身旁的邵秋霞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儿，卫平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不行！有什么事让他们找我！”卫姥爷大声的说。
卫新转向卫姥爷“那我谢谢您了！爸！”
“那走吧！天儿也不早了！回家再说话去！”史大舅说。
众人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医院。
姚淑琴对卫平说“明儿去火葬场的时候，带点儿黒箍儿回来，你和卫新要戴孝呢！清早儿起来的时候，把老太太的枕头放院子门口儿烧了！然后你再给你姑姑啊，舅舅啊拍个电报，报丧呀！”
“大姐，怎么这么多的讲究呀！”邵秋霞说。
“红白喜事儿！这也算是家里的大事儿！老太太七十了，也算是喜丧了！要通知亲戚朋友的！别让人家挑理！”
卫平点着头。“知道了！我给我爸商量商量，毕竟老爷子还在！”
“也对！”姚淑琴没在往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