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姐妹……”南宫琉若莞尔一笑,意味深长,平淡无奇的脸上一双眸子深如水,眸子中的神采惊人,哪里有废物草包的样子?!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众人还以为她会继续说下去,却不料等了许久,那南宫琉若还是自己吃自己的,再也没有说话。
大殿堂堂,灯火通明,两个一男一女,就这样****晾着,神色好不精彩。
“琉若……”南宫礼看不下去,踟蹰一阵子,终究还是出声道,“不必舞蹈,你随便来一个才艺展示下便是,若曦这般,的确是欺负人了。”
说罢,瞪了南宫若曦一眼。
他的名义上女儿,纵使再不受他欢迎,那也只有他不待见的份,其他的,遑论姐妹,就是天皇老子他也会护着。
他不是傻子,南宫若曦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极其娇嫩,但实际上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小计谋,心里打的那些小算盘他岂会不知?官场之上,虽是持刀战沙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军,却也是玩的一手好计谋的高官,这手虽说不拙劣却也算不上高明的明褒暗贬,先褒后踩他岂会看不出来?
仿佛是父亲和女儿之间玩笑维护的话却让这样一手计谋不攻自破。
才艺?说才艺的话那么她就有很多了。
南宫琉若当即会意,抚摸着下巴,思考着。
才艺?
别人拿来绣花的绣花针她可以用来杀人算得上才艺吗?
十八般武艺她没有一样输于别人算得上才艺吗?
才艺啊……这可真是个让人惆怅的问题啊……
等等……虽然要她做才艺是不行,可是她来的那个地方,华夏,这悠悠脉脉上下五千年,不论是谁见了都不自觉夸赞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不怕她不艳惊四座!
思考一阵子,她悠悠点头:“好。”
南宫礼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她还是肯给自己一个面子的,至少没有因为往日对她的苛待而怨恨自己……这般的人,真不愧是那人的女儿。
将十九个酒杯依次摆开,拍成一列,斟上酒,取来玉筷,轻轻撞击,有清脆的一响,玲珑好听。
曲未成调先有韵,吊足了一群人的胃口。
南宫琉若唇畔勾起一笑,樱唇轻启,缓缓吟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玉筷依次击过酒杯,清浅吟唱的声音有如黄鹂婉转啼鸣,轻轻阖上双眸,虽衣着简陋,样貌平平,现下浑身的气质却施施然的散开,仿若空谷幽兰,气度非凡。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
她又开口,玉筷撞击酒杯发出音调的声乐,好听玲珑。
宫商角徽羽,泠泠作响,这一刻不凡的气度,几乎让人遗忘了她的相貌,不自觉融入进她那样清然脱俗的世界里,闭上了双眼。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她越说越激昂,玉筷敲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一时之间有如让人置身海上,乘一叶扁舟,豪放不羁的气度,挥斥方遒的气节,这般的胸襟,让人不敢置信她就是当初南宫琉若那个废物。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说到此话的时候她一旋身取过身旁乐师的琵琶,反手便是一弹。
反弹琵琶!这般反弹琵琶,岂是常人能做到?!宫中乐师反弹琵琶者不过寥寥,更何况她现在速率如此之快,反手撩动琴弦,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般高深莫测的曲艺,叫人不禁拍案叫绝。
不少精通音律的才子佳人这才对她另眼相看——废物?只怕这废物,并不简单。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仆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又将琵琶抱到胸前,撩动着,手指飞速波动,让人看不清她手上的动作,快到令人眼花缭乱。
随后一语她猛的一撩琴弦,只见道风猛的飞射出去。
“啪——”的一下,南宫萱妍身旁的那个花瓶尽碎,一地裂瓷青花映衬着南宫萱妍白了的脸色,精彩万分。
戏弄她,算计她,想令她出丑?开玩笑!
她前身乃古武世家白家准宗主,纵使现在这具身体毫无内力,她也有自己的方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击惊人。
毕竟古武世家年轻弟子时不时切磋以定排名,这第一名可从来没有让给过别人。
“抱歉,二小姐,手抖了一下。”南宫琉若唇角勾起一畔笑弧,轻启樱唇,傲慢而骄纵,似乎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个当初南宫家的废物下一击,就会是南宫萱妍的脑袋。
“南宫琉若,你……”南宫萱妍吓得白了脸色,从位子上弹起,指着南宫琉若的鼻子大叫道,“南宫琉若你别太猖狂,我……”
“萱妍,”一直没有说话过的南宫紫苓开口,看着南宫琉若眼中尽是担心的神色,“琉若说,她不是故意的,便不要再计较了……”
南宫琉若看向南宫紫苓,南宫家这个四小姐一直以来维护着她,她并不是不知,这般好意,也难以推却:“紫苓所言极是,我早已告诉二小姐我是无心之过,二小姐你若不肯原谅,你尽管说,我甘愿领罚。”
说罢,一撩衣袍就单膝跪下。
一施一报,似乎毫不勉强。
可偏偏是这般,却叫那南宫萱妍台阶无处可下。
场面有一瞬间的尴尬,宾客皆瞪大了双眼,无一不好奇南宫萱妍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怎么对待南宫琉若。
南宫萱妍看向南宫礼,显然是想寻求南宫礼的帮助,可是南宫礼仿若看都没看见一般,独自喝酒吃肉。
小辈的事,爱怎么着她们就怎么着去吧,他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去干涉。
就在这尴尬至极的时候,门口忽然有下人来报:“大将军,云公子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