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雷宫确实非常不凡:宫宇之中陈列着很多古旧的兵器,墙壁上也刻着各种奇怪的壁画。
“进来了就赶紧坐下吧。”吴若冲正端坐在正前方的玉台之上,神情很是淡然。
“这老头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秦天齐忍不住小声嘀咕。
辰封倒是颇为平静,他扫了一眼墙上的壁画,突然一个标志让他瞬间如遭雷击。
在吴若冲背后的墙壁上,一个美丽的仙子举着一张画,似在思考画中的内容。而辰封却发现那张画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注视时居然会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此时辰封的心里早已浪潮漫天,难以平静,连心脏都加速跳动,呼吸急促。
“嗯,辰兄你怎么了?”秦天齐见到辰封如此失态,连忙四处观望,还以为遇见了什么举世难见的美女。
“啊,没什么,就是突然心跳加快。”辰封连忙答话。
他吐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但他下定决心考核结束后必须要找云真老头问清楚。
“道试这关,是你们在座的各位能否在我千珏道修行的最后一关,那为什么要进行道试呢,就是因为,这道试对你们未来的成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道试代表着你们对道的追求,对道的初衷……”吴若冲侃侃而谈。
“这老头真是话唠,有什么事赶紧上,九九八十一难都过去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了。”秦天齐撇嘴,他最烦这些老人喋喋不休的说道。辰封双眼微眯,没有接话。
“道试第一题。”吴若冲神情严肃,“吾辈修士,修道为何,可以抢答,亦可以驳辩。”
秦天齐立马站起来,摸了摸鼻子,道;“修道,为了惩奸除恶,为了快意恩仇,为了能得到和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听到这番回答,众人一片寂静,吴若冲身旁的青衫老者不禁吼出一个字:“好!”这可把毫无防备的吴长老吓了一跳。
“呃,那个,你们继续。”青衫老者被众人注视得有点尴尬,连忙开口。
这时,赵紫叶站了出来,道:“修道,是为了壮大己身,唯有修道,才有机会踏入强者之列,才能不同凡尘;也唯有修道,才能提升自己的价值,才不会在危难之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此,修道才是我辈所承之志。”
言辞慷慨激昂,许多人都心生佩服。几位长老也默默点头。
“这赵紫叶果然不凡,此人心怀甚广,内蕴青天之志,若不夭折将来定为人中之龙。”大殿上方不知何时漂浮着几片云彩,一名苍髯老者缓缓说道。
在其身旁,一共十一位修士,有男有女,年龄都在六旬上下。连辰封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赵公子言谈甚高,妙莲很是敬佩。”一名红衣女子起身,声音如百灵鸟一般动听。
“只是以我拙见,修道并非全是为了得到,也不全是为了战斗,妙莲听闻很多大能在晚年都纷纷归隐山林,意图回归本真,顺其自然,所以修道之人,并不是唯有战斗一途,修心,亦是修道!”
“哇,螓首蛾眉,略施粉黛,苍天不忍,我见犹怜啊。”黄惊涛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红衣少女,情不自禁的发出感慨。
秦天齐当场就赏了他一个爆栗:“你小子还不想着怎么抢答!”黄惊涛很委屈的看着辰封。
“小涛,这关你必须要过,最起码要说出自己的心声。”辰封微笑。
“说得好,这女娃娃我收了。”一位高贵白衣美妇飘然而下,拉着红衣少女的手,越看越喜欢。
三位长老满脸黑线,你想要你也等道试结束再来好么。
“这个,穆长老,道试还没结束,你看……”没等吴若冲说完,高贵白衣美妇摆摆手:“不考了,什么玩意,出什么事我担着,我看谁敢找我算账。”
吴若冲:“……”
“我再不来估计就被那帮老家伙抢了先手了。”高贵白衣美妇离去时还嘀咕。云端之上的几位长老顿时苦笑不得。
接着,辰封站了起来,众人的眼光同时聚集到这个一来就和老生顶嘴,掌掴病态青年的少年身上。
“我觉得,修道,是为了修身,也是为了修魂,魂之不守,无以凝体;体之不坚,无以聚魂。”此言一出,几位长老顿时脸色大变,云端之上的几人也纷纷侧目。
“无妨听他说下去。”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这些人耳边响起。
辰封还是观察到了吴若冲等人的变化。
他继续道:“当然,成为一名修道者,必须要有如赵兄那般的胸怀,但我要补充一下,修道不仅仅是为了脱离凡尘,也是为了能更好的守护凡尘。妙莲姑娘所说的那般要回归本真,修道修心也很是重要,不得不说的是,正气才是这一切的基点,如此,方可用凛然正气,去契合大道,去追寻道的至高点。”
大殿内鸦雀无声,几位长老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仿佛在这一刻对道的理解又上了一个台阶。
“此子先前那番话证明了他与我宗密不可分的联系,小小年纪对道的悟性如此之深,我就要他了。”一名金裘老者眼中射出精芒。
