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鬼面人再次站稳身形时,麻衣剑客已经不见了身影,连那小楼的门也已经关上了。鬼面人向前迈了一步,犹豫了一下,但心中暗想,既然那麻衣剑客并不想要他的命,那么推开房门也该是无恙。所以鬼面人便走到小楼门前猛地推开房门,屋内空空,唯有中央石台上燃着一盏油灯,灯上刻着一尊青灯古佛。
鬼面人扫视了一下,麻衣剑客究竟是如何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房间里也许尚有古怪,所以也不敢冒进,悻悻然转身离开。
待鬼面人离开之后,那麻衣剑客却又鬼魅一般忽然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鬼面人留下的脚印前,而他身后还跟了一个黑衣少女。
少女问:“方才为何不杀了那人。”
麻衣剑客:“我没有把握,也许就如他所说,我会败于他十招之内。”
少女:“那为什么还要出手?”
麻衣剑客:“因为他也没有把握,否则他已经出手杀我。”麻衣剑客冷哼一声,“他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少女:“那您后来不是默认了吗?”
麻衣剑客:“因为我若坚持说知道,他会拼尽全力杀我也说不定,到时候两败俱伤的局面可不是我们生意人做出来的事情。”
少女:“那要怎样才好?”
麻衣剑客:“身败不如名裂,接下来的事可是你这样的后辈要好好学习的。”
黑衣少女一听便高兴的欢呼起来:“好啊好啊,师父要开始讲学咯。”
麻衣剑客脸一沉,沉声嗯了一声,那少女立刻绷起脸不说话了。
一支笔表不了两家事,麻衣剑客要如何做,暂且不表。
单说那慕云踪在石鼓镇寻陈惊鸿未果,也便悻悻离去,他心中寻思,是要回去看看师父还是要去找祝延年。可是才一年多时间便一无所获而回,大师父的脸上一定要比那下了三十六日大雨的天还要阴沉。想到这里,慕云踪便决定去大阳湖祝家庄,毕竟这也是师父交代过的事情,虽然并无事,但若是找到了这人就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否则师父怎么会让他找一个自己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的人呢?他伸手摸了摸怀中那藏了若久的一支断剑。
慕云踪离开石鼓镇便一路朝大阳湖赶去,江湖路才走一年,有些地方他并不熟悉。好在还可以边走边问,就这样一条通往大阳湖的大道才开始在口耳之间绵延开去。
一人无话,但天生爱恋自然美景的慕云踪却把这路走得悠长又缓慢,走了两天才赶出不到数十里地。不过也难怪这炎夏之日,一到正午便难以上路,好在是道边稀稀疏疏的树林旁有一处茶馆。桌椅随意摆放在树荫里,老板从附近镇子里运来的西瓜点心可供行人歇脚休息。慕云踪找了一处比较安静的桌子,把椅子靠上一棵大树,叫了一壶茶水便往树上一靠眯着眼睛休息。旁边桌子上几名汉子正大口地啃着西瓜,一边啃一边谈话,看上去甚是豪放。慕云踪本无意看去,也不甚感兴趣,谁知待他们一开口时便把他吸引住了。
这几名汉子看上去粗犷又豪放,身边随意丢着单刀短棍等武器,显见得也是些武林人士。却听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啃完了一块西瓜往旁边一丢瓜皮说道:“你们可知道当今武林谁的风头最盛?”
另一个书生一般的人吐了口西瓜子接道:“这个江湖这么平静,风头有个屁用,再说也没什么鸟事,能有什么风头。”
那络腮胡子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你们是没有听说吧,就前两天才发生的一件大事,你们想不想听?”
其他人便开始起哄,直嚷道:“你要讲就讲,别卖关子,就算你不要讲也得讲,不讲就不许再吃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