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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没过两天,我实在受够了没有电脑和网络的医院,回家休养。

风和日丽,我在阳台晒被子,吴安泰窝在客厅研究菜谱,寻思着晚上怎么给我做大餐,主要庆祝我康复,次要听他怎么胡编乱造不想跟我好却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门铃响了,我从凳子上跳下来去开门,临开门前还不解气的踢了他一脚,嫌他懒。

门外站了两个警察,我以为是派出所查户口的,警察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这是吴安泰家吗?”

“对。”

“他在家吗?”

“在。”

警察不分青红皂白推开我直接进屋。

吴安泰抱着画册从沙发上起来。

“你是吴安泰?”

“是我。”

警察掏出工作证:“我们是XXX警察局的,有人举报你和18年前的一场纵火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谁举报的?”

“举报者是匿名的,我们不方便透漏。”

我的心一下子跳了出来,吓得跟块木头似的动不了,警察拿出手铐,二话不说直接把吴安泰给拷了起来。

警察带着吴安泰要走,慌乱中我一把抓住吴安泰的胳膊,徒劳的以为只要这么抓住他,就没人敢带他走。

吴安泰回头看着我,眼神儿里满是欲言又止:“小妖精,听我的,去找连洛英。”

我没哭没闹,只是舍不得松开手,警察也不客气,硬生生的把我扒开,带着吴安泰扬长而去。

他们前脚车一开走,我后脚拿起包直奔连洛英的办公室,当时她正在骂一个助理排版难看,我抓住她的胳膊,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生怕她飞了:“吴安泰出事了!”

连洛英一脸平静的问我:“怎么,又不小心搞大谁的肚子了?”

“他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涉嫌纵火。”

“纵火?什么火?烟火还是欲火?你说吴安泰擦枪走火我都信,可纵火这么low的事情他还真干不出来。”

连洛英放下杂志样本,挥挥手支走助理,顺手把门关上:“多久的事儿?”

“就刚才,30分钟前。”

连洛英当即站起来:”走,咱们去看看。”

我和连洛英开车,一刻不停的赶到xx警察局,等了4个小时后,警察把我们带到一间黑漆漆的会客室。

没一会儿,吴安泰来了,手铐被解开,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淤痕。

连洛英用手擦拭了一下凳子,坐下:“具体什么情况?你去哪儿放火了?”

吴安泰先看了我一眼,接着转过头看向连洛英:“你别问了,还是帮我找个律师吧,这事儿早就过了追诉期,而且没有真凭实据,我觉得是有人在故意打击报复。”

“会是谁?”

“暂时想不出来。”

“那我先找律师。”

“家里那边,要我先通知一下吗?”

吴安泰叹了口气:“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你想清楚了,如果不动用家里的关系,我没办法保证一定能把你捞出来。”

“我知道。”

探视时间很短,没一会儿警察就来催我们走。

我和连洛英不情愿的离开警察局。

连洛英开车送我回家,我迷茫的抓住安全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没弄明白,还是先按照他说的做吧。”

“警察说这件事儿发生在18年前,你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儿吗?”

“18年前我还和我妈一起挤在10平米的民房里天天吃馒头喝冷水,我怎么可能知道他这位果汁厂的土豪二代发生过什么?”

“你们一起留学的时候他没跟你讲过?”

“呵呵,这就是我不信他会纵火的地方,吴安泰在英国的时候,和黑帮火拼过,和毒贩子抢过大麻,什么没干过?但唯独一件事儿他特别的小心,那就是不喜欢火,哪怕一根烟头他都不会带火儿扔进垃圾桶里,他怎么可能纵火?”

车子很快到了我家楼下,我解开安全带,临上楼前,连洛英嘱咐我:“吴安泰被带走的事儿,不要跟任何人讲,尤其是公司里的人,你这两天要正常上下班,不要表现出一丁点儿的异样来,否则一定会乱套。”

“好,我知道。”

我开门下车,一个踉跄直接栽到了地上,连洛英下来扶住我:“小心点儿!”

