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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

我一想到你,脑海里便是冬天的北辰。空旷的荒野,一条不宽的柏油路。你背着一个很大的包,一身黑色,一边跑一边对着天空撅着嘴哈气,我在旁边笑你痴癫。

2

前面我已提到这大学四年确实没有什么可值得拿出来炫耀的。大一刚开始,我参加了一个动漫同好会。入会前交10元的入会费,便可参加集体活动,观看畅销的剧场版动画。第一次参加活动是在一周后,我被短信告知去XX教室放映火影的一部剧场版,并且要求只有佩戴该会的徽章方可入内。我兴致勃勃地去了,但没有发现检查徽章的人,稀里糊涂地进了教室,里面满是些村痞及自认为动漫青年的装B人物,我顿时兴趣全无。影片很无聊,放映时还夹杂着这些伪漫迷的讨论声。我猜想其中绝大多数的人应该只识得《火影》,《海贼王》及《死神》这种市井动漫便以为自己是骨灰级漫迷了。我感到一阵头晕反胃,影片未放映到一半,我就退场了。之后我也再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了。

与此同时,对课堂里的学习内容,也几乎提不上兴致。所学的专业是报考后服从调济而得。不过任何哪个专业对于高考后的我来说,都像是蒙着红盖头的新媳妇。掀开盖头后,无论这位姑娘我是否喜欢,长相是否端庄美丽,我都必须和她相守终生。单只从大学生活本身来讲,我还是抱有一定兴趣的。经历过这次失败的社团活动后,大学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可有可无了。

唯一能够让我回忆起来的大学便是白石了。她的出现把原本灰蒙蒙的四年生活,挑染出一丝彩墨。当然,这也是两年后的事了,此时的我还是属于痛苦。课程确实是要上的,单单这个心思却不在书本上。之后的课程没有正经学过,浑浑噩噩地混着。等回过神来,身边的同学已经在准备考研或者找工作了,我才意识到我的大学生活进入倒计时了,大四来了!我跟着同学凑热闹似的参加过两次校园招聘,面试后告知我,通过与否均会电话告知。我苦苦等待了一周后,发现这不过是用人单位的骗局时,便不再参加这种无聊的把戏了。

时值四月,我回家准备毕业设计。不时在网上投简历找工作。经过几轮面试。我被一家在BJ从事中央空调的RB公司选中聘用了。此公司名叫大阪株式会社,在空调界地位举足轻重。皮鞋,西装,简陋的公文包在我身上出现,显得是那么的不协调。工资两千五,扣除各种保险公积金,到手的一千九。一千九就一千九吧,就当时的就业条件以及我的学历,能进到这个公司早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我从事的是营业推进工作,说白了就是每天夹着公司产品样本的公文包穿梭于BJ各色的建筑设计院,与设计师们拉关系,做产品推广,增加产品的中标率。工作固然是单调的,办公环境本是不赖,外出办事即可打车,不过我却没有办法从中找到乐趣。起初的我还是很认真的,觉得自己这样是因为没有将其作为自己的事情去做,只不过是在应付了事。毕竟无论什么事情,全力以赴后总会有收获的。然而经过三个月,只得做罢。不管我怎么样努力,自己都不适合干此类事情,我从此垂头丧气,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走到人生的尽头,以后的路在哪里呢?当然工作还是要做的,硬着头皮也是要做的,毕竟是养家糊口的活计。

每天我机械地工作,剩下的时间用来看漫画和看书。在偌大的BJ城,我变得更加孤独。我像被生活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后放到一个笼子里。所幸生活还留给我一些消遣,总不至于太甚无聊。

平时下班后我很少与同事去玩,倒不是因为人缘不好,只是不愿在上班以外的时间同他们再发展关系了。与其生活在虚假的欢乐中,还不如让自己的孤独变得彻底一些。

时间一过便是一年。平时上班,周末回家。说来也是奇怪,当真一个女孩也没有结交上。诚然我并没有丧失对异性的冲动,在现实中我是无助的。我想我是对在BJ城中的女孩丧失了什么,甚至连睡女孩的劲头也荡然无存。我将门关的更紧了,白天工作,夜晚**。这样习惯之后,倒也一身轻松。

3

最近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有时只梦到一半,有时则与别的梦交错在一起。大体内容是这样的:

一座海滨城市,只我一人。我在起起落落的街道上奔跑着。气温不高不低,阳光照在身上恰当好处。在这条只能容纳单向行车道的马路上,四周是商铺,被五颜六色的彩带装饰一新,四周围绕着鲜花和小草。微风承载着泥土的花香,飘向城市的每个角落。

这情景像极了古罗马时代。我不停地奔跑,马路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停止住,树木在山上生长,直到山顶被白雪覆盖。

我站在十字路口休息,汗水浸湿了T恤,一颗一颗地滴在柏油马路上。我不经意转头,赫然看见左鹿挺着大肚子坐在街道旁的长椅上!像是注视了我很久,对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每当听到这句话,我就会从梦中惊醒。

我想到白石,想到左鹿。如今的她们在干什么呢?我想知道。我想推开她们的房门,看看她们熟睡的样子。想听听她们体内的声音,哪怕只有一句。当我见到她们的时,我想我会变得坦然。我幻想着无数个同她们见面的场景,练习如何打招呼,练习如何交谈。

