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暮娴安静地跪着。
今日，齐学茂、卢永长、赵益明都到场了，但他们的神情并没有多么悲愤，而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知府一拍惊堂木：“说，事发当日，你是不是与三位公子有过接触？”
“是。”她如实答道。
“那你是否跟他们回了别院？”
“是的，可是在别院时，民女恰巧来了葵水，他们便把民女放了。之后的事情民女就不知道了。”暮娴面不改色地说道。
说出的话却叫旁观的人们一阵哗然！
大言不惭地承认跟着那三个少爷回别院就罢了，居然还把自己来葵水这般私密的事儿说了出来？！啧啧啧，果然青楼女子就是青楼女子，真是不要脸！
若不是来葵水了，她一定巴不得跟那三人颠鸾倒凤吧，毕竟那三人可是大大的金主！
四周议论纷纷，暮娴垂着首跪在那里，任由别人用轻蔑的目光打量着她，身躯僵硬如一尊石雕。
她能说什么呢？能辩解什么呢？青楼女子，本就是人人唾弃，是个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只要这次的事情不连累灼儿和小桌子，她受点委屈，听点冷言冷语，真的什么都不算。
知府本来就没觉得那三人的死会和暮娴有关，只这么一问，他就打消了疑虑，葵水来了放她离开，说得通，说得很通。
“你回去吧。”他大手一挥，当庭放了暮娴。
暮娴磕头道谢，站起身来，在鄙夷唾弃的目光中，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似乎有几只手在混乱中摸上了她的身体，她没有看清是谁，只是快步离开，连头也没有回。
暮灼隐在衙门外的大树上，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她看到了那些人的嘴脸，也看到了揩油的那几只咸猪手，更看到了娘亲强忍着的眼泪。
她握紧了拳头，娘亲不过也才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姑娘啊，为了保护她和小桌子，竟要受千夫所指和如此凌辱！
“为师要那几人的手。”她低声说道。
“好。”一旁的小桌子看了她一眼，连一句疑问都没有，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能懂她。这世界若不伤她，她何必满身是刺？
多像他自己啊。
暮娴离开后，案子却还没审完。齐卢赵三人站了起来，说道：“知府大人，听说今日在案发的别院发现了新的线索？”
“没错，今日衙役在别院发现了这件物事。”知府摸了摸胡子，朝一旁的师爷示意了一下。
那师爷托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之上是一柄利箭。
“这柄箭发现在案发地不远处的别院花园的湖中……我们觉得，此箭必与此案有关！”知府说道。
“哦？”卢永长走近前，看了这箭一眼，抬头道：“那敢问大人，别院的湖水深达数尺，您是如何找到它的？难道您放干了湖水？”
“当然不是。这箭的箭头虽然是精铁所铸，但箭身却是海棠木制的，因此并未沉底。而箭头并未生锈，意味着这箭被扔在水里不过一两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