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桂玲遇到了二秃子一帮子人。
二秃子见桂玲走在相反的方向就问“哎！你不上学去呀？”
“不想去！”
“哦！是不是人家志国走了，你心里还有点儿不舒服啊！”
桂玲扬脸看着二秃子。
二秃子“早起，人家都看见了，你是又哭又跑的样儿！”
“看见了又怎么了？我******不怕让人看见！”
“哎！别冲我来呀！我又不是志国，没惹你生气呀！”
“别再跟我提他，再提我******跟你急！”
“得嘞！我不说他，我说松哥行吧！你是不是找松哥去呀？”
“我找谁关你什么事儿？这世界大了，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也管不着！”
“是！是！您随便！”
桂玲扭头离开了他们。
210、
桂玲敲开了娥子的门儿。娥子把她迎到屋里。松哥已经洗完了脸，抽着烟考虑着什么！
松哥见桂玲来了，直了直身子“来了！”
桂玲“嗯！”
松哥问“你怎么哭了？”
“没有！”
娥子说“还说没哭呢！眼睛都红红的一看就知道特伤心！想松哥了吧！”
桂玲没回答娥子的话，说“我想抽颗烟！”
松哥把烟递给桂玲，又为她点着了。
桂玲使劲的抽了一口儿，吐出一团烟雾，烟呛着了桂玲，她咳嗽了起来。
松哥赶紧给她捶着后背，娥子给她倒了杯水。
“没事儿！”
娥子问“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桂玲又抽了一口烟，“我找卫新了！”
松哥和娥子瞪起了眼睛看着桂玲。
桂玲“我把钱压低了！”
还没等松哥和娥子说话，桂玲突然扔掉了手中没有抽完的烟，一下子扑到松哥的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儿哭，一边儿说“我没有别的法子，我现在还没有工作，又没处借钱去，我只能找卫新，让他少要点儿！松哥，我也就这个办法了！别的我帮不上你！”
松哥震颤了，惊呆了。他没有想到桂玲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么久的接触，他感觉到今天的桂玲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让他心动。
松哥的眼圈有点红。他扔掉还剩下半截子的烟，使劲的搂住桂玲，生怕她跑了似的。“是我昨天的话太重！”
娥子也是泪流满面，深情的望着他们，手中的烟还在烧着。
桂玲抬起头，用那双泪眼看着松哥红红的眼睛，凝视着，凝视着。。。
松哥的舌头伸出来为她舔去脸上的泪水。泪水不再是苦涩，泪水变得甜蜜。
桂玲闭上眼睛，她的心里热血沸腾。
娥子抹了抹脸，转身出去了。
211、
贵德嘴里边儿嚼着窝头来到了胡同口儿。
二丫也是刚刚从家里出来。
二丫问“哎！你三姐那是怎么了？志国就那么迷她？”
“我三姐呀！挺让人心疼的！”
贵德站着没动，二丫道“哎！你怎么不走哇？”
“啊！我等小曼呢！”
“小曼？形影不离呀！”
“习惯了！你也等会儿，迟不了到的！”
“我可不等！其实我有事儿想跟你说呢！”
二丫扭头就走。
贵德“你别走，我跟你走！”
贵德追上二丫问“你要和我说什么啊？”
“你以后就不兴帮帮我讲讲作业？我也好多不会呢！”
“成啊！那怕什么！就这也算事儿呢！”
二丫看了一眼贵德，贵德没什么表情，依然啃着那块窝头。
“哎！你大哥在家呀！还有你二哥，他可是上高中的！”
“上高中怎么了！就他那水平还不如我呢！他能上高中什么人也能上高中了！”
“我二姐不就没上吗？”
二丫给噎住了。
贵德赶紧递了个台阶儿“那找你大哥呀！他有才华！”
“我大哥病的那么重，心事儿又多，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他！”
“那你就找我吧！如果我也不会，就没办法了！”
二丫瞅着贵德，贵德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让二丫笑出了声儿。
“瞧你一本正经的！”
贵德看着二丫，嘴中的窝头还没咽呢。
贵德咽了窝头，问“你大哥现在怎么样？”
“他呀！心事儿太多了！什么时候能走路？这大学还能不能进？还有，他和你大姐。。。”
“他和我大姐挺好的！我也看出来了！”
“你一个猪脑子能看出什么呀！他们俩儿好像没问题，可。。。”
贵德急了“可什么？”
“告诉你吧！就怕你妈不同意！我早看出来了！”
“我妈？我妈为什么不同意？”
“那要看我大哥究竟落多大的疤类！有没有什么别的后遗症！这回你知道了吧！”