我低头,看着水泥地面,眼泪吧嗒一下砸了下来。

“这就怕了?呵,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我不是怕。”我抹干眼泪:“我是气自己简直是白痴无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还得麻烦他的前妻去救他。”

连洛英松开手,上了车:“知耻而后勇,你知道就行。”

车走了,我爬上楼,在客厅一直坐到天亮。

第二天,公司照旧运转,我端坐在办公室,开会签文件,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怀疑,还得时不时的揪出点儿小错误来,下班后,我按照往常的习惯想多留一会儿,楼下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人要找我,我问是谁,前台说来客不肯透漏名字,我纳闷儿的扣掉电话,没一会儿,保安带着吴安泰的爸爸出现在了办公区,老人走到门口,旁边还跟了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看模样像秘书?

我心嘭的跳了一下,急忙抬脚去开门。“叔叔,您怎么来了?快请坐。”

老人径直走进来,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急不慢的开口:“把门关上。”

我小心翼翼的关好门,秘书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守着。

我规规矩矩的回到沙发上,在他对面做好,吴安泰的爸爸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上面起码有六七个0.

“这张支票你留着,你和吴安泰分手吧,你们不合适,你们分手,我来救他。”

闹了半天,是来拆鸳鸯的,看来他们家对我确实没什么好印象啊,救吴安泰?难道他已经知道吴安泰出事儿了?

“您、、、、、您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往后一定会改的,求您不要这么对我和吴安泰可以吗?我真的喜欢他。”

老人仔仔细细的把我打量了一遍:“原来你是真的一无所知啊。”

我恍恍惚惚的摇摇头,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你知道吴安泰为什么一直对你这么好吗?”

又是这个问题,为什么所有人一开口就问这个?我和吴安泰到底是上辈子结了什么孽缘了?

他见我没反应,接着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吴安泰送到英国去15年不闻不问吗?你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吗?”

“我妈?”我迷茫的看着吴安泰的爸爸,“我妈、、、、、、我6岁那年,我妈和家里的妯娌一起赶庙会,庙会上起了火,我妈被火烧死了。”

“那场大火就是吴安泰点的。”

“不可能!政府说是自燃,天干物燥,庙会上又有很多人在放鞭炮烧纸,火星不小心溅到枯树枝上才烧起了那场火。”

“你觉得我有必要在这儿撒谎诬陷自己的儿子吗?”老人眯起眼:“吴安泰7岁那年,我带他去你们家附近的那片山岭考察,想在那里投资建一个山楂种植基地,就地取材生产山楂汁,我记得那会儿是正月十五前后,你们那边儿有个庙会,庙会那天,我带着吴安泰在你们庙会后面的山岭上考察土壤,我当时忙,顾不上吴安泰,他自个儿满山野的乱窜放鞭炮,那会儿正好是春天,天干风大,鞭炮的火星落在灌木丛上,一会儿便把大半片山坡给点着了,我见事情要闹大,拽上吴安泰悄悄从山坡上下来,躲进了赶庙会的人群里,大火烧了整整一个下午,到黄昏时才被扑灭,可惜天意难违,你妈年纪轻轻的葬送了性命,连点儿骨灰都没落下,当时你站在人堆里哭的特别伤心,吴安泰就悄悄的我给他买的咖啡送给了你,事后当地警察局也查不到人为纵火的证据,把火灾原因定为天气干燥和庙会期间香火鞭炮过多造成的自燃。”

我扶住桌子,后背发凉,喉咙里像被人灌了铅:“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他对我那么好,他怎么会烧死了我妈。”

“对你好是因为内疚,你以为呢?”吴安泰的爸爸看着我,继续往下说,“躲过这劫后,我担心夜长梦多,把吴安泰从到英国读书,谁知到他在那儿成天不学无术,考试没一门及格的,最后被学校开除,在英国成了黑户,天天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在地下角斗场跟人打架,三天两头的挂花,你以为他和连洛英是怎么认识的,他在学校里贩卖大麻,连洛英是他的老客户,回国后,我带他去参加连家的家宴,他误打误撞逞英雄和连洛英结了婚,我本来以为结了婚他能消停几年,结果不出半年他就离了婚,又不到一年,他竟然带着你回家,说你是他的女朋友!这不是作孽嘛?你已经毁了吴安泰,就不要再来毁我们这个家了。”

我咬牙切齿的回击:“毁了你们家的人不是我,是你们自己,您没资格在这儿对我说三道四。”

