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静静地等待着李鸿绯的反应,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渐渐的氤氲了水珠,她的浑身在颤抖着。似乎是遇见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事,又似乎是见着了许久都不见得故人在激动着。
李鸿绯直直的盯着江南的眼,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端倪:“你是谁?”
江南眼里氤氲许久的泪珠瞬间滚落在脸上:“您、您不记得江南了吗?”
李鸿绯闻言一愣,江南?这名字她未听过,不过她说这话是她应当认得她?
可是,她确实想不起她是谁。
江南忽然扑到了李鸿绯的怀里:“姨母,十年不见您便将江南忘得干干净净么?”
扑在李鸿绯怀里的江南,努力的克制着声音,却还是在颤抖着,因为颤抖那声音小了很多很多。
江南好恨,好恨。
扑在仇人的怀里,靠着仇人这么近,她想做什么?
她想拿把刀将她碎尸万段!
她想拿着匕首一刀一刀的往她身上捅去,看着她挣扎,看着她
江南闭着眼,哭出了声:“姨母……”
李鸿绯感受到江南的颤抖,感受到她这情真意切的哭泣,不由得伸手拍着她的背:“好、好,江南不哭了。姨母记起你来了!”
江南从李鸿绯怀里起来,她看着李鸿绯:“真的吗?姨母记起我了?”
李鸿绯点点头,心疼的说道:“乖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流云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李鸿绯跟江南,却没有开口说话。
李鸿绯安抚的拍了拍江南的背:“好孩子,别哭了,先去休息休息,姨母一会儿给你做点吃的再跟你好好说说话。现在我先将老爷扶回房里去。”
江南看了看李鸿绯再看了看流云,然后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姨母、姨父,江南先告退了。”
李鸿绯点点头:“你们将江南小姐带到西厢房去休息一会。”
李鸿绯对着那几个带着江南来这里的家丁吩咐道。
那几个家丁听到,立马堆上了笑脸:“江小姐,刚才奴才有眼不识泰山错怪了您,请您不要介意。”
江南摇了摇头。
她感谢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他?
如果不是他,她怎么能见到李鸿绯,认得这个“姨母”。
想到此,江南藏在衣袖里的手捏的紧紧地。
江南走出屋子后,流云便开了口:“她是谁?”
李鸿绯忙赔了笑脸抚着流云的胸口:“记不起。不过看她的脸觉得很眼熟,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流云听了话,若有所思的想着江南的容貌。
凭着女子的倾城容貌,若真在哪里见过,也不可能会将她忘得这般的无影无踪。
除非是,真的是像她所说在十年前见过。十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即使长得再倾城美丽也还是没有长开的眉目。若真那时见过后忘记了,也算是说的过去。
正当李鸿绯跟流云还将说些什么的时候,流书锦忽然跑进了屋里,他将屋内扫视了一遍淡淡的开了口:“江南是不是来过?”
流云一脸的怒色:“流书锦,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如今这样像是什么样子!”
流书锦只是直直的看着流云跟李鸿绯:“江南是不是来过?”
李鸿绯当即变了脸色,却是没跟流书锦说话,而是用手抚着流云的胸口,趴在他的身上说道:“老爷,你看他现在像是什么样子?一个堂堂流云庄二少爷,每天都在干什么不正经的事?”
流书锦淡淡的开口:“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如果我稍稍用点心,您的儿子岂不是危险了?”
流书锦说完,直接转身走出了书房。
李鸿绯拿着手绢擦着自己眼角还未流出的眼泪:“老爷啊,这书锦怎么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不像话了?”
流云眼里有着阴狠,却只是看着门口没有说话。
流书锦走出流云的书房后,随意的抓了一个丫鬟问道:“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紫衣女子去了哪里?”
那丫鬟见着流书锦那紧张的模样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
流书锦松开了那丫鬟,往前跑去,丫鬟忽然间回过神来,再想起流书锦的问话时忍不住大声嚷道:“二少爷,她应该在西厢房那边……”
流书锦远远地听见了丫鬟的话,于是再次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往西厢房而去。
一路上,江南都没有说话,她沉默着拿着自己的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眼角。
她没有打听什么,也没有再发什么脾气,只是静静地。
刚到西厢房的时候,她便被一股风带进了屋内,她惊忙抬头,却对上了流书锦那一双炽热的眸子。
她张了张口,想要叫他一声,最终是垂了头,将目光落在了地上。
流书锦忽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江南没有推开他,只是也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她现在需要他帮着自己,可是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江南。”流书锦的声音有些茫然有些空洞。
江南依旧没有说话。纵然是伶俐如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说些什么了。
江南的手抬起,最后却是僵在空中。
许久,流书锦松开了江南,他看着她:“江南,为什么你生气的时候是这么的冷?”
流书锦的声音依旧低低的,带着点悲伤。
那些悲伤像是无孔不入的毒药,慢慢的钻进了皮肤,落在心脏上。
江南的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生出。可能是毒药落得太宽泛。
“流二公子,你现在不应该去关心一下你的孩子跟你将来的娘子么?”江南淡淡的开了口,说的轻松。
而这句话瞬间刺痛了流书锦,为什么这么的淡然?为什么这么的不在意?
他松开江南,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
江南的心一紧。
一个男人,这么悲怆的笑……怎样的心境才能露得出来?
流书锦走过了江南的身边,要走出去,可就在他刚走出一步时又忽然回头,将江南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江南惊愣的抬眼看着他,而眼睛里那滴早已蓄好的泪滑落在脸颊。
流书锦此刻轻笑出声,他伸手擦了擦那滴泪:“江南,嫁给我好吗?”
江南摇头:“不。我只会嫁给只爱我、只娶我一人的人。”
江南推着流书锦,使劲的推着。
她知道,只要流书锦想,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