“嘿！你还别说，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从我妈他们回来，你妈就来我们家一次，就是我妈刚回来的第二天。以后就没来过。从咱们俩吵架那次以后，你妈和我妈关系多好啊！你们家什么事儿我妈不上心呀！特别是你三姐一有事儿，你妈先找我妈合计，我妈也是这跑跑儿，那儿跑跑儿，哪次让你妈着急了！这次呢！你敢说你妈不知道你大姐和我大哥的关系？”
贵德被二丫的话打动了，他从记忆中开始回忆。还真是二丫说的，大姐回来说去看看贵德，妈不是不愿意嘛！难道。。。
二丫说话了“想起来了是不是？”
贵德点了点头。“真是！”
“所以呀别把自己弄成书呆子！该想的事儿就不能不想，该知道的事儿就不能不知道！人要有点儿乐趣！我就佩服你三姐！喜怒哀怨全表现在脸上，和这种人接触不用着急，一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就不怕人家说她是女流氓？”
“谁******敢说呀！”二丫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头。
贵德没言语，脸上似乎闪现出一种异样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了。
二丫“就刚才，一大帮子人围着看你三姐，我一去一喊就全老实了，全躲开了！我不怕！怎么你怕了？”
“我不是怕！我是担心将来因为我三姐我也不能上高中！”
“你可别跟你三姐说这个！她会伤心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我就努力，争取门门功课都第一！再说了，不让上我就学我二姐插队去呗！我也不会怪我三姐的！”
“这刚初一，早着呢！还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兴许高中就普及了呢！”
“是啊！”
“所以刚我不是说了嘛！人要追求快乐和兴趣。哎！那儿天咱们还跳皮筋儿玩儿？”
“都多大了！还跳皮筋儿！”
“那怎么了！我们不还刚上初一嘛！”
贵德正要说话，身后是小曼的声音“等等我！”
贵德他们站住，小曼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忘了昨天的作业了！”
“写完了吗？”贵德关心的问。
“写完了！”
“太好了！要不老师该嚷嚷了！”
二丫瞅着贵德对小曼那般关心，不由自主的生气了一股醋意。“怯！”
贵德和小曼看看二丫，又对视了一下。
212、
松哥搂着桂玲，不过此刻他们已经在被窝儿里。
松哥道“今儿又没上学去！”
桂玲的手抓着松哥的胳臂，没说话。
松哥低下头来“往后别在逃学了！没准儿还能上高中呢！”
“我？我才上不了高中呢！”
“不上高中就插队去！插不了两年不就回来了嘛！”
“你能等我？”
“废话！我不等你谁等你啊！天坛根儿三枝花，你不是最漂亮的嘛！”
桂玲陶醉了，她的身子往松哥的怀里凑了凑。
“听我的话，别再旷课了。我们家我姐姐知道了咱俩儿的事儿，对机会我在见见你妈。”
“见我妈？那可不行，我爸不会同意的！”
“闲你小啊，还是嫌我大？你没看古代女子年方二八就出嫁了！”
桂玲巴不得让他见见妈。她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志国的影子，她拿松哥和志国比较了一下，没说话。
“你怎么了？”松哥问。
“没怎么呀！我就是想我快点儿毕业，我就自由了！”
“总共没多长时间了！要不了一年，你不就毕业了嘛！”
“那时候，我就自由了。想和你待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想和你去什么地方儿就去什么地方儿，没什么可怕的！”
“所以现在你就不能再逃学，也别老和他们在一起，没事儿就回家。至于董老二、二秃子他们我会和他们说的，别再让他们打扰你！等你找我，你妈不就放心了嘛！”
桂玲向往着，没言语。
松哥再次问“听见了吗？”
“听见了！”
松哥看看手表，“哟！十一点了！快起吧！你们不是还得找我姐去吗？”
松哥抽出手来就要起床。桂玲拦住“你在亲我一下！”
松哥张开嘴使劲儿的在桂玲的脸上亲了一下，发出屋外都能听见的响声儿。
桂玲笑了，就像鲜花盛开的样子。
213、
大华子费劲的从炕上下来，他要拿桌上的书包。他没勾着儿，桌上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
张二妈从外面进来“你这是怎么了？”
“我喊您半天，您没听见！”
“我洗衣服呢！”
张二妈把书包递给大华子。正要找笤帚儿扫地。翠兰来了。
“哟！这是怎么了？要造反呐！”
“哦！是翠兰来了！快坐！”
“您别张罗我！笤帚儿呢？”
翠兰出屋找到了笤帚儿，就扫起地来。