“你怎么说都无妨,总之我的底线就是你不能踏进吴家半步,我不想让吴家人每天在对你的内疚中过日子。”

秘书敲敲门进来,在吴安泰的爸爸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吴安泰的爸爸点点头,站起来:“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好自为之。”

背后传来关门声,吴安泰的爸爸走了,我独自在办公室坐着,像被人剥皮抽筋了一样的疼。

我终于明白了吴安泰那些个没说出口的话,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对我那么好却不愿意当我男朋友,原来这一切都是源于内疚。

我挎起包,踉踉跄跄的下楼,大冬天的飘起了细雨,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着,努力回忆着和吴安泰在一起的每一副画面,心里翻江倒海,脸上一派平静。

街对面是飞达上海总部,最顶层的灯还亮着,我认识的人里,最无情的当数尹雪涯,或许这个时候他的角度更客观一些。

想到这儿,我抬脚走到门口,执勤的保安把我拦住。

“小姐,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尹雪涯尹总。”

“这个点儿都下班了啊。”

“我看见最顶层的灯还亮着,麻烦您打个电话,就说筱雅晴想见他,他要不愿意见我就算了。”

保安半信半疑的走到电话机旁,2分钟后,他指了指东边的电梯:“您请吧,68楼。”

“谢谢。”

我依照保安的指示,按电梯,直接坐到68楼,电梯门打开,正对面就是尹雪涯的办公室,隔着玻璃门,我看见他正站在办公室中间看文件,桌子上放了一盒正冒热气的泡面,身边还围了2个服装设计师在帮他试新婚礼服.

见我来了,尹雪涯摆摆手,示意清场,服装师带着衣服轻手轻脚的从我身边儿走了,我进去,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坐吧。”

尹雪涯先我一步在沙发上坐下,我往前迈两步,机械的坐直。

“吴安泰不会有事儿的,他的案子早就过了诉讼期,而且警察局查不到他纵火的任何证据,有惊无险,你不用担心。”

他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我这还没开口呢,他就先把话给接上了。

“吴安泰的爸爸来找我了,说不想看见我踏进吴家半步。”

“然后呢?”

“我不知道。”我红了眼,把脸埋进两手间,“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他,可就在2个小时前,我还那么喜欢他,我、、、、、、我该怎么办啊?”

“自古欠债还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吴安泰确实欠了你,我的理解是,既然他欠了你,你就尽管让他还,等他还完了,到时候你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了。”

尹雪涯站进办公室另外一头的吧台煮咖啡,我看着窗户外面寂静无声的瓢泼大雨,屋里空调吹得人头昏脑涨,手脚依旧冒寒气,眼里的泪却滚烫。

尹雪涯站在吧台里远远的看着我:“哭了?”

我擦掉眼泪,耸耸肩:“没办法,我是女人嘛,女人就是在眼泪里长大的,等哪天眼泪干了哭不出来了,我也就老了。”

尹雪涯端给我一杯摩卡,在我旁边坐下:“那就祝你永远不要长大。”

窗外一片漆黑,我和尹雪涯并肩坐着,一壶一壶的喝咖啡。

“吴安泰这个人,贪玩、花心、没志向、一身的缺点,但他也有个所有人都比不上的优点,凡事尊从本心,不玩儿阴谋,绝不勉强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儿,他在英国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和当地一个黑帮头目的女儿关系很好,我也见过他在街上和人拔枪相向,在地下格斗场把对手打得满地找牙,他做过的错事儿可不止这一件,我也没见他对那些倒在他拳头下的人内疚补偿过,如果他真的只想补偿你,大可以给你一笔巨款,从今往后跟你一刀两断,可他没有这么做,而冒着随时被你揭穿老底的风险一直陪在你身边,他是对不起你,但他也喜欢你。”

一向冷血的尹雪涯劝起人来也是头头是道,我不禁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我相信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哪怕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妨往后退两步,先去办你知道怎么办的事情,或许突然有一天,办法就来了。”

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后半夜,我怕打扰他休息,起身回家:“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尹雪涯看看我:“就在这儿坐着吧,到天亮再走,我今天晚上也没打算睡觉。”

嗯?他今天也有点儿奇怪啊,我狐疑的坐下,尹雪涯又去吧台煮了一壶咖啡,我们俩安静的坐在落地窗前看夜黑如墨,听雨打楼窗、、、、、、。

不知道喝了多少壶咖啡后,天蒙蒙的开始变白,外面大雾笼罩,秘书悄悄的推开门进来。

“尹总,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您该去接新娘了。”

原来他今天结婚,难怪他睡不着。

尹雪涯抬起手腕看看表:“伦敦收盘了吧?股价怎么样?”

