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鬼听清楚了,女鬼里面当即就扑出来一个,嚷嚷开来:“上天怎么对我们这么不公啊,好不容易碰见个美男还有夫人了!公子公子,你还是为我们这么多鬼考虑考虑吧,休了媳妇给我们留个念想也是好的是不是……”
纪初初的嘴角抽了抽:这是都被易水的美色冲昏了头脑么?还有让人休妻给她们留念想的?真是可笑。
等等!
谁是他夫人?
反应过来的纪初初一把推开了易水,嫌弃得不要太明显,易水又反手揽了回纪初初,身子微俯在纪初初耳畔吹气:“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姑娘,激动一下,尖叫一下,夸夸我。”“我是不是还得一脸幸福地晕在你怀里,或者回你一声夫君?”纪初初一个白眼甩过去,挣扎了两下便离开了热闹的场子,回到大殿。
独留易水跟个独守空房的少妇一样哀怨地立着。
以及一片寂静看着美男被抛弃戏码的众鬼。
刚刚问易水何名何氏的妹子打破沉寂扑了上来:“公子,既然那不知好歹的不肯与你共度余生,那……”话没说完,所有在场的都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明目张胆不顾形象地抢人家夫君啊。
易水的脸色沉了下去,不知好歹?是谁不知好歹啊?
他微微侧身,和那位姑娘擦肩而过,一闪身消失在远处。姑娘还沉浸在突然放大的俊颜中难以自拔,误以为美男的鄙夷眼神是对她暗送秋波呢。自然,群众大多也是这么认为的。
纪初初莫名有些生气,坐在书桌前翻奏章,一个名字也没想出来,脑袋里一团乱麻。她刚嫌弃过,怎么就看见一个妹子扑上去,易水好像还看了她一眼,情意绵绵的……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么?
她应该关心的,除了太祖的血脉至亲,和她最熟的,就是一上来就得罪了的阎王大大吧。可惜了这孩子只有三岁,要是再多个十三岁,肯定不必地府任何一个男子差。
又想到哪儿去了!纪初初懊恼地崴了崴笔杆儿,有轻微的声响——笔杆居然裂了。
正当此时,阎王揉着眼睛从内殿出来了,惺忪睡眼,凌乱的发丝,一看就是刚刚小憩而被吵醒的小孩儿,嘴里还念念叨叨:“你怎么又损坏我上好的湖笔?断了第二根了,你就不能向诗经里的窈窕淑女学学,你干脆整日在水一方吧。闲着没事拔拔野草也是为民除害不是?”
沾着墨的毛笔飞向阎王,阎王灵活一躲,笔就直直砸向墙壁,墙上多了一笔浓墨重彩。
忽然地,纪初初有点念起易水的温柔了,总好的过听这个嘴毒的娃娃损她没完,每次都噎得她想抓狂。
在纪初初烦躁的心情下,阎王躲过了一个砚台、四个镇纸和十四本奏折。纪初初都扔累了气喘吁吁,而阎王依旧气定神闲,强烈的对比让纪初初很憋屈:“你是不是正常小孩儿啊!这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体力和能力么?”
阎王的眸子闪了一闪,随即摆出一张臭脸:“我怎么能和平常孩子相提并论,我可是阎王!”
他迎来了第十五本折子。
“你这么蛮横无理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啊!到时候嫁不出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阎王堪堪避开,毒舌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