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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见夏衍生

张萧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屏幕上说的红星旅店。

这旅店实在不怎么样。红星旅店同样在北门区,鉴于北门区的贫困性,此旅店应属于贫困中的特困。旅店是一栋单立的三层老旧楼房,一个红色掉漆的牌匾挂在楼墙边,要多破旧就有多破旧。

张萧满心疑虑,穿墙而入,来到了一条十几米长的长廊内。这长廊静悄悄的,声控灯尽皆灭着,南侧是灰白色的粉墙,北侧则是一扇扇挂着门牌号的棕红色木门。偶有几扇门后有着灯光,却也在下一刻约好了般熄灭了。

(这鬼地方,也能叫旅馆?)张萧摘下面具,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嗒嗒,嗒嗒……”忽然,在静谧的黑夜中,传来脚步声。张萧立刻屏息,念了口诀隐去身形。

不一会儿,从走廊尽头处的楼梯上走下来一道黑影,那人也不拿电筒,脚步也极轻,轻到连声控灯都不亮的地步。只见那人一步步向下走去,最后走出了旅店。

张萧被这诡异的环境吓得够呛,他一个纵身飞了出去,正看到刚刚那个人影拐入旁边的小巷。他想了想,决定跟上去一看究竟。

“夏衍生,今日,你可还跑吗?”张萧还没走到跟前,小巷内便传出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

“门内长老要我二人拿你回去,你最好不要反抗,否则……你知道我们兄弟两个的手段。”又一个奸细的声音传来,张萧听着好像是个太监的声音。

他依旧隐着身,大摇大摆地拐进了小巷。

小巷里面,有三个人正在对峙,其中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大概便是说话的两人;另外一人正与二人对立,他背着月光,也看不清面貌,只依稀见到他有着一头浓密的银色头发。那人斜挎着一个挎包,鼓鼓的,似乎装着什么球状的东西。

那人在张萧走进小巷后,似乎无意地望了一眼身后。他对那二人说道:“不要以为你们是神经病,我就会怕你们。我是不会和你们回去的。”

“你……!”奸细声音气道,“你可要想好后果!我们就算只带两个人头回去,门主也不会怪我们的!”

“看在你我同是门主的弟子的份上,你们赶紧来吧,我会饶你们一命的。”那人软硬不吃,冷笑着说道。

“别以为我们便怕了你!你这个叛徒!”粗犷声音大喊着,但见两人中的胖子忽然向前飞跑,手中不知从何处闪出一把弯刀——这可真吓了张萧一大跳!

那胖子飞身而上,一刀横削,直取银发那人的面门。也不见银发那人有多大动作,他只略一歪头,便轻松躲过了张萧以为致命的一击。他下身不动,右手忽然出拳,正打在胖子的腹部,那胖子顿时“呜哇”一声,竟倒飞了出去!

“夏衍生!”另一个瘦子尖着嗓子怒喝而上,银发那人双膝微曲,双拳一横。他右足踏前一步,双拳向前猛击,正对上飞扑过来的瘦子。他狠狠一推,那瘦子毫无还手之力,直接被推翻在地。

“怎么可能……明明才过去三个月,你竟然功力提高如此之多?!”瘦子惊骇异常。银发那人冷道:“你们口口声声的武功,终究逊真气一筹。我不过刚刚入得修真门槛,便将你轻易击败,倘若假以时日,门内长老恐怕也抵不过我。”

“呵呵呵呵……”瘦子忽然笑了起来,“你别以为修真便像你说的那么轻松。无人指导,你必会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

这话没惊到银发那人,倒是将张萧吓得半死。

(如果我再这么独自摸索下去,会不会真如瘦子所说的那样,走火入魔呢?)张萧惊疑不定。

银发那人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多说无益。你们走吧。同辈之中,你们都打不过我,告诉师父,下一次还是他亲自来吧。”

瘦子搀扶起那倒飞出去胖子,哼道:“难道你忘了门规吗?非此辈者不准出世。”

银发那人抬起头,看了看阴霾的夜空:“门规也是人立下的,既然能够立下,自然能够打破……”

回到家,张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他的脑子里一直困惑着诸多问题: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呢?真的有修真者?真的有能够翻云覆雨的仙人?张萧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无尽的深不见底的洞穴,四周漆黑,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停止下坠,更不知道如何奔往黎明。他本以为他的修真就是偶尔的锄强扶弱,出出风头,装一装潇湘剑侠,然而今天一天的信息都在提醒他,有人了解他,而且神通广大,不仅知道他潇湘剑侠的身份,还能够极为准确地把握那个手段残忍的杀人犯的行踪。

张萧毫无头绪,唯一的突破口,恐怕就是那个厉害的银发的男子。

所以他决定,明天早上,再去一趟红星旅店。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张萧请好了假,瞒着萧母踏剑飞往红星旅店。此时才不过六点多钟,然而红星旅店附近那家早餐店已经挤满了前来买早点的居民。