“涨了3个点。”

尹雪涯满意的点点头,两个秘书抱着昨天他试过的燕尾服进来,我起身告别:“原来今天你结婚,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事儿了。”

尹雪涯举起手,想拍拍我的肩膀,可落到一半时,又缩了回去:“我今天走不开,就不送你了。”

我冲他摆摆手:“再见,祝你的股价永远涨停。”

我乘电梯下楼,出飞达门口,街上一片白茫茫的没什么人,尹雪涯的婚车一字摆开好几百米,临拐弯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尹雪涯的办公室,窗口处有个人站着,看不清脸,可直觉告诉我,那是尹雪涯、、、、、、、、。

我上了车,告诉司机去警察局,尹雪涯说的对,凡事总有办法解决,只是早晚的问题,30分钟后,我又到了警察局,警察还是把我带到了上一次和吴安泰见面的小会客室。

屋里黑漆漆的,光线不太好,门开了,他穿了件皱巴巴的白衬衣进来,头发黏糊糊的,眼圈又黑又大,估计这两天也不好过。

我揉了揉鼻子,心里一阵酸,就算他做错了事儿,那也是我也和他之间的事儿,还轮不到一帮子外人在这儿对他指手画脚。

吴安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我时,仍旧一脸的惊喜:“小妖精,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种地方空气不好,往后少来这儿,你要来也行,起码让连洛英或者律师陪你来啊。”

我悄悄攥住支票,心里千丝万绕,嘴上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吴安泰见我神色不对,脸上浮起了隐隐的担心:“小妖精,你怎么了?”

好吧,既然噩梦难逃,不如快刀斩乱麻,早点开始早点结束,我摊开支票,沉住气:“你的事儿,你爸都跟我说了,是真的吗?”

吴安泰惊讶的看着我,停顿了半分钟后,低下头:“是真的,对不起,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可是我怕说了之后你就不理我了,所以我一直不敢讲,对不起。”

我冷笑了一声,心口像被人挖了一刀:“那就这样儿吧,今天过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会拿着你爸给的钱消失,你也别来找我,如果下次让我见到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烧死我妈的时候,你才7岁,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也一直在赎罪,这我也知道,但这些不代表我原谅了你,不,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不会的,如果我能进到你的梦里,我会在梦里杀死你1千次1万次,如果我出现在你的回忆里,你能想起的也只有今天这一副画面,你欠我的,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偿还,我就是要你画地为牢,自寻死路!”

我拿起支票决然走出会客室,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从警察局回到家,我打包行李,买了一张当天回老家的机票。

不过年不过节的没打招呼就回了家,老爸明显有些惊讶,但什么都没问。二婶儿和三婶儿叽叽喳喳的找过来,东问西问,当看见我的大行李箱后,她们俩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不回上海了?”

“不回了,我准备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二婶儿一拍大腿:“好,好,在家休息好,前些天我和你三婶儿还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在外面呆了这么几年,连个对象都没找着,趁你在家,我跟你三婶儿赶紧给你张罗这事儿,等结了婚一生孩子,这一辈子的大事儿就基本定了,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找个好人家嫁了好。”

天色渐黑,两人惦记着家里的阿狗阿猫,猪食兔草,又唠了几句后就走了。

老爸摸摸的蹲在院子里抽旱烟,我蹲在炉灶边上生火做饭。

“公司的活儿都教派好了?”

“教派好了,我就是个跑腿儿的小喽啰,有我没我公司一样转。”

“上海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全部家当都带回来了,一样儿没落下。”

“跟你的朋友吱过声了?”