“您洗衣服呢？”
“是啊！这脑子一走神儿，他喊我没听见，不就把杯子摔了嘛！”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了碎碎平安！”
张二妈乐了。
大华子倒是闷闷不乐。
翠兰冲着大华子“你怎么了？”
“心里边儿烦！”
“心里边儿烦你也得等着啊！你现在是病人，病人知道吗？哎！你不是慢性子嘛！怎么现在知道着急了！”
“人家翠兰说得对，你得慢点儿，轻点儿，好好养着，别等着学校让咱们上学去，你又去不了了！”张二妈说着。
张二妈见大华子没说话，扭头出了屋子。
翠兰凑到大华子身边儿，“上学的事儿？还是和桂珍的事儿？还是都有？”
大华子思考了一番，“都有！”
“那我给你说啊！人的命天注定。老天爷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想也没有用！先说这上学的事儿！这桂珍已经报到好几天了，什么消息也没带回来。学校不会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为什么没动静儿，不可能总研究吧。这就说要出问题。”
翠兰看着大华子的表情有些紧张，赶紧说“我可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要不我去趟儿学校打听打听去！”
“等桂珍礼拜六回来听她怎么说吧！”
翠兰有些醋意“你不是着急吗？”
大华子想着什么似地没言语。
翠兰道“那就听你的。等礼拜六桂珍回来，看她带回来什么消息！”
翠兰望着大华子还是那副表情继续道“那我就说说你和桂珍的事儿！”
大华子的眼睛睁大了。
“你看看你。一提到桂珍你的眼球儿就放光了！我知道，你和桂珍好！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要是能在一起上大学那该多好啊！可是，我说，你别不高兴，你不高兴我可就不敢说了！”
“你说吧。我没不高兴！”
“那我就说了！你们俩儿的事儿不在你们俩儿，也不在你妈！取决于桂珍他们家！最终还要取决于你的病是不是没有什么后遗症，别残废了。至于能不能上大学那不是重要的事儿，那么多人上不了大学呢！所以，你的腿，特别是你的脸！”
翠兰见大华子紧张忧虑的面孔，她停止了说话。
张二妈在窗根儿底下听到了翠兰的话。她的表情发生了变化，笑容不见了。
大华子揉着书包，还是没说话。
翠兰道“你想想吧！千万别怪我话多！我出去帮你妈洗衣服去了！”
说着，翠兰从屋里出来。
大华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翠兰的话刺着了他。如果真是那样儿他该怎么办呢！
214、
娥子开开门把霞姐和霞姐夫接了进来。
霞姐和霞姐夫进屋一看，同时说“桂玲也在呢！”
霞姐掏出烟来递给松哥，大鹏为松哥点上。
霞姐把烟递给桂玲，桂玲望望松哥，没接。“从今儿起戒了！”
“哟！学好啦！”霞姐把烟递给了娥子，为娥子点上，自己也抽了一颗。
松哥道“钱的事儿就别着急了！”他从炕上拿过来一沓子钱，往大鹏面前一放。
“这是五百！”
松哥看了看大鹏和霞姐的表情，解释着说“桂玲找了卫新。谈到就给五百，卫新也同意了。拿着，你现在就去派出所找卫新做手续去吧！”
大鹏和霞姐望着桂玲，迟疑着，然后就笑了。
霞姐一拍桂玲的肩膀“你可真行啊！”
娥子道“这钱是松哥姐姐结婚用的，人家先拿出来了！”
松哥看了一眼娥子。
大鹏从书包里也取出一沓儿钱，放到了炕上。
“这是二百！”
松哥道“钱够了！你这是哪儿来的？”
“捡的！”霞姐道。
众人望着大鹏和霞姐。
霞姐说“真是捡的！是这么回事儿！早先呢我有一个北边儿的姐妹儿，我和她出了一次，结果丫的遮了。我也没想，这么多年了。嘿！我昨天去我弟弟那儿碰上了丫的，丫的出来了，还******傍了一个。我一说，丫的二话没说，就给了二百。你说是不是捡的！”霞姐得意的抽了一口烟。
娥子问“别又跟霞姐夫似的。是不是她以前欠的？”
“不是！我们那儿次就没得手，丫的就遮了！”
娥子“那富裕了，就让松哥还他姐姐二百吧！”
松哥的话“不用了！我从她那儿拿了就别再给她了，不然她怀疑这里边儿有事儿了！”
桂玲“如果这样，那就多给卫新一百，剩下的一百让霞姐他们拿着。”
桂玲看大家都望着她，解释道“卫新也够可怜的！看完病他还得回老家呢！他们家不留他！就他那弟弟可孙子啦！”
松哥拍板儿“行！就这么办！待会儿你就去找卫新做手续！”
大鹏站起向着松哥很庄重的“那天的事儿，哥您就别想了！”
“想******什么想！都是兄弟！没事儿就快去吧！早解决早踏实！”
霞姐和大鹏装好了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