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小桌子真是一个老实人，如果他也是真心对灼儿好，依着灼儿的身份，能够遇见一个良人，真真算是上天垂怜。
到时候她便去与那小桌子说叨说叨，若真是个好少年，就看看他能不能把灼儿接回去，毕竟灼儿一天天长大，到底是女儿家，总是待在烟雨楼中不好，趁着年纪小赶紧送出去，或许还能保得名声……
童养媳，总比在青楼长大要好一些……
到时候她也可以常常去小桌子家看灼儿，银两什么的，她都可以挣，只要那孩子不委屈了灼儿就行……
暮娴怀着满腹的愁思忖度了一番，终于看向怀中的女儿：“灼儿，你可喜欢那小桌子？”
暮灼一抖，好像知道自己这美貌娘亲的想法了。
“还，还行吧。”暮灼含糊着答道。
说实话，对那臭小子她还真是喜欢不起来，不被他气死都是命大。可若说不喜欢吧，怎么向娘亲解释她与他共乘一骑呢？
她仔细瞄着暮娴的神色，没办法，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小桌子那边随时可以配合，等她把烟雨楼彻底收入麾下，再跟娘亲坦白不迟。
暮灼答得模糊，暮娴却也并不在意，在她心中，自家女儿愿意跟那个男孩玩，说明她定然是喜欢他的，只是不好意思跟自己说实话罢了。
她想了想，又道：“哪天有空了，你约上那小桌子，找个小茶馆，娘亲有话想与他谈谈。”
暮灼吓得又是一抖，忙忙抬头：“娘亲想和他谈什么？”
暮娴不舍地摸着暮灼的头：“没什么呢，只是想弄清他的家世、人品，以及对灼儿好不好罢了。”
“灼儿放心，娘亲绝对不会让你吃一点苦的。”暮娴将暮灼紧紧搂紧怀中。
暮灼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她的娘亲啊，她该不会是想把她许给小桌子做童养媳吧？！
妈呀，那小子她可消受不起！
她心思急转，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只是乖巧地依偎在暮娴的怀中。
***
乖巧地在烟雨楼中待了三天，三天之后的清晨，暮灼又偷偷地溜了出去。
阳光破碎的河面上，一艘华丽的游船轻轻飘荡，白衣公子手握玉笛站于船头，清风吹起他的白衣和长发，华丽宽阔的船舱中飘荡出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和脂粉香气。
他身后的青衣少年几次往船舱内看去，似乎很此想参与船舱中的热闹，但前方的主子却似乎兴趣寥寥，他便也只得作罢。
“蓑衣，你说，她会来么？”顾流年清淡的声音传来。
蓑衣虽不知主子说的是谁，但一怔之后，还是懵懂地点头：“当然了，公子邀请的人，谁会不来？”
在他眼中，从来没有人能够拒绝公子，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妙龄少女，只要公子想，无论是人还是物，没有什么是不能得到的。
公子就好像神明一般，拥有让人不能抗拒的魔力……
顾流年听到蓑衣的回答，却是自嘲一笑：“可惜，她就是那个不那么给你家主子面子的人。”