“吱过了。”

老爸把烟壶朝下磕了磕:“今年咱家的大葱老被人偷,我下菜园去看看,晚上就煮面条儿吧,多打两个鸡蛋,鸡蛋在柜子顶上的篮子里。”

“我知道。”

“煮好就趁热吃,不用等我,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好。”

老爸开门儿走了,我擦了擦鼻涕,心里酸的很,大冬天的菜园里怎么会种大葱?他是知道我心里有事儿又开不了口,故意躲出去好让我求个心静罢了。

一开春,雨水特别多,我跟着老爸下地给麦子施肥,给果树松土,隔三差五的被二婶儿和三婶儿拉出去相亲,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下了一天的小雨,第二天放晴,漫山遍野飞起了柳絮,我跟着老爸在村西边的山坡上除草,眼前毫无征兆的就晃出几年前那个漆黑的冬天,某人曾经撒着酒疯带我来这里看星星。

我懊恼的撕住头发,摸了摸年初就办下来的签证,老爸正形单影只的在地头上坐着。

我走过去:“爸,过几天我就走了,我申请了出国留学,去英国待2年。”

老爸看着山坡下的麦苗:“钱够了?”

“够。我给你留下5万,别舍不得花,花完了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到了那边儿我会马上给你打电话的,现在出门儿都坐飞机了,去趟英国跟去趟上海差不多远,遇到寒暑假,我肯定回来看您。”

老爸抽了一口土烟:“丫头,你在上海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我的眼泪吧嗒一下落了下来。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把眼泪擦干,冲老爸笑了笑,尽量轻描淡写的复述起前因后果:“把我妈烧死的那场大火,不是自燃的,是吴安泰在山上放鞭炮的时候,不小心点着的。”

老爸的眼神儿里一下子充满了血丝:“你说什么?”

我见情势不对,扑通一声跪下:“爸,你别生气!他知道错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很内疚,再次见到我以后,他也拼命的对我好,想弥补自己的过错,他那会儿也就跟我一般大,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本来想亲自来道歉的,是我拦着他,死活不让他来找您,他不配跪在您跟前求原谅,您千万别生气啊,爸!”

“哎,这算个什么事儿嘛!”

老爸就着石头磕了磕眼袋锅子,披上棉袄,扛起锄头下坡回家。

桃花儿开的时候,我离开老家,拖着行李出现在浦东机场。连洛英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竟然在把我从候机厅给翻了出来。

一个春节没见,她倒是更出挑了,我跟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妹似的,围了条大红的围巾,头发乱蓬蓬的扎在脑袋后面,一脸的尘土色。

她二话没说,先把一串的地址和电话递给我:“这是马大奔的剧组在英国的地址,离你住的地方好像也不远。”

“你怎么知道我去英国的?”

“你猜?”

她神通广大,我倒真猜不出来。

“你就这么走了?”

我扬了扬手里的机票:“可不是吗,这眼看都登机了。”

“没什么要交代的?”

“好好照顾自己,保重,后会有期。”

“切!”她白了我一眼,“好好地,为什么就要走了啊,你和吴安泰到底怎么了?一个要去英国,一个被关在家里死活不让出门儿。”

“没事儿瞎折腾呗,闲着也是闲着。”

“有话不说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吴安泰的爸爸给了你一笔巨款,侮辱你人格了?”

原来她真的对吴安泰的过去一无所知。

“这年头分手还给钱的可不多了,我要是你,我就拿上钱继续跟吴安泰过,就当他们家给你的彩礼了,现如今,你要脸皮不厚点儿,都不好意思谈个恋爱,不就是家里反对吗,反对又怎么样?现在领结婚证又不需要双方父母同意,你怕什么啊?”

我冲她干笑着,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怎么样,我说的有道理吧?现在退机票还来得及,要不然你把机票退了,留在上海?”

“嗯,好有道理,可我更想趁机看看外面的世界,等我回来再听你讲讲这些大道理好不好?”

连洛英叹了口气,知道是留不住我了。

“好吧,那你一路顺风,什么时候后悔了就赶紧回来。”

“我知道。”

我挎好包登机,临走前,我抱了一下连洛英,算是告别。

飞机开始爬升,我闭上眼,想象着自己正在御风风行,眼前飞过无数个画面,或清晰或模糊,无一例外的都和吴安泰有关,我讨厌的咬住嘴唇,恨自己不争气,可我也明白,越想忘记的越容易记起,越珍惜的越容易失去,到最后,你的最终归属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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