张萧一个穿墙术再次飞入昨晚那条长廊。长廊内仍旧寂静,一扇扇紧闭的房门说明这帮租店的旅客还没从周公他女儿的笑容中惊醒。张萧四处张望,向前面走去。他没走几步,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张萧向楼梯口望去,只见一头扎眼的银发在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彩。那银发下是一张清秀的脸,令张萧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竟是个与他年龄相当的少年。少年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一双极大的眼睛散发着摄人的气势。他身着一套耐克的黑色运动服,肩上斜挎着昨晚那个鼓鼓的挎包。

张萧就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不知该怎么接触这个银发少年。

在张萧愣神的时候,银发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四下望了望,眯起眼睛寻摸着,最后锁定了张萧所在的位置。

“什么人在那里?”银发少年轻声问道,语气平缓,但异常冰冷,“既然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这都能发现我?)张萧再次被这个银发少年惊到。他解除隐身,突兀地出现在银发少年面前。

银发少年显然被这手隐身吓到了。他后退几步,手按着挎包,道:“修真者?还是变异人?”

张萧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尽量平缓语气,道:“我是个修真者,来这里想……我靠!”

他话说到半截,那少年竟忽然俯冲而上,一把抓住张萧的腰,狠狠向地面撞去。张萧大喊一声,急忙用手撑地,止住后仰的趋势。

“喂,你听我说完……”张萧还待解释,那少年已然举起拳头,照着他的面具打来。

“我真是……”张萧来不及解释,拳头已经打到。他急忙默念咒语,整个人从地板上渗了下去——幸好张萧还有一招穿墙术。

那少年从地上站起,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喃喃道:“修真者还有这种本领吗?”

“喂!”忽然,他听到身后的声音。少年回身看去,那个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蒙面变态正懒散地站在长廊的另一头,只是此时不同的是,那变态手中多了一把三尺长剑。

“夏衍生,对吧?”张萧看着银发少年,轻声问道。那少年扬了扬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轻扯嘴角,身形猛然前冲,笔直射向张萧。

“看来是场恶战。从没这么兴奋过呢……”张萧并不习惯打斗,但此时,面对即将而来的冲击,他热血沸腾。

“咻!”破空声音穿廊而过,夏衍生目光一凝,只见一柄飞剑凌然穿梭。他斜身一躲,长剑飞过。夏衍生心中嗤笑,略一失神,等到他再回过神来时,忽然一记重拳正砸在了他的脸上。

“扑通!”夏衍生重重摔在地上。张萧摸了摸鼻子,对自己这狡诈一击很是满意。

“呃……啊——!”夏衍生猛地鲤鱼打挺,飞身而起,二话不说再次冲向张萧。张萧默念口诀,潇湘剑泠然旋回。夏衍生大喊一声,侧身躲过,再一大步,直接冲到张萧身前。张萧长剑在手,一时却使不上气力,那夏衍生一拳击来,张萧急忙躲开,同时长剑挥舞,想要将夏衍生逼退。夏衍生不依不饶,又是一拳,正打中张萧持剑的手腕,张萧手上一松,潇湘剑顺势横飞出去,砸到墙上,划开一条极长的口子。

夏衍生双拳一伸,化拳为爪,抓住张萧的胸口猛地一拉,张萧便像是钓钩上的小鱼,随着拉线人的力量被轻而易举地甩了出去。张萧“呼嗵”一声撞在长廊墙上,墙壁都开了裂缝!张萧胸口一热,只觉得喉头一甜,他刚有种吐血的感觉,那夏衍生飞身而上,一爪抓在张萧的咽喉之上。

张萧情知此招若中,自己必死无疑。他毕竟没什么打斗经验,此时想到的最佳方案,竟又是一招穿墙术。

夏衍生打得正痛快,忽然发现那蒙面人又要穿墙而过。他抓紧张萧的手臂,大喊道:“穿墙?我让你破墙!”夏衍生脚下用力,一头撞在张萧身上,借张萧为肉垫,狠狠撞向惨白色的墙壁。张萧有苦说不出,他的穿墙术才用了一半,他却只觉得一股大力透体而过,周围坚硬的墙体一瞬间开裂为千万瓣,“轰隆隆”仿若天雷般的炸响,一面几十厘米厚的水泥墙壁被轻易洞破!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佳琪像往常一样戴着耳机在这条老街慢跑。此时耳中听的是好多年前,多到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老歌。虽然这歌曲很老,但佳琪很喜欢它的味道,就像无数人都听不懂周老爷子的歌词,却依旧将他视为偶像一般。

“如果没……”佳琪不自觉哼哼着,沉醉其中。只是就在她经过一栋老旧旅店的时候,二楼的墙体忽然间炸裂开来,两道人影伴着无数碎石,在《如果没有你》那轻柔的旋律中,轰然散裂在佳琪的身后……

路边的汽车警报及时想起,路边的行人的惨叫及时响起。佳琪这才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一回头,不禁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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