左鹿选择让自己消失,白石则对我关闭了大门。我捕捉不到她们的一丝气息。没有她们的温存,我就像个被遗弃在这座废旧都市里的孤儿。

4

经过“新世界”那次事件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左鹿了。得知她的消息是在一年之后从一位同学的口中转述的。说来也是凑巧,我和这位同学在去SH的高铁上碰到,他还特地与我邻座的人交换了位置同我聊天。他一屁股坐到座位,说道:“好久不见了,还好吧!”。他同我说起这几年一直在做门市生意,这次去SH出公差。“公司上层打算在浦东做点进出口贸易的营生,派我做前期联络工作,来来回回的已有几次,没想到能碰到你。自从你全家搬到东区住下后西区这边怕是没怎么来过了吧?”他说。

总体说来在中学时期,我在班上算是不太合群的角色,而他则是那种体育好,很健谈,是那种突然不来上学,便会觉得少点什么的类型。他原本就人高马大的,多年不见现在更是健壮了不少。身着咖啡色西装,黑色尖头皮鞋。放到人群中绝对一眼便能看出。“不吸烟真难熬啊!”他说,“你可吸烟?坐在这种密闭环境下,如果不吸口烟,可真教人发疯啊!虽说交通进步,座位也变得宽敞舒适。但仿佛是被关在罐头里的豆豉鱼啊。所以嘛,如果是近途,一般我会选择普通的绿皮车,可以吸烟嘛!途径一站,到车厢外吸一根烟,所经过的城市啊,气候啊,都能看到,你不觉得这感觉很棒吗。像这样的高铁,每一站只停靠两三分钟,城市只不过变成一个名字罢了。

这时他提起了左鹿。

”当时有个女孩同你交往,闹的满城风雨的,那女孩是叫左鹿吧?”

“恩。”我说。

“那女孩我最近碰到过一次。”

“在西区?”我想左鹿在西区住,碰到一次不足为奇。

“不不,是在东区。就是上周发生的事。好像是去东区办离婚手续的,当时的场景让人感觉很莫名其妙,活像是梦中。本来确实发生的事,却又谈不上来什么真实感。”他说。

“确实是碰到了吧?”我问。

“恩,是碰到了。”

“那你说来听听吧。”我说。

同学将手里的杂志放到储物网内,扭过头来对我说起。“我去东区是因为一个欠我钱的小子跑到那里去了。我虽说是在做着一些小生意,不过也很少会到东区的。环境啊空气啊,多多少少有些适应不过来的。要不是钱数可观,我是不大会去的。从一个熟人口中得知那小子住在法院附近的一所公寓中。那天我早早的去了。过程算不上顺利,不过将他堵在家里,他也只好还钱。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那女孩。一开始没想到会是她。尽管差不多十年未见,当时还是一眼便认出是她,也上前打了个招呼。

”那她怎么样?“我问道。

同学没有注意到我的急切,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怎么说呢,气色肯定不能算是好的,仿佛灵魂从身体中剥离出来。手里拿着印有离婚协议书字样的文件。我也没有多问。情况基本就是这样的。”

“唔。”我答应了一声。

之后他说起自己的一些事情,“你能相信吗?一个我之前睡过的女孩到我的店买东西。面面相觑后,女孩扭头就走了。还真算是尴尬啊,哈哈,哈哈。”

在这节开往SH的列车中,我顿时感觉像是被人将头死死地按在水里面,无法呼吸。我惆怅着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考虑着自己到底能为左鹿做点什么。车窗里的我,心里到底住着几个女人?倘若时间回转到年少时,我必定会不顾一切地飞奔向她。怎奈现实的枷锁和心中的彷徨困住自己。我已彻底地厌恶了这样的自己。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呢?原因我是明白的。我的否定自己纵容自己的本性一直存在于心底。就因为这样,害的我失去了左鹿以及和她在一起的千百万种的可能。

我在阻碍左鹿的同时,也进一步地迷失了自己。我本以为不会再去爱别样的女子。可眼下放不下的女子却越来越多,我也是在伤害我自己啊!对每一个女孩做出的伤害,看似是无意之举,然而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而我自身内心的逃避和自私更是将这种类似于冷暴力的东西升级。可以说我是做了恶的。

在大四时,与白石邂逅,本打算开始一段不一样的生活,把自己装扮成另一个自己。最初还做得像模像样,然而归根结底我还是我,内心深处的劣根性依然存在。仍然会犯同样的错误,阻碍他人迷失自己。

此刻我只想对几年前的自己说,我已经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了。

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临下车时,他对我说;“左鹿的事情你听听也就算了,犯不上去苦恼什么。一个人的人生归根到底是自己的,并不是别人随便就能够打破的。中学时你和她,爱的那么轰轰烈烈,全校皆知的。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不是吗?不要过多地加入到她的生活当中,没有好处的。作为同学我只能说到这边了。你离开西区很久了,有很多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原本想拉住他问个究竟,可又觉得无味便作罢了。

之后我到达工作的地点,在附近找了间快捷酒店办理入住,登记身份证号,交押金,领取钥匙。来到房间,将旅行包放到床上,点燃一支烟独自吸起来。燃灭后再点一支。我看着窗外,想着左鹿离婚的理由,我大抵是知道的。但这次她还会联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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