“瞧你那样子,谁敢跟你走,我看此子与我有缘,没看着他和我的面相有点像么。”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不屑,却同样在争取。
“胡老三,你是不是想打架?”金裘老者双瞳一立。
“打就打,你能打得过我吗。”那老者毫不退步。
“你俩省省吧,此子如此耀眼,先是两柱香之内悟破幻境,后登风雷台虽貌似不出众,但看他的适应程度与步伐,他只是不想争罢了,这样,你们觉得能抢到手么。”一名老妪缓缓说道。
“我不管,总归要尝试一下。”两人犯了倔劲,异口同声道。“你这娃娃说的颇有道理。”金裘老者率先冲到辰封面前,“你可愿随我修行?”他目露期待。
“呃,我……”辰封刚想说话,鹤发童颜的老者也出现:“人家这分明是不愿意,你这个人如此大年纪还不知羞耻为何物。”辰封此时有点尴尬,没想到能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你二位修行将近百年居然还跟个孩子一样。”威严的声音传来,一位魁梧的中年人负手立于虚空。几位长老顿时一起躬身:“拜见古宗魁。”在座的众人顿时哗然,居然一名宗魁。
中年人看着辰封,目光温和。两名老者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道要坏事。
“他是云叔领来的。”中年人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们一句话都不敢辩驳。“既然他老人家带来的因,此果定然也是他的,我等自当退避。”
金裘老者拱手,另外那位也点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放下收揽的心。
“辰封。”中年人目露异光,“随我前去参加道试的最后一关,你可愿意?”辰封自然不能拒绝:“弟子愿意。”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卷起辰封撕裂虚空而去。
“我怎么感觉今年这么不正常。”吴若冲有点郁闷,先是那美妇中断了妙莲的道试,后有古宗魁提走了成绩耀眼的辰封,道试多次被打断。他看着前方健硕的秦天齐,赵紫叶等人,心里才有了一点安慰,只是那少年辰封,给他们的冲击有点大。看着饿狼般的云端长老时,吴若冲淡淡道:“再有人打断道试,宗规处理。”
金裘老者眼珠乱转,却也只能悻悻而去,毕竟宗规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辰封视线再调整好时,他已经身处一座山峰之上,他的前面,魁梧中年人正用心地沏着一壶茶。
“坐!”他头也没抬。辰封规矩的坐好。
“来,尝尝我沏的茶。”中年人缓缓地给辰封倒好。看着茶叶在茶水中卷舒,闻着淡淡的茶香,辰封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饮下一小口,接着,一股难以低档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他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他觉得再不吐出来,自己整个人都会被苦死。。
“在这南岭十八州之内,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我沏的茶水。”中年人面无表情。
“前辈见谅,此茶实在不是晚辈能够享用的。”辰封不得不低头,毕竟在这种大人物面前,之前全盛时期的自己都没有一战之力,更遑论是现在这种小虾米了,要说比较强,也只是比较强壮的虾米罢了。
“好了,难为你了。”中年人缓缓地擦着手掌,“我问你,那句话你在哪里看到的?”
辰封心中一动,但却装作不知:“什么话,我说了那么多话,怎么知道您指的是哪句。”
中年人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说:“你小子骗谁呢。”
辰封觉得不能再继续了,万一发生点什么让人不悦的事情,是吧。只是中年人好像并不在乎辰封的回答,立马变了一个腔调:“这最后的道试,就是——安知千珏道何存?”
辰封神色不变,道:“前辈这个问题,我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回答。”
“装,再给我装。”中年人斜睨。他大手一招,辰封当时辩驳的场景浮现,“我觉得,修道,是为了修身,也是为了修魂,魂之不守,无以凝体;体之不坚,无以聚魂。”辰封沉默不语。中年人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子,云叔啊,我算是没什么办法了。”
接着,一道身影闪现,正是云真,他看着辰封,目光中充满着赞赏。
“你怎么得到那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修炼它。”
辰封明白了,这老头和这个威严的中年人都已经明白了他修炼了《千珏魂道》,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重要的是他能修炼。难道之前没有人能修炼?
“只有我能修炼?”辰封皱眉,不应该啊。
“宗门没有一个人能修炼,尝试修炼的人无不气脉混乱,丹田不稳,几欲崩溃。”云真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